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最奢侈的学习方式

平淡的校园生活开始了。

埃尔文依然保持着晨跑的习惯，虽然说这对他的体质提升只能产生非常微小的作用，但却可以让他放空思维，并且能顺道前往猫头鹰棚。

偶尔会在湖边遇到海格，埃尔文总不忘打招呼，“早上好，海格先生。”

对任何人都表示礼貌是他的习惯，哪怕对方是个混血巨人。

海格也颇为地高兴地回应他，“你是哈利的同学？”有次他问道。

看来大难不死的男孩总会受到各种人的优待，埃尔文并不感到奇怪。他点头，顺便告诉了海格自己的名字。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海格那样会对他的礼貌做出正面回应，埃尔文很快就发现相当多的学生甚至都不会对他表示最基本的友善态度，而这显然是因为他的麻瓜出身，同样的，在学习方面表现出极佳天赋的赫敏至今都没有什么朋友。

不只是斯莱特林的学生才具有那种纯血巫师的优越感，不过只有他们会不加掩饰地表露出来。

按照埃尔文那段记忆中某位伟人的思想，必须区分可团结和不可团结的对象，因而埃尔文开始去了解霍格沃茨所有非魔法家庭出生的学生，这并不是什么困难的工作，因为总共只有四十六个人，不足全校人数的十分之一。

通过各个科目的花名册，埃尔文不久之后就知道了全部四十六个人的名字，他记录下来，寄给了斯图尔特教授。

“让费伍德叔叔调查一下这些学生的家庭。”

前几年为了帮埃尔文确定这个世界是不是存在神盾局变种人什么的，费伍德已经成了几个国际调查组织的大主顾。对那些专业人士来说调查这些英国学生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即便是有同名同姓，也只需要稍作排查。

埃尔文给自己制定的学习进程遭遇了一点挫折，盔甲咒、咒立停、清理咒都没什么大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这三条咒语的理解逐渐加深。然而对幻身咒，这个迪普给他的咒语中优先级最高的一条，能够让施法者的身体被光线穿透从而达成光学隐形的魔咒，埃尔文的学习进度却非常缓慢。

原因无他，他并不具备练习这条咒语的客观条件。

想象自己能够隐形并不困难，但想要掌握一条咒语，对使用这条咒语时的魔力释放与控制就必须达到肌肉记忆的程度，这个过程受天赋影响程度有限，必须要多次练习才能提升熟练度。

然而幻身咒的等级之高超乎埃尔文的想象，以他现在的魔力水平，最多只能用四次幻，无论是否施法成功都会消耗魔力，而他之前已经测试过自己的魔力补充时间为五小时，同时他还需要练习另外三条咒语。

埃尔文问了下弗利维教授，然后得知幻身咒竟然是奥罗专用魔咒，作为魔法部内专职对抗黑巫师的人员，奥罗相当于正规军队。

竟然是军用咒语，难怪，估计迪普给的那一系列咒语都跟幻身咒一个性质，由此可见他当初为了活命做出了何等巨大的努力。

“你现在打听这些也没用，不要好高骛远。”在打发埃尔文走的时候，弗利维完全就没想过到眼前这个学生正在偷偷练习幻身咒。

只是魔力不足，这其实很好解决，那满满一罐子威能之泉埃尔文至今只动用了一点，唯一的问题是否值得。

埃尔文考虑再三，最后还是下了决心，融了两千加隆的产物难道还放着当收藏？

直接饮用威能之泉很难把握用量，埃尔文于是拜托韦斯莱双胞胎晚上溜进厨房找夜宵时顺带给他带一大瓶南瓜汁，用于将威能之泉稀释了再喝。没过几天他就换了茶，因为甜腻的南瓜汁喝太多的话实在是涨肚子。

一加隆提炼出来的威能之泉差不多刚好够埃尔文用一次幻身咒，这可能是整个魔法界最奢侈的练习方式。

两周之后，斯图尔特那边给埃尔文寄来了回信，是一叠文件。埃尔文直到夜深人静舍友都入睡时才拿出来阅读，文件上是四十六名麻瓜学生的家庭背景，无一遗漏。

仔细阅读了一遍，果然如埃尔文所料，大部分是是底层家庭，像格兰杰夫妇那样的中产差不多就是上限，有两个学生甚至还是孤儿，每年放假都是回孤儿院。

他立刻开始写回信，让费伍德以一个巫师援助基金会的名义给这些家庭无条件的自助，“不要对他们提出任何要求，也不要透露任何关于我们的消息，”埃尔文在信中写道：“只要让他们知道我们和霍格沃茨以及魔法部没有关系，是一个自发的民间组织即可。所有资助没有我的指令都不可以停止。”

小巫师在离校期间不允许使用魔法，但魔法部很难管到巫师家庭的孩子，所以这条禁令差不多只对和麻瓜生活在一起的学生起作用。这些小巫师没有办法用魔法改善家庭的生活，因而不会有多少人会拒绝无条件的英镑资助。

而让他们接受资助是埃尔文的唯一目的。

有些种子在冰雪未融化之时就可以种下去了，至于何时发芽则不必着急。

在第四周的魔药课上，斯内普教授站在纳威桌前，鹰隼般的目光像匕首一样钉在纳威身上，可怜的圆脸男孩怕到极致也紧张到极致，拿药材的手都是发抖的。

最终的结果是可以想见的，本该是紫色的药液变成了灰色的粘稠物，而纳威的脸色比他锅里的那团东西还要灰败。

斯内普很轻蔑地摇了摇头，“零分，隆巴顿。我收回之前的评价，你不是低能，而是一无是处。”

斯莱特林学生哄堂大笑，马尔福同学表情尤其夸张。而格兰芬多学生虽然露出愤怒的表情，但都无可奈何，他们之前也做过些尝试，但学生是无法对抗一名教授的，任何人为纳威说话都会被扣分。

纳威面如死灰，他知道这时候没有人能帮他。

然而这时候他听到一个清晰有力的声音，“斯内普教授，我不觉得这是纳威自身的问题。”

大家错愕地看向发声者，埃尔文坐在那里，神情平静。

赫敏拼命对他使眼色，但埃尔文仿佛没有看见。

斯内普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说话了，骄傲自大的弗罗斯特？”

“从第一节课，你就开始霸凌纳威，并且纵容斯莱特林诋毁嘲笑他，这完全就不是一名教授该有的行为。”

“格兰芬多扣五分。”斯内普面无表情。

“纳威的奶奶是完全有理由向邓布利多校长投诉你的，你在毁掉她的孙子。”

、“格兰芬多扣五分，”斯内普冷笑一声，“怎么？难道我应该为隆巴顿的低能负责？”

“纳威不是没有天赋，教授！”赫敏忍不住尖声说道：“他是草药课上最出色的学生！”

斯内普严厉地瞪了他一眼，“闭嘴，格兰杰！格兰芬多再扣五分！”

哈利和罗恩，以及其他格兰芬多学生都是一副扭曲而怪异的表情，他们很高兴有人站出来对抗斯内普，但这位勇士已经让格兰芬多被扣十五分了，看样子还会再扣更多。

“草药学和魔药学是关联性很强的两门学科，”埃尔文直视着斯内普的眼睛，“没有道理说草药学上表现优秀，但在魔药学上却非常糟糕。所以显而易见，这都是教授你的问题。”

斯莱特林学生那边骚动起来，隐隐能听到有人在低声说“泥巴种”，斯内普突然举起手，“安静！”他大喊道。

“很好，”他接着看向埃尔文，“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有能力，以至于可以对我指手画脚？”

“仅限于教学方面，实话实说，你实在不是个好老师，教授。”

赫敏捂住嘴巴，她无法想象竟然有人敢这样和老师说话。

“这样吧，你觉得我不是个好老师，那就由你来教隆巴顿，”斯内普语气冰冷，他走回教室前端，“我听说有不少课你都不去上，那么以后的魔药课你和隆巴顿也都不用来了。”

“这似乎是个不错的解决办法。”埃尔文点头，他似乎是当真了。

这回不止格兰芬多，就连斯莱特林那边一时间也目瞪口呆，这一个敢说一个敢接，事态竟然发展到这种程度。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离开我的教室！立刻！”

“还有几个问题。”埃尔文站起身，“你会提供我们练习熬制魔药所需要的材料吗？”

“你现在也是教授了，你难道不会自己负责？”

马尔福发出一声响亮的嗤笑。

埃尔文眯了下眼睛，他发现这位斯内普教授全程都没有动怒，显然有着很深的城府。

“那么我可以使用空闲的魔药教室吗？”

“你认为呢？”

那答案显然是不了。

埃尔文转过身，“你的意见呢，纳威？”

圆脸男孩的眼角还带着泪花，突然成为焦点让他非常惶恐，他下意识地想要拒绝，无论从何种角度来看，让一个同年级的学生教自己魔药学都太离谱了。

但拒绝的话到嘴边又停住了，他跟埃尔文是室友，这近一个月的相处他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个男孩和其他人是不同的。

所有人都觉得纳威是个可怜的糊涂蛋，就连赫敏对他态度也是怜悯居多，只有埃尔文说他是天才。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分院帽把你分到了格兰芬多，而不是赫奇帕奇？”埃尔文的话语中仿佛有种魔力。

纳威猛然站了起来，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胸膛里扩张，他第一次正眼看向斯内普教授，发现他嘴角有一丝轻蔑的弧度。

“走吧。”埃尔文示意他。

斯内普冷冷地扫过格兰芬多学生，“还有其他人要离开吗？我不会阻拦。”

没人应答，大部分人都努力地把头低下去。

哈利有点跃跃欲试，但立刻被罗恩摁住，”别做傻事。“韦斯莱小朋友压低声音说。

埃尔文和纳威一前一后走出魔药课教室，身后再度传来斯内普的声音，“学期末测试是十二种药水的炼制，只要错一处我就会判你们不合格。”

纳威的身躯立刻摇晃了一下。

厚重的门被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