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睡在树下的唐绒绒醒来,她隐约记得自己似乎发热了,然后就睡到现在。
唐绒绒捂着头坐起来,披在身上的白袍滑落下来。
她一愣,没多想,只当病得迷糊间,把那雕像的衣裳剥了。
唐绒绒舒展四肢,又蹦又跳,精神倍儿棒!
忽然,她看到老地方的雕像不见了,震惊地差点栽了跟头!
唐绒绒似乎明白了什么,抱起脚边的衣物,呜呜两声,充满怀念:“可怜的雕儿,你太倒霉了!怎么就被昨夜的雷劈得尸骨无存了呢!我都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这叫我以后怎么吃得下睡得着!”
树上的裴君炙:“……”
他冷眼睨着唐绒绒:“女人,你抬头。”
唐绒绒忙着感伤,以为幻听,拿手里的衣裳,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雕儿,虽然我们相识不久,但在这个奇葩的地方,你对我意义重大!没什么好祝福你的,就愿你下辈子投胎,做个真正的男人吧!”
“……”裴君炙拳头硬了,他笑:“抬头。”
唐绒绒话音一顿,慢慢抬起脸,坐在褐枝绿叶间的男子映入眼帘,色若远古神袛,气若山巅之雪。
唐绒绒一双眼看直了,太阳穴突突的跳!
她脑子再跳脱,也回过味来了,什么雕像,纯属是个人!
囧了。
裴君炙静静地看着她尴尬。
“咳……”唐绒绒战术性清嗓,谁让对方的样子太像,也不能全怪她。
她若无其事道:“这位高人,你之前一动不动练的什么功?全身肌肤竟硬若顽石,一如雕像,在下佩服。”
“没什么,”裴君炙淡淡道:“只要不是男人,就能练。”
“……”
这是在刺她吧!一定是!
裴君炙问:“识字吗?”
“不多。”
“帮个忙。”
“什么?”
裴君炙把一个东西扔进她怀里:“念给我听。”
唐绒绒拿在手上一看,明亮的眼睛睁大,嘴角抽了抽,竟然是她的‘婚后记’!
“这手札是我的,”唐绒绒瞪他:“不问自取就是偷,你看起来是个文化人,该懂这个道理吧?”
裴君炙凤眼低垂,摩挲着腕上的佛珠:“问我之前,你先自问,什么叫知恩图报。”
“什么意思?”
话落,唐绒绒眼前一花,满目皆是飞动的白,像下了一场梨花雪。
白衣身影出现在她身边,裴君炙抽出她手中的手札,抬起她的下巴:“昨夜你高热不退,跪在我面前不停磕头,求菩萨救你!我才好心施舍你一点真气,怎么病好了就不认账?”
“……”唐绒绒露出怀疑的小眼神:“真的吗?我不信。”
“不信?要不要帮你回忆?”裴君炙语气幽幽,冰凉的手指,猛捏唐绒绒的鼻子。
“啊!”
唐绒绒鼻头一酸,眼泪飙了出来,裴君炙指尖擦过她眼尾,揩了一滴泪,然后,屈指一弹。
砰——
旁边的大树,穿了个洞。
这武力值,要上天啊!
“信了信了!”唐绒绒猛点头:“多大点儿事,念就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