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荆棘会长的一声怒吼，反而让白无涯心生疑惑。

他心底隐隐动摇，自己到底做没做错？

不！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他怎么可能做错了呢？

他没有错！

他也不可能有错！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他没得选，他必须要走下去！

白无涯深吸一口气，反问道：“荆棘会长, 那你倒是说说我错在哪里，你知道的，即便是你派遣了睚眦队长过来，还带了这么一帮观想者协会的人马，可是想要我束手就擒，也是痴心妄想，我的绰号叫白虎, 四大神兽中的白虎, 你觉得如果我真的想逃，你们拦得住？”

“我逃出去之后，整个华鼎市必将生灵涂炭，你没有挡的住？我很期待，很期待……你能说服我，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荆棘会长摆摆手，扭头看向睚眦队长，说道：

“睚眦队长，你带人前往下一个目标地点，这里我一个人负责！”

“大人不可！”睚眦队长闻言，神情急迫地反驳道。

其他队员也纷纷声援。

“大人不可以！这样太冒险了！”

“大人干嘛跟他说这么多？何必纠缠？！”

“大人，这里交给我们就行！”

“我说了，睚眦队长，你带人赶往下一个目标地点，这里我一个人负责，我以会长的名义命令你！”

荆棘会长淡淡的说道。

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

睚眦队长看了看荆棘会长，又看了看白无涯，最后无奈一挥手, 带着大队人马赶往下一处目的地。

人员尽数散去。

此刻, 别墅大门外，白无涯和荆棘会长，一对一！

白无涯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一幕，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荆棘会长伸手示意道：

“不请我进去？喝杯茶也好，说不定，错过这一次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白无涯闻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你说的也有道理，跟我进来吧！”

他侧身让过荆棘会长两人一起走进客厅，泡了一壶茶，浓厚的红茶，荡漾在两盏茶杯里，这种程度的茶水，味道一定很苦涩，但两人却都不以为意，端起一杯茶微微示意, 然后轻抿一口, 荆棘会长感慨道：

“你还是跟在前线的时候一样，喜欢喝这种苦涩的茶！”

这话仿佛勾起了白无涯的回忆，那是一段峥嵘的岁月，那也是一段年轻的岁月，他午夜梦回无比留恋的岁月，只是再也回不去了。

白无涯放下茶杯，解释道：

“人老了，就是喜欢回忆过去，我有时候也会劝自己，说自己没有那么老，毕竟我才五十几岁，连六十大寿都没过，可是你看看我这外貌，看看我这满脸的皱纹，撇开那些认识我的人，陌生人即便是猜我七十岁的人，也不在少数，我能有什么办法？”

“古人都说相由心生，可能我的心也跟着老了吧，至于什么时候老的，你猜呢荆棘会长？”

荆棘会长放下茶杯，回答道：

“我想，是你从前线离开的时候，就慢慢变老了，只不过那时候你人老心不老，可是王子异和王子同来到华鼎市，接手了王氏财阀的制药集团，你也加入进去，上了这艘贼船后，你不仅人老，心也老了！”

“或许吧，你说的也不一定完全没有道理……”

白无涯耸了耸肩，没有反驳，他接过之前的话题，询问道：

“说说吧，试着说服我，我到底错在哪里？”

“你错在失去了本心！”

荆棘会长指着自己的胸膛说道：

“你原先的颗红彤彤的本心！”

“为联邦流血牺牲的不止你一个，对吧，前线战斗凶狠异常，我承认我打过的仗，杀过的敌人没有你多，但你也不可否认，诸子百家的人，每一个都曾经上过战场，这是诸子百家的铁律，我们也去过前线，我们了解情况，我不是纸上谈兵，对吧？”

白无涯点了点头，说道：

“接着说！”

荆棘会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接着解释道：

“流血牺牲，不是你的专利，你是流血，你也做出了贡献，不仅联邦记住了你，千千万万个百姓都记住了你，而且更多命不比你好的武者，他们赶赴前线，跟你一样抛头颅洒热血，可是却再也没有能回来，你说是你幸运还是他们幸运？”

“你说上天不公，那我反倒觉得上天对他们更不公平！”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白无涯淡淡的说道：

“人死如灯灭，人都死了，自然一笔勾销！但没死，这其中自然就有的说道！”

“这一点你赞同吗？”

荆棘会长耸了耸肩，当即点头，他对这个回答，十分赞同。

人活着肯定要有追求，不管是钱财，还是权力，肯定都想要！

贪婪的欲望在心底蔓延，是止不住的！

可问题是，联邦从来不曾亏欠这些功臣！

荆棘会长，回答道：“你十四岁参军，那一场场战斗凶险异常，难道说是为了你的权势和地位打的？不是吧！我想你当年为的是联邦，为的是你身后那千千万万个无辜的百姓，打的吧？”

“我赶赴华鼎市上任的第一天，就曾经听到一个关于你的传闻，你要不要听听看？”

白无涯再次端起茶壶，为荆棘会长的茶杯斟满茶水，伸手示意道：

“你说……我听着！”

荆棘会长，接着说道：“你的功绩，不仅在前线战事中，声名远播。即便是在我们华鼎市后方，也同样名声在外，他们敬仰你，敬畏你，崇敬你，你可以不花费一分钱，在整个华鼎市任何一家商店，酒楼，饭馆，白吃白喝，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反对，相反他们认为这是他们对武者的崇高敬意，这是一件很荣幸的事情！”

“你看你的付出，从来不曾被人遗忘，他们都记得……都记得！你回到后方后，各项待遇，联邦也不曾亏欠你一分一毫，这一条线上的官员，也不曾贪墨你一分一毫……对不对！！！”

白无涯闻言，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变得急促，他双手抓住沙发的把手，不自觉的用力，呼吸仿佛如同锋利的匕首，切割着真皮沙发划出一道道伤痕。

这是白无涯无法控制，自己体内的武道异象，而外溢的一部分灵气和气血之力，可想而知，他此时的心情如何跌宕起伏，沉思良久，他长出一口气，睁开眼睛，凝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你说的都对！”

荆棘会长，端起满杯的茶水，一饮而尽，指着白无涯，他又指了指自己，说道：

“归根到底，你拿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当借口，为的是掩盖你内心的怯懦，这些不是让你深陷地狱的缘由，让你如此堕落的原因只有一个，那便是你怕了！”

“你在前线砥砺厮杀，流尽最后一滴血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回到后方可以享受到万人爱戴，享受到功勋待遇，在整个华鼎市，你说一不二，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你就是那个名副其实的土皇帝！”

“但是你没多少时间了，怕死！你怕没多少时间享受，你怕享受不够你花费前半辈子辛辛苦苦打下来的这份基业才享受到的这份待遇，你怕坐在这个位置上不够久，你也怕这份待遇不够高！你的心贪了！”

“我没有，你胡说！”

白无涯一挥手，将桌上的茶壶，茶杯，砸落在地面，他起身双手撑着茶几，身子前倾，紧紧地盯着荆棘会长说道：

“我他妈才不会怕死，我要是怕死，就不可能活到现在，就不可能……从前线安安全全的全须全尾的退到后方，你这是在瞧不起我！”

“我瞧不起你？还是你自己在瞧不起自己！”

荆棘会长淡淡一笑，耸了耸肩，丝毫不畏惧地盯着白无涯看，手指点了点他的胸膛，说道：

“别问我，问问你的心！你明明知道王子异和王子同是干什么的，可是你依旧答应了他们，并且成为了这层关系网上，最忠实的拥护者，你想活下去，你想永远的活下去！”

白无涯一个踉跄，荆棘会长的锋利话语，如同一把匕首，切割开白无涯表面的伪装，正直指他柔软的内心！

荆棘会长带着审判的目光，盯着自己那颗已经浑浊的内心，白无涯一个踉跄，仿佛失去了全身力气，瘫倒在沙发上，他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发现茶几上没有打火机，他目光扫视一旁，碎裂的茶壶，茶杯，其中也包含着那个打火机，他手一招，精神力操控打火机回到身边点燃，深吸一口气，他仿佛得救一般，瘫坐在沙发上，一根烟，三两口抽完。

不知道是烟给他的力量，还是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想到了借口，他睁开眼反驳道：

“我不是怕死，可我想活着有错？明明有这种技术，可以让我活下去，我又凭什么选择死亡呢？我做了这么多贡献，我是联邦的功臣，为什么联邦要揪着我这点错误不放，我身上背负了多少条人命你知道？我身上又存在多少希望你懂？一半的人希望我死，一半的人希望我活得好好的，你告诉我该怎么选？”

“我多少亲朋好友，手足兄弟在临死前，将他们的家族后辈托付给我，如果我倒下了，这华鼎市有多少家族会失去我的庇护，我不能死，即便是为了他们，我也不能死！”

“为什么他们需要你的庇护？”荆棘会长反驳道：

“这朗朗晴天，青天白日之下，有人要害他们，有联邦法律和观想者协会，武者，他们遭遇不公，甚至可以亲自找我，为什么需要你的庇护，你的庇护究竟给他们带来了什么，可能你原先是好意，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在你这个保护伞的庇护下，不知道暗地里滋生了多少黑暗，你倒下了，整个华鼎市才会焕发新生！”

“也就是说你要我死？”

荆棘会长说道：“对！”

白无涯惨笑着看着荆棘会长，心中杀意蓬勃而起，当一层又一层借口，被荆棘会长反驳，当白无涯四裸裸地站在这个世界面前，他已经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

他明白一个道理，人想活着，没有任何错！

生活，生活，生下来就是要活着！

要好的活着！

这句话是他娘教给他的！

“不是我要你死，是你做的那些罪孽，容不得你活下去！”荆棘会长起身扯了扯衣服的下摆，淡淡的回答道。

“别他妈说那些废话！不就是要我死吗！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说完，白无涯召唤出他的武道异象——四大圣兽之一的白虎！

白虎是华夏古代神话中的天之四灵之一，源于远古星宿崇拜，是代表少昊与西方七宿的西方之神，于八卦为乾、兑、于五行主金，象征四象中的少阴，四季中的秋季，同时也是天之西陆。

也是《淮南子》中的五兽之一，即是天之四灵与黄龙，又称天官五兽，并认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创造了世界，是天地之主！

汉时谶纬学说兴起，它的象征含义又多了军兵、庚辛、义德，汉后道教将其吸纳为护法神，称监兵神君。

在正统道藏收录的《混元八景真经》中，有着这样的记载：

“北方壬癸水，卦主坎，其象玄武，水神也，南方丙丁火，卦主离，其象朱雀，火神也，东方甲乙木，卦主震，其象青龙，木神也，西方庚辛金，卦主兑，其象白虎，金神也，此四象者，生成世界，长立乾坤，为天地之主，谓之四象。”

无独有偶，除了《混元八景真经》之外，道藏中相对著名的《云笈七签》，也有相似的记载。

《云笈七签》记载：“夫四象者，乃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也，卷内除已注说外，青龙者，东方甲乙，白虎者，西方庚辛金，得真一之位。经云子若得一万事毕。”

淑女之异名，五行感化，至精之所致也，其伏不动，故称之为虎也！

朱雀者，南方丙丁火！

玄武者，北方壬癸水！

如志士烧炼丹鼎，知此四象者，十方天人莫不瞻奉，古经云“四神之丹”此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