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牧不敢有半分钟的耽搁,立刻带人去了绿云布坊。
这边大火冲天,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虽已是夜晚,但还是有不少其他店铺的伙计以及掌柜的,披着衣服来瞧热闹。
苏牧他们到了的时候,我已经被扑灭了,黑烟滚滚,未踏入店中,就已经闻到了烧焦味。
“你们快看!苏家公子来了。”
“真糟心,他们家生意这几天这么好,没想到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你们猜,这是人为还是不小心走了火?这几天天气不好,阴天潮气重,走火的可能性很小。”
“大哥你闭上嘴好不好,小心乱说话,被人抓住揍一顿。”
众人议论纷纷,嘈杂的声音,灌入耳中,苏牧自始至终都皱着眉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让人看不出喜怒。
他没有理会周围人是怎么说的,迈着大步带着一众下人,进入了绿云布坊之中。
幸运的是前厅没有被烧毁,货架上还有些存货,可是纺织布料的仓库,却被烧得不能看了。
里面的布料,被烧的七七八八,没有一个是完整的,基本上全部报废。
进了绿云布坊之后,苏牧便命令下人,先把大门关上。
他把店里的所有人,全部交到了后院之中,他没有第一时间进行审问,而是站在烧毁的库房旁边,看了良久。
周伯深深叹了一口气:“少爷,您别太忧心,咱一会儿就想办法,肯定能把货补齐。”
苏牧摇了摇头,什么话都没有说,目光一直看着被烧毁的库房。
库房的位置,与前厅隔着一个厢房,走进去之后,房梁都被烧黑了。
苏牧看了一圈之后,他转过身看向身后跪着的一众仆人。
他们哆哆嗦嗦,一句话也不敢说,尤其是孙贵,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他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
本以为只要自己尽心尽力,未来前程可期,没有想到这美梦还没有做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苏牧用低哑的嗓子说道:“这火是从屋里烧起来的,有人故意点了一把火。”
孙贵在苏牧他们来之前,就安排人把屋里的火扑灭,扑灭之后他也进去查看了一番,发现了起火的蹊跷。
这活的确不是从外面烧进去的,而是从里面烧出来的。
这就代表着,这场火是人为的,孙贵吸了吸鼻子,一脸绝望的说道:“回禀少爷!小的之前也去探查了一番,应该是有逮人把火折子扔在了布料之上,这才引起了这场火。”
苏牧没有着急发火,他一步一步来到这些伙计面前:“今天谁值夜?有人进入店中,往库房扔火折子都不知道?”
就算普通的店铺,也会专门安排人守着库房,生怕有歹人进来捣乱,或者偷盗东西。
苏牧为了防止有意外发生,专门调整的值夜顺序,两个时辰一换人,这样可以防止有人发困,没有及时察觉到意外。
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把事情安排的如此严谨,还是被人家找到了空子。
“今天是谁值夜?”苏牧的声音冷了几分。
孙贵伸手一指,只想这其中最怯懦的一人,每人从刚才开始,便一直打哆嗦。
此时被孙贵一指正,更是吓得扑通一声瘫倒在地,险些要尿裤子了。
苏牧救了皱眉头:“先别着急害怕,你先过来!把事情仔细说一遍,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依旧哆哆嗦嗦,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甚至无法说出自己的姓名。
孙贵皱了皱眉头,终于看不下去了,他站起身来,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回禀公子,这人名叫刘皓,是我手下的一名伙计,这人胆子比较小,不成气候!”
“所以前厅的事情,没有安排他去做,就让他在后面做些打杂,顺便值夜,没想到这家伙,连值夜都做不好。”
苏牧这时候已经没心情,去等待刘皓壮起胆子来。
他三步并做两步,来到刘皓的面前,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把这件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说清楚,你要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我就找个人牙子把你给卖了。”
一听要把自己卖了,刘皓吓的脸色惨白,强行提起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回禀公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轮到我值夜的时候,我不小心给睡着了……而且睡得非常死,我从来没有犯过这毛病。”
“我以前值夜的时候,一直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从来都没有睡着过!可没有想到,今天去偏偏……”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已经泣不成声了。
苏牧皱了皱眉头,心中顿时有数了,即使不再询问,他也明白过来,事情大概的走向。
他冲着身后的周小诠说道:“接下来的审问就交给你,我先去前厅计算一下损失,等你调查完了之后,再来汇报我。”
周小诠点了点头,保证自己会完成任务。
苏牧轻轻叹了一口气,抬脚去了前厅,他跟周伯一起算账,计算损失,筹划接下来弥补损失的方法。
李府那边需要一百匹布,五十匹罗云布五十匹绣罗布,他们必须在两天时间以内,把这些准备好。
如果这件事情放在其他布坊,早就闹得底朝天,根本无回天之力。
毕竟织娘纺织一匹布,耗费的时间并不短。
可是他们绿云布坊,从来就没有用过织娘,苏牧改装的纺织机,纺织速度是织娘的十一倍还要多。
幸亏他之前又改造了两架纺织机,如今六架纺织机一起运作,只纺织这两种布料的话,应该能在两天之内完工。
当然这只是苏牧的预料,具体能不能做到,还要先试验一番才行。
苏牧深吸一口气,从未觉得有如此压力,那些家伙做事就是绝,直接把他库房给点了。
按照常理来说,除非他们去其他布坊,高价卖货,要不然根本不可能补上这个损失,李府那边拿不到货,以后生意也没得做。
周伯紧皱眉峰说道:“少爷,您觉得这件事情,是谁做的?是赵家那两位少爷,还是王家做的?”
苏牧挑着眉毛说道:“应该是王宗显的手笔,说到底我还是小看他了,没想到他竟然能把我的库房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