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气得跺了跺脚,脸色异常难看,等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他一定冲进去,臭骂他们一顿。
陆涛转过身来,冲着下人们招了招手:“你们快点儿!别让这些灰尘,落在布料之上!”
其实他这时候说已经晚了,黑紫色的灰尘飘来一阵又一阵,不少都落在了布料之上。
下人们手忙脚乱,想要把这些灰尘抖干净,可总有看不见的地方,沾上了这种黑紫色的灰尘。
“小冲!等搬完货,给我去敲他们家门,不开门就用石头砸,给我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弄出这么多灰,得让他们赔钱!”陆涛怒气冲冲的说道。
小厮们一边搬货,一边点头说自己听到了,又忙活了一会儿,才把马车里的布料,全都运进库房之中。
也不知是凑巧,还是故意,他们搬完货之后,黑紫色的灰尘就消失了。
这道院墙,是一处一进的院子,本来这处院子,无人居住。
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苏牧专门找到了这处院子的主人,把这处院子租了下来。
这处院子的位置,正是苏牧所需要的,与天霖布坊后角门,就隔了一条不宽的街。
他们这边弄些小动作,很容易就能影响到那个方向。
院墙之下,两个伙计累得瘫倒在地上,孙贵摸了一把额头上的热汗,把手中的蒲扇扔在地上。
一大罐子紫黑色的粉末,全被他们吹出了院墙之外。
昨天晚上,夜深人静之时,他们做过一个实验,用多大的力度扇风,才能把这些黑紫色的粉末,吹到对面。
试验了很多次,他们才把握好力度,今天一大早,趁着他们运货之时,他们终于动手了。
三个人拿着蒲扇使劲煽动,把这些黑紫色的粉末,全都吹向院外。
“好了!大家辛苦了,公子交代过,这件事情办成了,让大家两个月的月钱!”孙贵朗声说道。
一听这话,这几个伙计顿时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脸上全是喜色。
“公子对我们真好,这也不算是个麻烦活儿,就少我们两个月的月钱!”小个子伙计笑着说道。
孙贵点了点头:“少爷对我们,向来这么慷慨,大家一定要念着少爷的好,千万不能做出背叛少爷的事情。”
“只要大家好好干,以后大家赚的钱,只会越来越多。”
一个伙计用力点了点头,他转身看了一眼高高的院墙:“咱们明天再来,还是后天再来?我给记混了。”
孙贵说道:“是后天,天霖布坊隔一天运货一次,咱们的目的,就是把少爷准备好的东西,全都弄到那些布料之上。”
另一名伙计,一脸疑惑的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难不成咱们这么折腾,只为了弄脏那些布料?”
这人问完之后,其他伙计也瞪大的双眼看了过来,脸上全是疑惑之色。
他们非常好奇,少爷为何要让他们这么做,这些黑紫色的粉末,又是些什么东西。
孙贵摆了摆手:“这些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没听说过好奇害死猫?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们只管办好手中的事情便可。”
几名伙计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可惜,他们是真想知道,少爷弄出这些东西,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院门被砰砰敲响,陆涛的叫骂声,在院外响起。
他们几个人对视一眼,就当做没有听见,开始收拾院内的东西。
就算院门被敲得震天响,就当自己聋了,这些都是少爷亲自交代过的。
陆涛敲了半天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倒是把隔壁人家,给敲出来了。
隔壁老妇人告诉陆涛,这家人早就搬走了,里面根本无人居住。
陆涛一听这话,顿时更疑惑了,明明院墙之内,飘散出那么多黑紫色的粉末,怎么可能没人?
如若今日有风,他还能解释为是狂风吹动院内某一样东西,所以才会飘出那么多紫黑色的粉末。
陆涛皱了皱眉,想要爬墙进去,看看到底在搞什么东西。
也不怪他这么较真,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让他神经有些敏感。
但凡他无法理解的事情,总要一揪到底,可还没等他爬上高墙,周掌柜就派伙计,把陆涛叫了回去,毕竟店里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王宗显昨日喝了不少酒,今天睡到日上三竿,才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丫鬟小厮早就准备好了洗漱用品,恭敬的站在一边,等着这位二少爷起床。
王宗显心情非常不好,即使睡了这么久,也黑着一张脸。
屋内的小厮与丫鬟,连声咳嗽都不敢,恭恭敬敬在一边服侍着王宗显起床。
就在这时,王宗显的贴身小厮,匆匆进入房中。
“少爷!老爷叫您过去,您赶紧穿戴好,把身上的酒气去一去。”他的贴身小厮,一边说话,一边服侍王宗显穿衣。
王宗显皱了皱眉头,脸色顿时更难看了:“父亲说找我有什么事了吗?”
小厮摇了摇头:“老爷并没有说,不过看老爷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您过去的时候,小心点说话。”
王宗显深深叹了一口气,洗去了一身酒气,穿戴好了衣服,赶紧去了寿安堂。
此时王振涛正坐在八角桌之上品茶,他冷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喜怒。
王宗显进去的时候,一直弓着身子,都没敢看父亲一眼。
王振涛指了身边的椅子,让王宗显过来坐,王宗显点了点头,恭敬的坐在了王振涛旁边。
王振涛放下手中的茶杯,看了王宗显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
王宗显嘴角抖了抖,他在外面可以耀武扬威,可回到家中,尤其是面对父亲的时候,必须要夹起尾巴做人。
他父亲才是整个王氏家族的真正掌权人,城府极深是出了名的老狐狸。
他不敢在父亲面前造次,被父亲冷眼一看,他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被看透了,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
他硬生生扯出一抹笑容:“父亲?您有什么事情吩咐我吗?”
王振涛哼笑一声:“你最近胆子挺大,绿云布坊着火的事情,你都没有汇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