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开灯的屋子,气息温热。
向薇对这个环境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这个家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变,但是染上了更多顾择的气息。
她刚进门,什么都没来得及换,只是放下背包,就被男人抵住。
顾择的语气发狠:“向薇,这次是你先招惹我的。”
她的眼底氤氲着一丝水汽,不曾被人看到。
连向薇自己都不太清楚这一点水汽是因为什么,到底是怎么来的,她是在觉得自己可悲可怜还是在为眼前的男人哽咽。
不过目前的情况不太适合她想这么多。
顾择咬着她的耳骨,不作声,把他食指上的戒指取下来,向薇记忆中顾择以前从来没有戴过戒指。
她似是贫瘠的土壤,而顾择是埋在这里的种子,她能够给他的,也就是这么最后一点点的养分了。
被湿润的土地,才能埋下种子,她能够感觉到一点点的暖意,在土壤里播种的种子终于还是生了根发芽。
她明明已经不是没有被开发过的土壤了,但这一次竟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同,似乎这颗种子埋下地有些过于不温柔。
顾择对她一直还算比较轻柔,这是她很少才会有的经历,很明显的感觉,生根发芽的树根,在她的本来就贫瘠的土壤里狂野生长。
她不曾喊过痛。
因为向薇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即便是最后的狂欢,她也想抓住这末端的一点尾巴。
她一遍遍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语气娇软,像是对情人的撒娇。
但也只是念他的名字,其他的话语一句都没有说出来,她能够感受到两个人相融的气息,能够感受到真实存在的一切。
却从来没有那一刻这样感觉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么远过。
次日清晨,她从床上爬起来,去打开了储物间的门,里面还有一些她的东西。
向薇在里面找衣服的时候,身后响起拖拉着拖鞋的脚步声,她转身过去看到男人惺忪的睡眼,半眯着,满是慵懒的倦意。
他靠在门边,也不出声,就这样看着她,这个眼神看得向薇整个人都快要燃烧爆炸了。
她随手拿了一件衣服,转身,顾择却突然伸手把她拦了下来。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沉默了许久,他淡淡地开口,问:“为什么?”
向薇觉得空气周遭似乎还有些酒气没有弥散,她现在头都还有点疼,昨晚确实过于疯狂。
她想都没想过,对方都已经这样拒绝她了,自己竟然还会像个粘人精一样,向薇抬起眼眸看他,看到男人神情寡淡的模样。
一如她一开始对他的抗拒。
风水轮流转,没有人逃得过这个道理的,他们的开始,是从顾择的纠缠开始。
“什么?”她反问。
“啧。”顾择不屑地笑着,“向薇,我们似乎现在的关系很明确,互不干涉,怎么,你重新回来回到公司,依旧是那个光鲜靓丽的你。”
“我也要像他们那样坦然地重新接受你吗?”
向薇被他的话刺痛了胸口,一瞬间觉得从喉咙到胸口全是酸意。
她以三个月的工资和最近的合同为代价为自己的冲动鲁莽负责,重新回到了之前那个工作的位置上,但是她似乎拿不出什么东西来赔给顾择。
他们之间的交易本来就是双方得益,没有谁得到了更多,本来就是君子协定,而她破坏了这种平衡。
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口一阵不适,向薇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伸手推了推他。
“你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招惹你对吗?”
“因为我可能疯了。”
顾择得到回答,却是眉头皱得更紧,咬着唇,讥讽道:“是啊,你疯了。”
她推开他的手,“那就这样。”
“顾择。”她转身再一次回头,“我不会再犯了,一定。”
“至于之前的事,是我抱歉。”
她猛地转身,毫无留恋。
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再赔给他了,她没有可以拿出来的东西。
向薇啊向薇。
你怎么就这么欠,都这种情况了,还偏要去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