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都城,最雄伟的城门当属东城门。
这里聚满了人。
平日来来往往的人群,全都停下了脚步,看着城门上前悬吊的鲜血淋淋的人,皆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你们这群刁民,蝼蚁,都给本宗闭嘴,闭嘴!”
河剑云声嘶力竭般的嘶吼着,只是他的声音很微弱很嘶哑,没有半点威势。
就算是普通的凡人,此刻都对他的威胁不屑一顾。
甚至,有许多人拿着臭鸡蛋不断地砸在他的身上。
大河剑宗,以往高高在上,其弟子在大周都城作威作福,干过许多欺凌强霸之事,人们皆敢怒不敢言。
现在,大河剑宗跌落云端,再也不是以往那高高在上,惹不起的存在了。
便是作为大河剑宗之主的河剑云,现在也是人人喊打。
“河剑云,人活于世,活到这种地步,你是不是觉得很悲哀?”
君无邪站在城门前的空中,冷冷的欣赏着和河剑云的凄惨下场,道:“这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感觉如何?”
“君无邪,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你毁我宗门,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开天剑宗必将灭你宗王学院,而你将死得比我更凄惨!”
河剑云嘶吼着,大口的血液从嘴里呛出。
他被吊在城门上,浑身鲜血淋淋,身上的骨头全部被君无邪震碎了,真气被封住,无法主动运转,只能被动的消耗,维持其生命机能,想要自杀都难以做到。
肉身的剧烈疼痛令他痛不欲生,内心的耻辱令他如同万箭穿心!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这样被人凌辱,想死而不能,想生亦不能!
痛苦、绝望,不断啃噬着内心。
“河剑云,其实看着你无能狂怒,却只能屈辱等死的样子,也挺有意思的。”
君无邪说完,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你……”
河剑云怒急攻心,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差点昏死过去。
君无邪回到宗王山时,宗门到处都挂满了白布条,一片悲伤的气氛。
山上,除了宗门的人和他身边的几个女人,大周皇室的皇帝姬流风和八皇子姬北澜也,还有聚宝斋总管事苏岚。
山下停着许多量马车。
马车上贴着白色的奠字。
这些马车是皇室和苏岚拉运棺木所用的车辆。
宗门大殿前,整整齐齐摆着上百口上等的棺木。
宗门历代死去的弟子们的头颅,皆已入棺。
酒爷站在棺木前,沉默不语,老眼含泪。
所有人都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沉默的哀悼。
“这么多年了,今天终于接你们回宗了,是宗门对不起你们,你们都是好样的,不该落得这样的结局……”
酒爷老泪纵横,颤抖着手抚摸棺木。
徐盗陵、空虚蹲在地上烧着纸钱,眼睛通红。
君无邪上前,默默烧着了些纸钱。
面对这些死去的师兄师姐们,他们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如果他们泉下有知,看到宗门振兴有望,看到大河剑宗覆灭,想必这便是最大的安慰了吧。
“酒爷,葬地选好了吗?”
君无邪站了起来说道。
酒爷点了点头:“老夫准备将他们葬于宗门禁地,将来我们宗王学院鼎盛了,便让弟子们每年去祭拜!”
“好!”君无邪点了点头,酒爷的决定他很赞同,“鸟叔的情况如何了?”
“公子放心,他现在的生命机能很稳定。”
灵妃说道。
“无邪,不要太难过了……”姬流风上前拍了拍君无邪的肩膀,也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宗王学院的遭遇,真的太悲惨了。
虽然现在血仇得报,大河剑宗覆灭,但这些只能减轻心中的恨,却难以抹去心里的悲。
“姐夫。”
姬北澜上前,给了君无邪一个拥抱。
“我没事。”君无邪深吸了口气,道:“事已至此,徒增伤悲也无用,我们能做的是让师兄师姐们入土为安,然后为想办法给鸟叔重塑四肢!”
说到这里,他怔了怔,道:“师娘的棺木呢?”
“你师娘尚保留一丝残魂未灭,千山不愿将他葬下……”
酒爷将河晴云的情况详细说了出来,这些都是鸟叔告诉他的。
君无邪听了,气得浑身发抖!
河剑云那个畜生,竟然在师娘的识海中种下了续魂种,吊着她的一缕残魂不灭,让她在这些年以来,每分每秒都承受着煎熬与折磨!
“无邪,找个机会劝劝你鸟叔吧,他这样坚持,只会让晴云更痛苦……”
酒爷沉声数道。
君无邪想了想,道:“师娘现在这样的情况,应该不算是真正的死亡,如果我是鸟叔,我也不会放弃!如果我们放弃了师娘,鸟叔目前又是这样的情况,他恐怕再生无可恋,萌生死志!”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