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蔡邕爱女
可怜绣户侯门女,独卧青灯古佛旁。 ()---------曹雪芹《红楼梦
先按下陈龙获悉刘表三路发兵不表,单表蔡琰归洛。姬临别,三缄其口,虽知陈龙千里驰援,历尽千辛万苦解救自己,心岂无深情。若自己不是贪生怕死,嫁给了侮辱自己的匈奴左贤王,以至于失去女孩子最大的节操,也许自己会放下一切,再为自己争取随军,想尽一切办法留在陈龙身边。
今日离别,见陈龙默然无语,似乎很理解自己的沉默,也希望自己回到父亲蔡邕身边,以修养身心。蔡琰心深盼,陈龙能说一句留下吧,但偏偏是什么都没有说。
从此长安深巷里的蔡邕府,多了一个郁郁寡欢的少妇主人,只有古琴做伴,白露为友,虽不是常伴青灯古佛,却是哀莫大于心死。
也是在这样清淡的日子里,蔡姬回忆起匈奴片段,渐渐续写出《胡笳九拍后面几拍。虽说由于经历较短,只写了九拍,那酝酿的悲苦愁结却和正史的《胡笳十拍是一样的,令人听后难以释然,为之扼腕。
蔡邕在董卓死后,为陈龙所救,在长安隐居,直到女儿归来,才有些喜气。不料姬过于压抑深情,抑郁寡欢,蔡邕只好时长排解。无奈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久而久之,也只好任由姬随性。
父女二人,俱是豪,日常都爱写诗排遣心忧愤。这一日,蔡邕见蔡姬桌稿,白布写着几行娟秀字体道:“笳一会兮琴一拍,心愤怨兮无人知。两拍张弦兮弦欲绝,志摧心折兮自悲嗟。”
“感今伤昔兮三拍成,衔悲蓄恨兮何时平。殊俗心异兮身难处,嗜欲不同兮谁可与语,寻思渉歴兮多艰阻。四拍成兮益凄楚。攒眉向月兮抚雅琴,五拍冷冷兮意转深。追思往日兮行李难,六拍悲来兮欲罢弹。逐有水草兮安家葺垒,牛羊边野兮聚如蜂蚁,草尽水竭兮牛羊皆徙。七拍流恨兮恶居於此。为天有眼兮何为使我独飘流,为地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海北头。我不负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负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制兹拍兮拟排优,何知曲成兮心转愁。”
“天无涯兮地无边,我心愁兮亦复然。人生倏忽兮如白驹之过隙,然不得欢乐兮当我之盛年。怨兮欲问天,天苍苍兮无缘,举头仰望兮空云烟。九拍怀情兮谁与传。”
蔡邕罢,为爱女字里行间的忧愁感染,深自叹息如何才能让爱女释怀。看这第九拍的最后一句,似乎女儿对某人有情,却无法将情传递,想起陈龙远赴千里救了她性命,难道姬喜欢的是他?
越想越对,蔡邕终于下决心为女儿争取一件事,提笔在另一块布,模仿蔡琰的笔迹,写了一封信,其委婉叙述,情义深藏,似乎只是写蔡琰的日常小事,却透出对某人的深深眷恋。最后,将这九拍诗抄在信之后,秘密封起,找了个可靠的小厮,多给银钱,命其到零陵去找陈龙,务必亲手转交此信。
小厮刚刚离开,蔡琰琴声又起,如泣如诉。蔡邕夫人知女儿又难过,忙到她身边安慰。忽觉蔡琰脸盘有些浮肿,面色泛出黑黄,担心女儿生病,遂令人去请郎。那郎看罢面色,又切脉搏,随即喜道:“小人恭喜夫人,令爱有喜了!”
再说陈龙派出手下,将零陵防卫战的计划带给零陵各地防守的将领。自己带着部队,晓行夜宿,直奔新野。
黄忠与魏延一路,沿湘水进入攻击衡阳的阵地,衡阳城静悄悄毫无人气,令人高深莫测。其实,衡阳不过是陈应领了几百人镇守,其余部队均都抽调到零陵前线,连陈应的老搭档鲍隆,都带兵布置到了前线。这样的安排,其实都是因为这一路,有着绝对实力的卧底黄忠。
黄忠此时正当壮年,接到陈龙安排,早有定计,这一日,假惺惺打了一个招呼,令人去请魏延,在军帐设宴,说是款待一下同仁。
魏延不疑有他,兴冲冲赶到黄忠的大账赴宴,只待一顿畅快的酒后,起兵打下衡阳,报当日衡阳失守之仇。
几杯下肚,话匣子打开,两人聊的入港,黄忠忽然抄起一把强弓,开弓如满月,森亮亮的箭头,竟然对准了魏延的双目之间。
魏延大惊失色,知道黄忠百步穿杨,不敢稍动,问道:“汉升,你这是何故?”
黄忠冷笑一声道:“今日兵临城下,不得不如此,因为这衡阳,却是我主的城池。”
魏延浑身一震,怒道:“你主的城池?汉升难道早已投靠陈龙?”
汉升道:“我主公正是惊才绝艳的零陵之主陈将军。当日他对长沙仗义援手,却遭到刘磐、韩玄等辈猜疑,我已投靠了他。”
说罢展颜一笑道:“长,我知你雄才大略,武全才,何必为韩玄那个无情无义的干尸效忠?他嫉贤妒能,一直将我放在僻远的攸县,焉知他日后不会如此对你。”
魏延犹豫道:“汉升,韩玄对我,也算言听计从,颇感信赖。怎忍此舍他而去。”
汉升将手箭一摆,吼道:“若如此,大义当前,休怪我辣手无情!”
魏延忙道:“汉升且慢。我久闻陈龙将军善待百姓,名气布于江淮湘汉之间,故零陵科举之盛况空前,颇有新朝气象。我岂不知此乃兴之主也,起刘表胜多矣。然劇然让我反叛,妻儿老小都在长沙,此事实难从命,可否容我三思?”
黄盖吼道:“长之言差矣!若论对百姓,自然是主公天下第一。你顾及家小,你我这翻身而回,出其不意赶走韩玄,占据长沙,我亲自到你家看望你妻儿。大丈夫一言可决,若不肯便降,我一箭让你了却妻儿心事!”
魏延吓得连忙摆手,一咬牙道:“汉升!次陈龙救我等与长沙郊外,如此潇洒人物,我已心生仰慕。罢罢罢,汉升请放下弓箭。”
说着,举手在箭头擦了一下,手指头立刻滴下血珠,魏延将血珠滴入面前的酒盏,一饮而尽道:“汉升!吾带血的誓言,你岂能不信!今日我魏延立誓,效忠主公陈龙,若违此誓,愿孤独终老而死!”
黄忠这才哈哈大笑,叫了声:“好兄弟!”卸了手强弓的箭矢一扔,举杯与魏延痛饮起来。
转天一早,魏延与黄忠都点起各自兵马,乘船返回长沙。手下问起为何不战而退,两人都说奉命退回,另有计划。
衡阳城头的陈应,远远看见刘表的战船沿湘水退却,微笑道:“魏延投降了。果然不出主公所料,这长沙恐怕马姓陈了。”
魏延入城,韩玄惊问其故,被魏延手起刀落,砍死在城头之。魏延举起韩玄人头,传示长沙守兵,大喝道:“我已与汉升将军投靠聪明睿智之主陈龙,尔等愿降可跟随,愿走给予路费。”此时黄盖派人在外围弹压,又命人保护魏延家小,众兵又知道这两员大将都是武全才,陈龙又是官声甚著,倒有大半愿降。
这样,陈龙兵不血刃,得了长沙,势力一下子覆盖了洞庭湖和长江南岸,江夏震动。此时,金旋与蔡瑁、刘磐两路大军已经进入零陵地界,戏志才布置的第一重防线,在眼前,大战已是一触即发。
陈龙的部队,也已到达新野县城,打跑了当地刘表任命的官员,隔江是襄阳。战略步骤已经完成,又到哪里去寻找渡江的船只?襄阳那边虽然知道有一只部队到了新野,却仗着大江险阻,不以为意,只在江面由水军都督张允,日夕操练水军。
在此时,长沙失守的消息传开,刘表的小朝廷军心大乱,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
首先,刘表已经没有兵来讨伐长沙,江夏危急,而长沙有的是兵船,如果派兵功克江夏一部分,完全有能力将新野的敌军渡江战斗。
其次,蔡瑁、刘磐部队动向,竟然形成了三派意见。蔡夫人、刘表都认为应该立即后撤守卫江陵,拱卫襄阳;以蒯良为首的幕僚认为应该转战长沙,消灭黄忠、魏延;而随军的蒯越认为应该趁零陵形势对未变,应狂攻零陵,端掉陈龙老巢,与陈龙对赌刘表能守住襄阳。
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刘表拗不过蔡夫人,加谍报称对岸的新野似乎是陈龙本人的主力,战力强横,于是拍板命部队迅速退守江陵,以防两面受敌。临退之际,蒯越长叹道:“可惜,怎可听妇人之言,延误军机?”蔡瑁听在耳里,不禁恨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