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运气会这般的的好。
这才多久,他就碰上了赢烨交代的刘季与樊哙。
而且,正如提示的那般,一个混子,一个屠夫,至于另外的卢绾,在他眼里已经不再重要,只要抓住这主要的两人,剩下的都已经无足轻重。
虽然几人说的话语,在他听来完全就是无稽之谈。
比如学府之事,这分明就是一项利大于弊之事。
而且,虽然私塾关了不少,但却并非是所有的私塾都在关闭,朝廷又没有下令让全部私塾关闭。
关闭的都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之人,就只是上个私塾,做个启蒙,但收费却是昂贵的让普通人家天天吃糠咽菜,这样的私塾怎会不倒?
百姓又不是傻子,不知道如何抉择?
而存活下来的私塾,却是收费下降到所有人都能接受,那些私塾的先生也只是求个温饱,能继续教书育人便可,和范增之流完全不同。
而对于刘季的抱怨,陈平更是嗤之以鼻,朝廷官场不进行改革,难道还要给你们这些尸位素餐之辈领着朝廷俸禄,却不干人事吗?
但他还是选择了吞咽下这口气。
毕竟,他可没忘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渗透,获得一手情报,帮助大秦清楚内患。
原本,他对于赢烨的话语还保持怀疑,但此刻听着四人交谈的话语,他却是明白了,赢烨从来都没有欺骗过他。
大秦,依旧有不稳定的因素。
需要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将其铲除。
想到这,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的灿烂了,而刘季等人也是从惊愕之中回过了神。
不过,首先说出的话语,却不是询问,樊哙所说的蹭饭之事,而是:“我们刚才所说之言,你全部听见了?”
刘季的脸色同时也变得阴沉,看着陈平的目光满是厉然,同时右手握住了腰间的短刀。
他可是知道自己两人刚才说的是什么话语,但有半点泄露出去,自己四人定要死于大秦官兵刀下。
这个结果,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不能接受的。
同时间,樊哙卢绾等人的神色也是变得厉然起来。
而范增看着这一幕,却是暗暗点头,杀伐果断,这刘季倒是能成一个人物。
然而,这剑拔弩张的一幕,陈平却是恍若未觉,而是笑道。
“我说我没有听到,想必你们也不信吧!”
这话一出,刘季三人齐齐愣了一下,这小子居然还能笑出来,还这般坦然的说出来,这……
范增的目光又忍不住的闪了闪,临危不乱,这小子,也是不凡啊!
而陈平的话语却是未停,他可是知道此刻的情势是处于危急,装逼可以,但不能过头。
“所以,我是听见了……”
听着这话,刘季再也忍不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陈平,眼中闪烁着丝毫不掩饰的凶光,意味明确。
樊哙更是条件反射的跟着站了起来,同样的目光在陈平身上闪烁,脚下更是迈出了一步。
“但是……”
紧跟着陈平的转折,却是让两人的动作微微一滞:“我不会告诉秦官!”
这句话说完,陈平的目光就投向一脸肃然的刘季笑道:“其实,我之遭遇与刘兄相差不多,我本为大秦学府学子,但因为出身贫寒,又不慎得罪其中权贵子弟,而后,无人帮忙说话,随即被逐出书院!”
“自此,我便走上流浪之路,因为,大秦天下,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官场能容纳于我,没想到,今日之路,却是能遇到同道中人,方才大胆上前,乞求报团取暖!”
这番话,陈平是练习了无数遍,所以说起来也是脸不红气不喘。
至于身份问题,在他出校门之前,就早已经安排好了,就算是刘季派人查探也查探不出来,而得罪的背锅权贵子弟,赫然就是王离。
而听着这话的刘季,却是没有放下戒心,眼睛微微一眯沉声道:“那不知陈兄得罪是哪位权贵子弟,我在咸阳城刚好有几个挚友,说不定他们能帮上忙说说话,助陈兄再入学府!”
这话明着说是帮忙,但其中却是杀机四伏!
挚友倒是真有,但能给刘季帮忙,那自然是白日做梦。
曹参萧何等人早已经与他决裂,可不会偏向与他。
而陈平对于刘季的底细也是清楚至极,虽然知道刘季在吹牛,但还是附和着演了起来,脸上顿时浮上惊讶之色。
“奥,刘兄可是当真,那可真是太好了!”
“我得罪的是当今大秦王氏家族未来继承人,王离,那家伙不但骂我穷书生,还打了我,若是陈兄有熟人能帮我再度入校,我必要报那家伙揍我之仇!”
说道最后,陈平脸色陡然变得狰狞起来,拳头攥得如同石头一般,牙齿都要咬碎了,眼中满是压制不住的怒意。
听着这话,刘季忍不住的心头一颤,王离,王氏家族。
这……他么,还真是一个大麻烦。
难怪这家伙会说自己在官场无立足之地,这样的对手,想立足也不可能啊!
再看着陈平的神色,他心中已经信了八九分,毕竟,没有切身经历过的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表现。
这点,他可是有感同身受。
虽然泗水亭长听着倒是很威风,但是再大的官,上面都还有更大的,他也是被上头官员欺负惨了,很多时候,他都想提着刀,把上面的官员一个个全杀了。
但趋于现实,还是选择了放弃。
想到这,他的神色微微缓了下来,握着腰间刀柄的手,也是放了下来,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神色。
“陈兄,你这麻烦可是闯大了,我估计我那挚友帮不了你,毕竟,一个官员和一个世家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啊!”
听着这话,陈平脸上顿时露出遗憾之色,嘴中更是长长叹息了一声。
“唉!”
片刻之后,方才接着出声,只是这次语气之中满是绝望的意味:“不管如何,还是谢谢刘兄了,如你所言,这王家在大秦真的是家大业大,我等凡夫俗子,如何与他想抗啊!”
“看来,这大秦官场我是彻底无缘了!”
“唉,不知道以后日子该如何过啊!”
说道最后,陈平脸上的绝望之色,越发浓郁,眼中满是灰败。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长叹声久久不绝。
看着这一幕,一旁观察许久的范增忍不住的捋了一把胡子,而后出声。
“两位仁兄,你们就没有想过走其他之路吗?”
“什么路?”
两人齐齐转头看着范增,满脸的疑惑。
范增却是笑了笑,神秘兮兮道:“既然咱们进不去大秦的官场,就不能咱们自己制造一个官场吗?”
“你是说?”
两人齐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