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厂房里,沈晓舟兴致勃勃的参观了新构件生产制造车间,又与工人谈话。
回到前楼的会议室后,沈晓舟等领导又与华佑钢构领导、中层管理人员等人召开了座谈会。
座谈会内容无非是些例行询问老生常谈的话题:
“公司现在有什么困难么?”
“下一步的目标是什么?”
“一定要勉励大家用心钻研,自主创新……”
正热烈讨论呢,钢构公司一位副总经理忽然起身,铁青着脸向沈晓舟告状。
“沈总,今天您来得正好,我当面向您举报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总经理刘全有!”
“刘全有在公司里大搞一言堂、胡作非为、挪用公款、任人唯亲、乱搞男女关系!”
“他这个总经理能做的坏事几乎都做绝了!”
“现在搞得公司里头人心惶惶,无心生产!”
“表面上依旧繁荣,可实际上已经烂到根子里了。”
“这个卑劣之徒再不清除掉的话,公司就彻底完了!”
这番话说出来,众人皆惊,会议室里登时安静下来。
刘锐之前跟这位副总经理握过手,知道他叫贺学明,是华佑钢构的二把手。
贺学明身形不高,胖乎乎的,生着张大众女婿脸,看上去温厚老实。
可谁又能想到,这个看起来很老实的家伙,在这当口,在沈晓舟的面前,竟突然跳出来举报正职领导?
这等于是往座谈会现场扔了一颗炸弹呀!
刘锐有点佩服的看着贺学明,心中对他的印象已经完全改观。
这个贺学明,外表看起来老实巴交,实际上却很有胆色。
毕竟一般人,可绝对不敢在这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
“贺学明,你胡说八道什么?!”
“竟敢当着沈总的面,往我身上大泼脏水!”
“我平日里待你不薄吧,想不到你竟然忘恩负义,这样污蔑诽谤我!”
华佑钢构总经理刘全有脸色红白交加的站了起来,先是指着贺学明发作一通,随后委屈的向沈晓舟澄清。
“沈总,您可千万别听他的,他这完全是污蔑!”
“赤果裸的污蔑,他说的事情我可是一件都没干过!”
“沈总,我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您跟总公司其他领导也应该都看在眼里了。”
“为了厂子的发展壮大,我是呕心沥血、没黑没白的干啊。”
“好容易把厂子做大做强,成立了公司,我也累出了胃病肝病颈椎病……”
刘全有说到这眼圈都红了,就差声泪俱下的表白自己的功绩了。
沈晓舟很有耐心的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随行的副总经理谭斌和总助王才则是表情严肃,看看贺学明,又看看刘全有。
刘全有自诉了三四分钟,才算说完,随后转头怒视向贺学明。
“我为厂子、公司付出了那么多,也获得了相应巨大的成绩,可你贺学明呢?”
“你又付出过什么?你又做出过什么丰功伟绩?”
“我看你纯粹是嫉妒,你嫉妒我的成就,也嫉妒我在公司里的地位!”
“我明白了,你之所以当着沈总他们的面往我身上泼脏水,是想整倒我!”
“那样你就可以上位了,哼哼,可惜你是白日做梦!”
“沈总他们睿智明断,一定可以看穿你的邪恶机心……”
沈晓舟听到这听不下去了,微微抬手,阻止刘全有再说下去。
刘全有急忙闭嘴,坐回去苦兮兮的对他道:“沈总,您可一定要为我主持公道啊。”
沈晓舟没理他,问贺学明道:“贺经理,你那么说,可有什么证据吗?”
贺学明道:“当然,没证据我也不敢在沈总您面前乱说啊。”
“刘全有他大搞一言堂,在座四位副职领导都能作证。”
“公司领导会议上,不论讨论什么事项,都是他刘全有一个人说了算。”
“别人的建议意见他从来都不听,还动辄批评辱骂大家。”
沈晓舟目光扫过在座的四位华佑钢构副总经理。
这四人有的垂下头,不敢接触沈晓舟的视线。
有的小心翼翼的看向刘全有,似乎在等他发话。
只有一个人,面对沈晓舟审视的目光,谨慎的点了下头。
刘全有大怒,辩解道:“贺学明你不要胡说八道!”
“我那是搞一言堂嘛,明明是你们的想法不如我的高明!”
“我能听你们的吗?听你们的只能让公司走下坡路。”
“当年厂子一步步壮大成为公司,是靠我的聪明才干实现的。”
“那时候哪有你们说话的份儿?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我搞一言堂?”
贺学明表情冷淡的看着他,也不驳斥。
沈晓舟道:“贺经理你继续说。”
贺学明便又道:“我说他胡作非为,是因为他不顾大家的阻拦,硬是花费数千万之巨,翻建新的豪华办公楼。”
“而原先的办公楼明明还能使用,却被他一句话拆掉,损失数百万。”
刘全有闻言气得又跳起来,道:“公司壮大起来了,自然要建设能配得上公司名气的办公楼。”
“否则客户都瞧不起你,你又怎么跟人家做生意?”
“贺学明,你少给我故意找茬了!”
“沈总,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沈晓舟微微一笑,抬手虚按,示意他落座,道:“稍安勿躁!”
“清白的就是清白的,他往你身上泼脏水,你也是清白的。”
“我们就让他说完,理不辨不明嘛!”
“如此也能反过来洗刷你的清白,你说是吧。”
“贺经理,继续说,都说完!”
贺学明嗯了一声,继续发言。
“我说他挪用公款,是因为他常年挪用公司一点一亿的公款!”
“这笔钱他倒是也没有自己吞掉,而是拿出去放贷。”
“每当总公司下来审计账目之前,他会悄悄还回来。”
“至于任人唯亲,他安插了无数亲戚子侄进入公司。”
“现在公司基本上都是他刘全有家的了,从上到下,管理席位被他刘家把持过半!”
“他乱搞男女关系,也是公司里无人不知的。”
“公司从上到下,不知有多少女性干部职工或主动或被逼的成为他的情妇。”
“哼,好吧,既然说到这一步了,那我今天也豁出去了!”
“现在,在座的某一位,就是他的情妇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