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动手!
基隆湾的一家酒店,位于六楼的豪华包厢。
随着陈长青这边的电话挂断,身型微胖,皮肤偏黑,眼神阴郁好似豺狼,年龄五十多岁的邹鹏祖,阴晴不定的表情中,双眸闪烁着令人不安的阴冷。
一股压抑的低气压在他周围弥漫。
坐在邹鹏祖旁边的阿炳,此刻看着邹鹏祖阴沉的脸色。
带着几分酒醉的他,不由眉头一挑:
“怎么了老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阴郁的邹鹏祖,低沉的声音带着恼怒和不安:
“阿浪出事了。”
旁边的阿炳还没说话,不远处的阿菜眉头一皱,想着这几年邹浪的行为,他不由叹了口气:
“阿浪这臭小子,该不会又惹事了吧?”
邹鹏祖三个儿子两个女儿。
大儿子是飞行员,对家里的生意不感冒,早早就移居到海外。二儿子因为母亲的缘故,所以对九环帮的生意也不怎么上心。
两个女儿就算了,他们这一行不适合女人,因为太容易吃亏。
当然,也不是绝对,金三角地区就有一个毒蝎心肠的女人,虽然是女儿身,但却比很多男人更加可怕。
但邹鹏祖清楚自家的两个女儿,都不是那块儿材料。
让她们小打小闹可以,但却管控不了这么大的一份家族产业。
所以算来算去,最后也就剩下邹浪这个小儿子。
说实话,邹浪其实很不错。
在心狠手辣这方面绝对不差,能力是有的,拉拢人的手段也算不错,性格和脾气都和邹鹏祖年轻的时候差不多,唯一的毛病就是性格跋扈,容易惹祸上身。
但这也算不上什么问题,毕竟人不张狂枉少年。
况且有在场的几位叔伯辈的人帮忙看着,邹鹏祖也不怕小儿子邹浪惹出太大的乱子。
只是随着阿菜话音落下,眉头紧皱的邹鹏祖端起酒杯,他将还剩下的二两白酒一口饮进,豺狼般的眼神闪烁着果决:
“是那帮香江人,几位兄弟们先吃,我出去一趟。”
随着邹鹏祖话音落下,旁边的阿炳眼神一紧。
似乎想到了什么,随即一拍桌子,一副上头的模样:
“老大,阿浪出事了,我们几个当叔叔的怎么还能吃得下。”
同一张桌子的阿菜也是个聪明人,阿炳话音落下,他就直接开口道:“没错,该死的的香江人,居然敢找我们的麻烦。”
而看着在场乱哄哄的一群人,阿炳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认真的看着邹鹏祖:
“先别说这些了,老大,阿浪在什么地方,我跟你去。”
深吸了一口气,邹鹏祖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
“一起?”
阿炳点点头,虽然对邹鹏祖的虚伪很鄙夷,但此刻还是装出一副火气大的模样:
“没错,踏马的,欺负到我们头上了,这事不能这么算了。”
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带着几分纠结,但最终邹鹏祖还是点点头:
“也行,就麻烦兄弟们跟我跑一趟了。”
基隆港九环帮,除了帮主邹鹏祖外,下面还有九个环。
每个环代表着一位堂主,小的掌控几条街区,大的掌控一片区域。
阿炳之所以说邹鹏祖虚伪,是因为今天这场饭局不正常。
平日里大家虽然也聚,但却很少有七个堂主聚在一起,这就好像国华甘地黑鬼他们虽然也是倪家的手下,但除了过节,或者社团的大日子,平日里大家很少会聚在一起。
毕竟到了他们这个级别,每天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而邹鹏祖在这段特殊的日子里,将大家聚在一起显然是不放心。
至于他担心的问题?
很显然倪家这次的出现,给了邹鹏祖很大的压力。
他担心手下的这些堂主迫于倪家的压力,从而在暗中搞小动作。
毕竟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名义上邹鹏祖是九环帮帮主,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听他的。
这也是为什么在知道邹浪出事后,邹鹏祖这个当老子的没有第一时间行动,而是在酒局上演戏的原因。
有聪明人已经看出邹鹏祖的心思了,也有傻子楞呼呼的跟着起哄。
而看着不远处义愤填膺的阿菜,心中摇了摇头的阿炳,眼里不由多了几分异色。
基隆不大,或者说湾岛本身就这么点地方,所以一行人开车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而随着八辆车子在富贵花酒吧前停下。
从驾驶位走出,带着一身酒气的邹鹏祖看着周围宁静的街道,以及地面上的血迹,眼神不由多了几分焦急:
“人呢?”
身后其他几辆车里载着的人也走了下来,其中一名小弟喊道:
“老大,地上有血。”
邹祖鹏没理会,他一下车就看到地面上的血迹,这让他心中的感觉很不妙。
好在下一刻,一名眼尖的堂主指着不远处的停车位:
“老大,阿浪的车在这。”
邹鹏祖大手一挥,脚步匆匆的向那辆被夹在中间的蓝色跑车走去,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莫名的感觉很不安:
“走,过去看看。”
只是还没等邹鹏祖靠近,抢先跑过去的一名小弟,脸色却骤然一变。
他只看了一眼,铺面而来的血腥气息便让他胃里一阵翻涌,头也不回的捂着嘴向不远处的台阶跑去:
“呕”
一股混合着酒水的黄汤从喉咙喷出。
随后就仿佛多米诺骨牌,在第一个人呕吐后,很快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也就一两分钟的时间,跟着邹祖鹏来的这二三十个人里面,超过大半的人都吐了。
不是说他们心理素质差,而是眼前这一幕太恶心,太血腥了。
海蓝色的跑车,光滑的漆皮沾着血迹。
在狭窄的车身里,能看到砍断的大腿和胳膊,白花花的皮肤在鲜血的浸染下,呈现出一种令人恶心的色彩。
地面上粘稠的血浆里,还能看到断手和碎肉,冲天而起的血腥味,让人不由的想到屠宰场,甚至这里比屠宰场更恶心。
要知道,屠宰场虽然杀生,但地面处理的很干净,可这里?
你甚至能在半开合的车门框看到一截滴着血的肠子。
但最引人注目的,却是位于车窗前一颗面色苍白,眉心处被洞穿,而后被硬生生砍下来的脑袋。
空荡荡的双眸凝视着前方,看着那副熟悉的面孔,五十多岁的邹鹏祖脸色苍白。
他嘴唇颤抖,双眸死死的盯着前方: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下一刻,在漆黑的基隆港小巷,好似杜鹃啼血,一声凄凉的惨叫声响起:“我的儿子啊,阿浪,是爸爸害了你,儿子啊”
邹浪死了,邹鹏祖从未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倪家人疯了吗?
他们怎么敢对自己动手,难道他们不怕湾岛顶尖帮派吗?!
而在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内。
“啪嗒”一声,橘黄色的火焰将烟丝点燃,看着还剩下小半包的红塔,随着一口青蓝色的烟雾从鼻腔喷出,陈长青推了推金丝眼镜。
透过黑色的车窗玻璃,打量着不远处的这群人,耳边是邹鹏祖微弱的嚎叫声。
虽然此刻带着金丝眼镜的陈长青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但他的双眸和语气却充斥着淡漠,随着最后一口烟雾喷出,他平静的在对讲机里说道:
“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