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羽兄何以对山贼如此宽容?”
谢霄云躺在树枝上,嘴里叼着片树叶,神色莫名。
经此一事,二人也懒得再回大营了,干脆在营地外寻了棵大树歇息一晚。
“如今这中原,战乱四起,内忧外患,再加上天灾连连,流离失所的百姓比比皆是,世道如此,有些人走了歪路也是逼不得已,我观那人心思单纯,双眼澄澈,多半是受人影响,希望我能将之引回正道吧,能改变一个,是一个。”
施昭羽坐在树枝上,背靠树干,遥望着远方如星般的万千火光,低声叹了口气,不知从哪掏出一个小小的酒囊。
拔开塞子,顿时一股浓浓的酒香飘散开来,谢霄云鼻翼耸了耸,好奇道:“酒?你竟然私自藏酒?就不怕被逐出军中么?”
他还记得当初入营之时,营中管理的军官念过的营中军规,其中就有一条严禁携酒,严禁喝酒。
“只要不被逮到,管他呢。”
施昭羽毫不在意的灌了一口,随即将酒囊递给谢霄云:“来点儿?”
“我就不喝了,师傅严禁我沾染酒色,说会坏了修行。”
谢霄云摆了摆手,敬谢不敏。
“嗬!你竟然禁酒色?你又不是和尚?就连道士,也是不禁酒色的吧?”
施昭羽闻言一时奇了,顿时对谢霄云的来历有些感兴趣起来,不禁追问道。
“看你平日行止做派,倒还真有些道统的影子,你该不会真是个道士吧?”
谢霄云翘了翘嘴,并未答话,也并未否认。
“那倒是可惜了,我这月华浆乃是天下顶尖的珍品,平日都不舍得分人一滴,不容易碰到个愿意同享的,你却是个不喝酒的人? 还真是巧了? 有道是琼浆玉液酒,此物最消愁? 算你没福分喽。”
施昭羽一人喝酒也是自感无趣? 擦了擦嘴便将酒囊收了起来。
“琼浆玉液酒,此物最消愁?此物最消愁……”
谢霄云嘴中依然叼着那片树叶? 听完施昭羽的话,低低念叨着最后那句。
“怎么?心中有事?如若不是何秘密? 不如说给我听听? 反正你我初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出来没准心中会轻松一些呢。”
施昭羽挑了挑眉,悠悠问道。
“没什么。”
谢霄云摇了摇头? 默然不语。
“没什么就没什么吧? 那你可有心上之人?”
许是美酒劲大,虽未喝多少,但施昭羽面庞已染上些许酡红,双眼开始迷离。
“没有……”
谢霄云嘴上说着,心中不由浮现出那个天女一般的模糊容颜。
“师傅说了? 我的前路,容不下儿女私情。”
他又笃定的加了一句? 也不知是说给施昭羽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嘁? 红颜美酒,你都没有? 只剩手中之剑? 人生何其无趣。”
施昭羽撇了撇嘴? 双眼迷蒙道。
“也不知她现今如何了,一定出落的楚楚动人了吧。”
他不禁也想起了当年那个天天扬言,非自己不嫁的小女孩,顿时嘴角微扬,眼中泛起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