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厂长,虎哥,快坐,你们吃什么,我去要。”杜小树抱着小外甥,很热情地站起来。
“我们等会儿再说,秦东,于书记和秦市长请你吃饭,快,两位领导等着你哪。”武庚催促道。
“都有谁?”秦东笑着站起来。
“就只有你,我们都没有份儿,”武庚马上道,“于书记说,他跟秦市长今晚就请你一人。”
秦东走了,留下了满场惊讶的目光。
整个肯德基的人都在猜测,“这是谁啊,书记市长一齐请吃饭?”
“秦癫子啊,你连秦癫子都不认识,还是不是秦湾人!”马上有人回答道。
“癫子……”小秦巡含着手指头,含糊不清地看着妈妈。
杜源笑了,杜小桔却在儿子脸上亲了一口,书记市长请吃饭,还是单请一人,这得多大的面子啊,明天,用不了明天,怕是整个秦湾人都知道了。
武庚手抓汉堡咬了一口,大笑,“不准叫你爸的绰号。”
“爸爸去吃饭了,”杜小桔抱着儿子,麻利地给他换上一块尿布,“大笑笑也吃饭,大笑笑想吃什么?”
“吃什么?”杜小树也问道,“书记市长请我姐夫吃什么?”
武庚答道,“不在于吃的什么,就是吃咸菜就白开水,这也是秦湾头一份!”
“噢,我明白了,我姐夫就是霍元甲,把外国人赶回姥姥家了,……给咱们秦湾人挣了光!”
“是给咱中国人挣了光!”杜源马上补充道。
……
秦东坐在车里,看着这个城市日新月异的变化,东部新区迎来大发展,高楼越来越多,棚户区改造,一幢幢新的小区即将拔地而起,河流改造,海泊河改造,沈秦高速贯通……
就是新加坡的大佬两个月前都到秦湾来访问了!
从现在到年底,怕是什么都要跟房子扯上边了,嵘啤的房子开了几轮职工代表大会,马上就要分配,自己的大楼已经在盖,还有钟家洼小区的拆迁,又能补偿几套房子……
他想着想着,高虎就把车子开进了大院里,于国声的秘书早已迎侯在这里,两人很熟悉,也不拘束,“于书记和秦市长直接到餐厅去了,我们直接过去吧。”
说是请吃饭,其实就是工作餐,食堂里多加了一道鱼,哦,还有一道姜汁皮蛋。
“于书记,秦市长,这么丰盛啊,还有鱼……”当着两位领导的面儿,秦东并不露怯。
于书记笑了,秦市长说道,“这顿饭,四个菜一道汤,噢,再加上稀饭馒头,啤酒……小秦,你还喜欢吃什么,让食堂去做。”
“让他自己做,我们也跟着尝尝,”于国声笑着先坐下了,“小秦可是大厨,他做的菜,就是黄海饭店的大厨都做不出来。”
“本来喝白酒,你是酿啤酒的,我们就喝啤酒,”于国声笑着亲自给秦东倒了一杯啤酒,“喝之前呢,我送你一份大礼,我们市政府和省政府招待专用啤酒,以后就是你们嵘啤的了……”
这可是一份大礼啊,这意味着嵘啤已经得到省里的认可,是可以代表山海省的啤酒!
两位领导一边说着话,一边拉着家长里短,自然就说到了天津之战。
“嗯,策略可靠,还要熟悉形势,熟悉金融,熟悉对手,不容易……”于国声听完频频点头。
“小秦提到的一些观点,我完全赞同,”秦浩道,“一家工厂,如果三五年内不被别人吃掉,可以暂不合资,即使合资也要牢牢掌握控股权。否则,不是你利用外资,而是外资利用你。”
“合资无非是引进资金,技术和管理,……这句话真的直接说到了点子上,概括得非常好。”
“这样,”于国声笑道,“小秦可以写一篇文章,就谈招商引资,可以发在我们秦湾日报上,头版头条……”
哦,这个面子可大了。
这样的报纸,除了报社的社论,刊登的都是市高官的文章,秦东的文章刊登在上面,份量不言而喻,全市的领导干部、全市人民都会看到!
……
走过寂静的胡同,看着温暖的灯光,耳边传来秋虫的呢喃,钟家洼,马上就要从秦东的生活中远去了。
虽然回迁房仍然建在原址,可是楼房与平房是不一样的,那种亲密无间的邻里生活,怕是再也回不去了。
“市高官和市长请你吃饭,吃的什么呀?”杜小桔抱着小秦巡就迎了上来。
“唉,家常菜,市委食堂的大师傅作的菜,有鱼有肉,还有皮蛋稀饭……”秦东笑道,这饭不在于吃什么,在于跟谁吃。
看到秦东回来,杜小桔实在坚持不住了,“你抱一会儿大笑笑,我先睡一会儿……”
不用秦东说话,小孩子自己就靠了过来。
这孩子,白天睡觉,晚上就变得特精神,直把杜小桔熬得不行了,自己还在数脚趾头乐呢。
“来,陪爸爸写篇作文,”在秦东的印象中,自打重生到这个世界上,还从没有提笔写过东西,于国声给他布置了这篇命题作文,他还真有点犯怵。
杜小桔到底不想让秦东太累,刚从天津回来,又去吃饭,晚上还要回来写文章,她只睡了小半个钟头就醒了,醒来就看到了小秦巡摸着秦东的耳朵,咯咯直笑。
“看看,爸爸在写什么呢?”杜小桔从秦东怀里接过小秦巡,“爸爸都会写东西了。”
“这是什么话?”秦东笑着抬起头来,“我好歹也是大学生,还是研修生,又是公司的总经理,我不会写东西,不是让人家笑话吗?”
杜小桔就凑上来,只看了一眼稿纸就就不看了,秦东却提笔不断在纸上沙沙写下一行一行字……
……
“《也谈招商引资工作》?”稿子第二天经市委办审定,于国声一字没改,直接安排人送到了日报社。
“秦东?”有些秃头的副总编抬起头来,“这名字好熟啊。”
“冯总编,”年轻人笑道,“您忘了八七年的事了,为了一张鲸鱼照片,他就敢跟咱们要二百块钱!”
“噢,我想起来了,就是他呀,”冯副总编满脸的感慨,“他呀,现在早不是虾米了,变成鲸鱼了,我们报纸的头版头条,不是一般人能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