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禅月从洞口望去,当瞧见空中闪过一抹蓝色,她诧异出声。
夜绝尘见状,愣了愣,他嘴角不由抽了抽,“原本我以为,六哥能够发现我们不见了,现在看来,他也遇到麻烦了。那是他发送的信号,想来,五哥他们肯定能够找到他,也会找到我们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今天要待在洞里?”
禅月指了指洞口,“可你看看那雪,你就不怕我们在洞里,被雪给埋了吗?”
夜绝尘正在点燃柴火,他听见禅月说的话,嘴角一抽,“那倒不至于,我已经观察过了,虽然洞口的确会有雪飘进来的,但不可能大面积地灌入,这里面倒是的确避风雪的好地方。”
闻言,禅月只当自己似乎说了废话,她默默地坐着,不再言语。
点燃了柴火,洞中变得越来越温暖,禅月搓了搓自己的手。
“你为什么要跳下来?”禅月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还想问,虽然这洞很高很深,但夜绝尘一个人完全可以从洞里飞出去。
那为什么他又不走呢?
握着干柴,夜绝尘一怔,他倏然望向禅月,“你觉得呢?”
他为什么不走?答案不是很明显吗?
还是说,他非要他再次说出口呢?
可说出口之后呢?
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拒绝?
他也是人,他也有心。
一颗心,被反复用匕首捅着,即便他再怎么强大,也会心痛。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正面回答禅月的问题。
气氛,一瞬间变得古怪起来,俩人都没有再开口。
洞中太过安静,雪花落地,柴火荜拨燃烧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
而此时,罗溪镇,已然混乱。
“我的阿楠——”妇人醒来又在到处寻找她的女儿。
花颜汐便是在吵闹声醒来的。
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坐起身。
花颜汐下意识地想要挪动自己的腿,却发现身旁坐着人。
是夜逸白,他趴在她的腿边睡着了。
见此,花颜汐倒是老老实实地背靠着枕头坐着,没有再有挪动腿脚的意思。.
夜逸白是真的累了,所以她刚刚那般动静,他仍然闭着眼眸沉睡着。
望着夜逸白的睡颜,花颜汐不禁陷入沉思。
自从发生雪灾之后,夜逸白有多久没有好好睡过了?
她不敢想,也不敢回忆。
“王爷——”
禹洲的声音在营帐外响起。
夜逸白倏然睁开眼睛,他一脸警觉,当瞧见花颜汐醒了,他的眼神立马又变了,变得更为深情。
“颜颜,你在这里等我,不许乱动。我去看看。”夜逸白俯首,朝花颜汐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不再多耽误,大步朝营帐外走去。
禹洲就站在帐外,瞧见夜逸白,他立马出声道,“那吴婶,像是疯了似的,一直在闹。她还找到了她的女儿阿楠。”
“在何处?”夜逸白道。
禹洲指了指前端不远的营帐,“就在前面,阿楠就是王妃救治的那个小姑娘。只是……”
虽然禹洲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完,但夜逸白知道其要说什么。
“去看看。”
夜逸白抬步而去。
还没有靠近那个营帐,夜逸白就已经听见了营帐内,传来了喧嚣声。
“啊——我的女儿,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你的腿呢!”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要将我女儿的腿给砍了!”
“这是哪个杀千刀干的!”
夜逸白已然听不下去。
他冷冷地剜了一眼营帐,这才提步走去。
猛然将帘幔掀开,当瞧见吴婶跪在地上,捧着阿楠那条断了的腿在那里哭嚎,他的眉头一皱,“如果你想让你女儿好好活着,你就给本王立马出去。”
吴婶红了眼眶,她朝着夜逸白磕头,“王爷,你救救我的女儿吧!她的腿,被人毁了。她还那么小,她的一辈子就这样被毁了。”
夜逸白嫌弃地啧了一声,他示意禹洲快点将吴婶带走。
禹洲明白了夜逸白的眼神提示,立马走到吴婶的身后,咚地一声将吴婶后脖颈来了一掌,原本还叫嚣不停的吴婶,眼下倒是一句话没说,直接晕厥过去。
几乎是半扛着,禹洲将吴婶带走。
阿楠已经醒了,她发着抖,“王爷,你会将我的阿娘处死吗?阿娘她不是故意冲撞王爷的。”
夜逸白看了眼阿楠,平静道,“我不会处罚你的母亲,但希望她不要再闹。你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但至少能够活下来。与罗溪镇那些无辜惨死的百姓相比,你庆幸太多。”
说罢,夜逸白转过身准备离开,只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再次转过身,他直视着阿楠,缓缓开口,“还有一件事,你的命是本王王妃救的,希望你不要辜负她的好意,能够好好活下去。”
“我会的。”阿楠坚定地朝着夜逸白点头,可几乎是夜逸白连忙营帐的瞬间,阿楠的脸色便变了。
她惨白的脸上,哪里还有一点喜色,只有无尽委屈。
她的确活下来了,可是她没有了一条腿,从此之后,她就是一个废人。
晋王妃救了她,可为什么不将她的腿也救好呢?
为什么要将她的腿,完全砍掉呢?
就算不能走路,但腿没有砍掉,对她而言,也是一种心里安慰。
可是呢?
现在,就连安慰,她都没有了。
是晋王妃,彻底打破了她的希望,而晋王殿下,竟然还要口口声声地维护那位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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