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谁说我要杀冯去疾?”
此话一出,众人的劝阻声顿时一滞,萧何抬头,满脸懵逼的看着赢烨:“公子,你不是要杀冯去疾?”
“我何时说要杀冯去疾了!”赢烨没好气的瞪了萧何一眼。
而萧何的目光却是扫了一眼赢烨手边的天子剑:“臣以为……”
看着萧何的神色,赢烨顿时知道这家伙想多了,随即撇撇嘴:“萧何,我难道在你们心里是那种一言不合就杀官员的人吗?”
不是吗?
萧何心中腹诽一句,脸上却满是讪讪:“那殿下,你欲杀谁?”
“自然是哪些商贾!”
赢烨还没回答,韩信却是主动开口,回答了萧何的问题。
“嗯?”
此话一出,萧何身子猛地一怔,目光快速扫了韩信一眼,便再次投向赢烨,却看见赢烨满是赞赏的神色。
不愧是韩信,朝堂玩手段,可能不太精,但跟杀人有关的手段,却是精明至极,自己还没有开口,这家伙,就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可是殿下,若是对商贾动手,明日必然全咸阳百姓都知道你恼羞成怒,为了灭口,杀了商贾泄愤!”
“到那时,此事可就毫无转圈余地!”
曹参看了一眼陷入思索的萧何一眼,出声劝解道。
而回应他的却是萧何的一记白眼:“你觉得,今日公子不动手,明日咸阳城就没有殿下杀商贾的传言吗?”
“嗯?”
曹参顿时一愣,有些不解,萧何见状,忍不住提醒。
“你觉得那些商贾能活的过今晚吗?”
“你以为殿下在朝中说出没有证据,谈何指控我之词的意义何在?”
“这些商贾死了,便是最好的证据!”
“以殿下的名声,就算是传出殿下把商贾全家灭门,都没有人会怀疑,你以为冯去疾不会利用这点?”
接连几句话落下,曹参顿时愣在原地,而殿中的众人也是齐齐回过神来,随后脸上神色皆是变得义愤填膺起来,嘴中不断咒骂出声,问候冯去疾母系亲人。
好半晌,殿中的气氛才缓和下来,曹参也忍不住开口:“殿下,所以你选择主动出击,杀掉那些刺客,保护那些商贾吗?”
听见曹参这话,萧何扶额,他决定不开口了,都已经提点这一步了,还没领会所有!
这曹参怎么感觉来了咸阳跟傻了似的,在沛县的那股激灵劲呢?
赢烨则是无所谓的笑了笑,这个说法虽然不被认同,但无疑是最好的一个选择,毕竟,商贾反水反咬一口,证明自己清白,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方法。
但却用错了对象,对于普通人来说,需要清白。
但对他来说,并不需要,他要的是威慑力以及手中刀剑。
况且,这些商贾若是存活下来,必然会再度影响盐铁官营的步伐。
再者,能背叛冯去疾的人,便能背叛他,他可不需要这样的人效忠,不然那一天被坑了,自己还不知晓。
随后拍了拍曹参肩膀笑道:“我的罗网可不是保护那些在百姓身上吸血的商贾,那只会玷污我的名声!”
“我要的是,他们全部悄然消失!”
解释一声,赢烨便没有管一脸呆滞的曹参,而是将目光投向一旁肃然而立的真刚。
“真刚,命五奴各带五十名精锐,今晚击杀所有状告之盐商,同时,将所有来行刺刺客也都给我留下,他们既然敢伸手,那就把手给他们剁了!”
“可要留活口?”真刚躬身询问。
赢烨目光闪了闪,思虑一会,而后沉声道:“不必留活口,但要让他们少一个头目!”
“诺!”
……
京都府!
门房小吏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倒霉过,昨天刚刚起床开门,就碰见十几个抬着尸体的商贾报官。
跑上跑下了一天之后,总算是能好好休息了。
结果,下朝回来的府尹纪纲,二话不说就命他们出去打探消息,这一探,就是探到半夜。
好不容易回来,结果躺了没多久,就被下差的衙差喊醒开门。
这简直是要累死他啊!
但职责在身,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拖延半步,不然迎接自己可就不是叫醒,而是打醒。
随着吱丫丫的声音,大门被缓缓打开。
小吏正要和往常一样伸个懒腰,一道人影却是闪电般冲进了他的怀中,直接把他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
他刚要出声骂上两句,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却是迎上一张惨白至极,惊恐无比的熟悉面孔。
“狗子,你干什么?你不好好当你的街溜子躺着睡懒觉,这么早来京都府干什么?”
听着这话,被唤作狗子的人,当即颤着身子开口,神色飘忽不定:“杀……杀人了,杀人了!”
“东街王富贵被杀了,好多尸体……好多尸体……”
……
京都府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了起来,纪纲更是拖着沉重的身子带着人在各条巷道穿梭。
尽管昨夜一夜未睡,但此刻他的精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同时,伴随着一声声奏报,精神也绷得越来越紧。
随着最后一处宅院跑完,纪纲的精神也是到了顶点。
看着手中所有参与告官的盐商被杀,以及莫名多出来几十人身份不明之人尸体的奏报。
纪纲要过一匹战马,便急匆匆向皇宫奔去。
事情到了这一步,绝对不是他能插手的了,尤其还是关乎昨天的案子,这一切无不是在说明,是双方势力的交锋。
必须呈向陛下!
至于会产生什么后果,绝对不是他能管的了的了。
……
大秦朝会,再一次因为一份奏报而提前。
嬴政坐在高台之上,目光扫视了一眼下方神色冷峻的百官,冷哼一声,便一言不发。
而大殿中的氛围也随着这声冷哼变得压抑起来,温度也是急剧下降。
所有人皆是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言,所有人都知道,陛下生气了,而且还是无比恼怒。
毕竟,昨日之事,算是已经结束了,毕竟,双方都没有证据,只能烟消云散。
陛下也不想将这事放大,但此刻,这件事却是被人用这种方式提上台面这不是在挑战陛下耐心吗?
所以,现在不管谁开口,不管说的是什么,在陛下眼里,都是心怀不轨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