就在何依依的目光停留在那人脚上的一刹那,那人忽然动了。
他速度极快,一到寒光闪烁中,军刀的刀锋就到了何依依的咽喉前。
他的刀快,何依依的脚更快。
刀锋离着何依依的咽喉尚有两寸距离的时候,那人的小腹被何依依踹了一脚,“吭哧”一声,整个人往后摔出去。
因为角度问题,何依依的这一脚,踹的并不顺畅。所以杀伤力也只有她平时的六成。
门外的安保人员听见动静立刻进来,那人情急之下,一把扣住了鹿霏雨的脖子。
“都别动。动一下我就掐死她。”
“啊——老大救我!”鹿霏雨吓得脸色苍白,连声呼救。
“你的目标是我,杀了她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放开她,我跟你走。”何依依冷声说。
“老大不要……呃……”鹿霏雨刚喊半句,就觉得脖子上一凉。一抹殷红顺着刀锋缓缓地留下来,痛感和血腥味一起袭来,把她吓晕了。
“你把她杀了,只是给你罪名再多加一条。”何依依冷着脸提醒道,“放了她,你或许还有逃走的机会。”
“让他们都滚出去!”假扮成服务生的面具低声喝道。
何依依对安保人员摆摆手,示意他们都出去。
安保人员犹豫着,没有出去。面具手里的匕首又往下按了一点,鹿霏雨脖子处的伤口又开始出血。
“都出去!”何依依低声喝道。
何必朝着大家摆摆手,示意大家都出去,他是最后一个,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也闪到一旁。
“你,过来!”面具朝着何依依扬了扬下巴。何依依刚上前一步,他立刻又吼道:“把手举起来抱住头!不许耍花样!”
何依依笑了笑,按照他说的,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面具忽然放开鹿霏雨,伸手就要抓何依依的时候,何依依猛地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在他的小腹上,同时,腰身一扭,胳膊肘狠狠地袭击他的胸口。
“呃!啊——”随着一记闷哼,就是一声惨叫。
面具整个人被何依依压在地上,缩成一个大虾米的样子。
科学数据表明,女人生孩子开骨缝的时候,大约是8-9级疼痛。男人下身遭受袭击时,是十级以上疼痛。再加上何依依的那一记肘击,让他的肋骨骨裂。
双重剧痛加在一起,让这人想昏厥都难。
“啊——我#$@^^……”面具身子扭曲着,不知道用哪国语言骂着脏话。
何必看着这场面,忍不住菊花一紧——老板出手是真狠啊!
最毒妇人心,这话果然不假。
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妇人。
以后可得长记性,一定要把老板的马屁拍到底,绝不得罪,绝不背叛。
“叫程医生来,把霏雨送医院。然后给燕小北打电话,让他来把这人带走。”何依依一脸淡定地抽了张纸巾擦着手。
“好的,老板。”何必立刻拿出手机打电话喊人。
旁边的安保人员犹自一脸梦幻——
老板都这么厉害了,还要他们这些打工人干什么?再不努力,就要失业了呢。
把一切处理完毕之后,何必趁着没人的时候请教何依依:“老板,你是怎么发现这服务生就是面具的?”
“你看他那双攀登鞋值多少钱?”何依依轻笑道。
何必一愣,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自责道:“都怪我!这么大的事儿居然忽视了!差点酿成大祸!老板,这事儿是我失职,您……”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出啥事儿。”
“老板您真是宽宏大量。”何必感恩戴德甚至感激涕零。
“所以我觉得扣你半年的薪水足够了。至于你们的王面前,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天下老板一般扣!
何必抬手撸了一把杂乱的头发,起身找面具撒火去了。
·
明景昕是跟燕小北一起赶过来的,燕小北没多问,直接跟何必去看面具。而明景昕则抱着何依依不撒手,一叠声的自责,懊悔,一副恨不得自裁谢罪的架势。
何依依被他腻歪的难受,皱眉说:“你有完没完?”
“没完。”明景昕一头扎进何依依的怀里,“从现在起,我们必须寸步不离。”
“明景昕!你真是够了啊!”何依依无奈地仰着头。
“我都要吓死了!你摸摸我的心脏!这心跳到现在还有一百多呢!”
“你一百多的心跳是吓得吗?你给我坐直了!”何依依把这人从怀里推出去,按着他的肩膀说,“做好了,冷静一会儿,我保证你的心跳就正常了。”
“这就没办法正常!”明景昕抓着何依依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再不正常,我弄一盆冷水从你头上浇下去。”何依依抽出手,顺便给了他一巴掌,“我饿了!赶紧去给我弄点吃的!”
“好。”明景昕起身去给服务台打电话让他们送餐点过来,随后又回到何依依身边坐好。
“……”这是应创伤后激障碍的一种反应吗?何依依真是无语。
很快,酒店餐饮部送了餐品来,明景昕逐一尝过之后才让何依依吃,美其名曰:试毒。
他一说这话,何依依一点食欲都没有了。当下决定赶紧的把节目镜头补录完,迅速回国。在这里的日子是一天都没法过了。
面具的落网,让霍秉琛的案子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何依依又去了一次监狱,找霍秉琛录制了半个小时的节目,这一次霍秉琛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但他表现出来的精神状况也让人担忧。
节目录制完之后何依依没着急离开,而是私下去找燕小北了解情况。
“我是想问,如果他是精神病患者,那么他犯下的那些罪行是不是会得到豁免?”何依依担心地问。
燕小北皱眉说:“豁免应该不可能,但量刑的时候,法官会考虑这个因素。”
何依依担心地问:“那他还是会出来祸害人吗?”
燕小北摇头说:“应该不会了,如果他精神类疾病确诊,至少会被送进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可是,如果他被转到精神病院,就有足够的机会卷土重来。毕竟医院跟牢房是不一样的。”明景昕皱眉说。
“你们的担忧是有道理的。放心,我们会竭力杜绝那种情况发生。”燕小北按了按明景昕的肩膀,又小声叮嘱:“不许你轻举妄动。”
明景昕勾了勾唇角,没说话。
何依依超人的听力自然把这句话听得清清楚楚。当时也没多问,回酒店的时候,才问明景昕燕小北是什么意思。
明景昕笑了笑说:“没什么,他是怕我太冲动,一不小心灭了姓霍的。”
何依依诧异地挑眉:“你灭了他?他在警方手中,你还有本事灭了他?”
“所以,他那句话就是没话找话,你不必在意。”明景昕含糊其辞,想把这事儿混过去。
然而何依依不是单纯的小白,她知道燕小北绝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么一句话,再转念一想,似乎明白了什么:“哥哥,你跟我都不说实话啊?”
“没啊。我跟你说的都是实话。”明景昕伸手揉了揉何依依的脑袋。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何依依嗤笑道。
“啧!”明景昕笑着摇了一下头,“我能理解为,打是亲骂是爱吗?你这样骂我,是因为爱我吧?”
何依依笑道:“哥哥,自恋是一种病,得治啊!”
“宝儿,哥哥的病只有你能治啊!你就是我的药,啥时候给我吃呢?”
“……流氓!”何依依脸颊微红,挥手拍了明某人一巴掌。
手机铃响,何依依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就接了起来。
“喂,依姐!你在哪儿?”手机里传来唐小棠的声音。
“我……我在车上,你有事?”何依依看了一眼车外的风景。
“我到你下榻的酒店了,等你一起吃饭哦~”
“你不上课吗?还没到假期呢,怎么就跑出来了?”
“嘿!瞧你这老板当的!咱们的子不语品牌参加时装周呢,你忙的脚不沾地,高总又出不来,可不得我陪着晓月过来嘛。”
“时装周?”何依依这才恍然想起,时装周是后天开幕,“哎呀,我这一忙就忘了!”
“所以,你们谁都指望不上,这事儿还就得指望我。”唐小棠叹道。
“好,既然你来了,就帮我分担一下。先这样,我一会儿就到酒店了,见面说哈。”
“嗯,我等你。”唐小棠欢快的答应着。
挂了电话,何依依无奈地叹了口气:“时装周这么重要的事情我都忘了,真是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不好了。”
“没事,你忘了,我还记着呢。”明景昕再次揉了揉何依依的脑袋。
“你够了!我脑容量已经不够用了,你还揉!把我揉成白痴,你养我啊?”何依依甩了甩脑袋,挣脱开明景昕的魔爪。
“没问题,我养你。不但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养。”
何依依好笑地问:“哥哥,你脑子里是不是微微有点贵恙?”
“所以,你的药呢?什么时候给我吃?”明景昕笑吟吟的捏着何依依的手。
“又来了!”真是没救了!何依依挫败的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