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彧态度很坚决,一定要和江云盛做亲缘鉴定。
赵瑞雅蹩眉看着他:“你不相信我们说的话?这种时候了,我们没必要骗你。”
“看不到亲缘鉴定的最终结果,我不会相信我和盛盛有亲属关系。”
肖彧的固执让赵瑞雅很是无语。
折腾了两天,她身心疲惫,无力的挥挥手说:“随便你怎么折腾,我不管了。”
肖政极为愧疚,连连道歉:“江夫人,对不起!当年都是我的错。”
“你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你欠玉白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赵瑞雅扔下这句话,不再理会客厅里的人,径直回到楼上。
江显岳看着妻子落寞的背影,重重的叹息:“这事对瑞雅打击挺大的,给她接受的时间。”
肖政垂着头没说话,浑身都散发着浓浓的悲伤。
江云盛看着这个岣嵝着脊背,愧疚自责的男人,一句埋怨的话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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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悲剧中,肖政有什么错呢?
真正痛苦的人应该是他啊!
江云盛走过去,轻声道:“肖伯伯,您回去好好休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肖彧沉声打断:“你和他废什么话。”
“你好好和肖伯伯说话。”
江云盛瞥了肖彧一眼:“这事肖伯伯也是受害者。”
“如果他当时直截了当的拒绝家里的婚事,后面的事还会发生吗?”
肖彧眼眸赤红,拉满一根根血丝。
他恨极了,同时也替自己的生父不值。
“一个男人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好,还算是男人吗?”
肖彧毫不隐藏语气里的愤怒和嘲讽,眼神都透着轻蔑。
他握紧江云盛的手,对江显岳说:“江叔叔,给您添麻烦了。我和盛盛先去做亲缘鉴定,不管什么结果,我都认了。”
江显岳动了动唇想劝几句,但看肖彧这么倔强,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知道肖彧不愿意接受现实,才会固执的去做鉴定。
他们现在说什么,肖彧都听不进去。
等亲缘鉴定结果出来后,最后的希望破灭,肖彧就会去接受现实。
很残忍,但也无可奈何。
江显岳重重的叹了口气,拍了拍肖彧的肩膀:“孩子,其他的话叔叔不说了。但叔叔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要去做过激的事。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千万不已一时冲动做了傻事。”
“江叔叔,您放心!我和盛盛既然在一起了,我就会对他负责。”
肖彧语气郑重。
他握着江云盛的手,离开江家别墅。
在去检验站的路上,轿车里安静异常。
江云盛有很多想和肖彧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胸腔里憋着浓浓的悲伤,开口说话就遏制不住流泪的冲动。
他瞥过头看向窗外,努力压制住眼底的泪意。
等红绿灯的时候,肖彧探手过来,紧紧握住江云盛的手:“别苦着脸!你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天要塌下来了。”
“天塌下来砸大家,现在砸的是我们两个人。”
江云盛单手撑在额头上,一脸愁容:“现在怎么办?”
肖彧笑了一声:“什么怎么办?该怎么过就怎么过。难道我是你舅舅的儿子,你就不和我在一起了?”
江云盛:“还怎么在一起?”
肖彧:“以前怎么在一起,现在还怎么在一起。”
江云盛:“可是……”
肖彧脸色发沉,“江云盛,你什么意思?你真打算放弃?”
江云盛抿着唇没说话,
他心底很纠结,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轿车里陷入到死寂的安静,让肖彧心头发慌。
他瞪着赤红的眼睛,焦急的低吼:“江云盛,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退缩我绝对绕不了你。”
“别喊了!我知道你嗓门大,不用你展示出来。”
江云盛无力道:“事情来的太突然,你总要给我一点消化的时间。”
肖彧还想说什么,后面传来鸣笛的声音。
他这才发现红灯已经跳转成绿灯。
肖彧发动汽车,忿忿道:“江云盛,你先招惹我的,别想给我临阵退缩。”
“我忏悔,我有罪!我当初就该把你扔在路边,让你流血而亡。”
江云盛瞥了他一眼:“究根结底,还是我的错。把你抛尸荒野,现在也没这么多事了。”
肖彧咬牙切齿:“皮痒了是吧?回去收拾你。”
江云盛震惊:“你还是人吗?我和你什么关系,你竟然对我下手。”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肖彧的老婆。”
肖彧将车停在检验站门口,一把拉住江云盛手腕,那架势像是害怕身边的人临阵脱逃。
江云盛斜睨着他:“肖彧,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折腾到这里?我现在已经很混乱很难受了,你还要亲眼让我看到铁证。我求求你行行好,不要再折磨我了。”
江云盛有些抓狂:“我这怕看到检验结果,我会晕过去。”
肖彧:“说不定不是呢?”
江云盛嗤的笑出声:“你现在已经开始逃避现实了。”
肖彧薄唇抿成一条线,没有说话。
但把江云盛的手握得更紧。
感觉到他的动作,江云盛心脏抽疼的难受。
他理解肖彧的心情。
到现在,他还没能接受现实。
江云盛跟着肖彧进入检验站,抽过血后,两人坐在休息区。
肖彧手指按着棉签,侧目看向身侧的男人:“怎么不说话?”
江云盛抿了抿唇:“早知道咱俩是这种关系,我就不去打针了。受罪七天,没想到是这种结果。我其实挺喜欢小孩的。”
他看向肖彧,邪笑着说:“要不我去找人生一个。”
肖彧眼睛都瞪圆了,凶神恶煞:“你再给我说一遍,看我能不能弄死你。”
江云盛突然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说:“表哥!”
肖彧脸色大变,额头上青筋的鼓起来了:“江云盛,你再敢喊一声,我特么真收拾你。”
江云盛:“表哥!”
肖彧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你真不怕死啊!”
“表哥!表哥!表哥!”
江云盛扔掉棉签,转身往门外跑。
肖彧抬步就追,在检验站门口,他一把扣住江云盛的手腕:“还跑不跑了?”
江云盛转身过去,搂住他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膛内,泪流满面。
肖彧浑身一震,眼底弥漫出沉重的痛色。
他知道江云盛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
“盛盛,我会永远待在你身边。”
江云盛突然抬起头,染着眼泪的眸子里透着固执:“肖彧,我们现在去领结婚证。”
肖彧怔住:“你想好了?”
江云盛:“想好了。”
肖彧揉了揉他的头发:“我还没求婚,还没让你戴上婚戒,现在去领证不合适。”
江云盛:“你在怕什么?”
肖彧动了动唇,没有和他争辩。
他确实在害怕,他怕江云盛以后会后悔。
“先回家,等鉴定结果出来后,我们再商量后面的事。”
肖彧拉住江云盛想要离开,发现他站在原地没动。
他回头,皱眉问道:“怎么不走?”
江云盛直勾勾的盯着他:“今天你不和我领结婚证,以后都别领。”
“你……”肖彧脸色几番变化:“你就是想气死我。”
“肖彧!”江云盛垂着眼,眼底尽是悲凉:“领过结婚证以后,我们都没退路了。”
“结婚可以离婚,这不是封住退路让自己不后悔的办法。”
肖彧一把将江云盛拉入怀中:“你要真是后悔了,我也认了。”
江云盛眼圈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待命运审判的感觉真的很不好,那种无奈和痛苦,让他对生活充满绝望。
回程的路上,江云盛睡着了。
即便是睡着了,他眉宇间也藏着浓浓的悲伤。
肖彧心脏抽疼的难受,抬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心。
轿车停在公寓楼下,肖彧俯身抱起沉睡中的男人,将江云盛送进卧室。
连续两天没有休息好,赵瑞雅头晕脑胀。
她哭了太长时间,眼眶酸胀的难受,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赵瑞雅醒过来到楼下喝水。
看到江显岳还在客厅里,她皱着眉头问:“两个孩子走了?”
“走了!肖彧带着云盛去做亲缘鉴定,这孩子也够固执的。”
江显岳叹息:“我理解他的心情,他没办法面对现实。”
赵瑞雅冷哼出声:“当初我就不该瞻前顾后,我就应该把实情告诉他。我为他考虑,他却来勾引我儿子,这就是个白眼狼。”
江显岳用胳膊肘顶了顶妻子的胳膊,想要提醒他肖政还没离开,让她说话注意分寸。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门铃响起。
赵瑞雅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开门。”
她走到门口,打开门——
“姐!”
门外站着的男人一脸笑意,手里还推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
看到赵瑞雅的时候,一下子笑弯了眼角:“姐,我回来了!”
赵瑞雅怔住,好半天才回过神。
她用力抱住赵玉白,哽咽着说:“玉白,我是不是做梦呢?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赵玉白:“公司在京都有个项目,我申请做跟进项目。太长时间没见您和姐夫了,想着回来看看。”
听到门外的声音,江显岳飞快的冲过来,他推着赵玉白阻止他进门:“玉白回来了!那正好,咱们去外面吃饭,好好庆祝一下。”
赵瑞雅不悦的看着他:“你挡在门口干什么呢?让开路,让玉白把行李送进去。”
“行李一会儿再放……”
江显岳话还没说完,赵瑞雅已经推开他,与赵玉白并肩走进别墅。
江显岳头皮都炸了,追过去想要阻止,但来不及了。
肖政从卫生间里出来,准备离开别墅,来到客厅就怔在原地。
他看着突然出现的男人,眼圈陡然泛红。
赵玉白不经意间抬起头,撞上男人炙热的目光。
他心头一跳,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瞬间溢满心脏。
他盯着肖政看了很久,慢慢开口道:“先生,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