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兴怎么可能把契约给唐绒绒?否则不就暴露他不占理了吗!
他阴阳怪气:“小的不敢,您可是侯府大少夫人,脾性大得很,又想不认账,万一将契约撕了,岂不无凭无据?东家会将我等全部打杀了!小的都是替人办事,贱命不值钱,求您高抬贵手。”
围观的多是辛劳讨生活的平民百姓,顿时与唐兴共情。
“是啊,立了契约就得遵守!哪还有反悔的!为难人家伙计算什么本事!”
“哼,这夫人看着柔弱善良,没想到是个黑心肠,自己不守信,还要害人性命,烂透了。”
“有本事她去张记米行闹啊,冲那位大兄弟耍什么威风!”
唐兴得意,将契约折起来,用力往怀里塞,好似生怕唐绒绒来抢。
唐绒绒手中把玩着一根针,手指翻转间,出现两根、四根……
唐兴见状,满是横肉的身体突然往地上一趟:“哎哟,有针扎我!”
他捂住胸口,指着唐绒绒:“你做了什么?杀人是犯法的!”
“碰瓷?我可不喜欢……”唐绒绒柔柔地笑:“我喜欢成人之美。”
一根针——
“我的脸!”
两根针——
唐兴膝盖一软,跪下:“哎呦。”
三根针——
唐兴双耳、嘴唇被扎中,整个人开始抽搐。
唐兴惊恐,眼歪嘴斜,口吐白沫:“大少夫人,姑奶奶……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杨掌柜目瞪口呆。
唐绒绒手指勾动,唐兴怀里的契约飞了出来,准确地说,被扎入契约的银针连着的白线扯了出来,精准落入她食指和中指之间。
杨掌柜额头冒汗,暗示唐绒绒:机不可失,快撕了!如意楼还能保住。
唐绒绒看了一眼契约,递给杨掌柜:“杨叔,拿给大家伙看看。”
杨掌柜一激灵,对上她含笑的眼,冷静下来。
“是。”
待看清契约上的约定时间后,周围的风向立即又变了。
“好哇,原来是个泼皮无赖!分明还不到时间,就迫不及待收人家的酒楼!小人。”
“张记米行怎么有他这样的帮工?看来他们东家识人不怎么样!”
“我可是不敢去他们家买米了,谁知道会不会缺斤短两!”
正在这时,唐兴手底下的人压着酒楼的伙计,和杨掌柜家眷过来了。
“爹!女儿害怕。”“当家的,他们是什么人?到底怎么回事?”
杨掌柜看着被绑住的妻女,红着眼睛冲过去。
唐兴这时恢复正常,怒火正好发在杨掌柜身上:“快,给我往死里打!”
唐绒绒打着伞,看着被晒得滚烫的地面:“如意楼的人何在?”
被抓住的伙计们,犹如霜打的茄子,在众多魁梧大汉面前,清瘦得像鸡仔,闻声纷纷看向唐绒绒。
“今日,我在,楼在,你们就在……所以,怕什么?”
平静的声音,仿佛拥有莫大的力量,传入如意楼伙计的耳中,竟叫他们热血沸腾!挣脱桎梏!
如意楼的人与张记米行的人,不要命地厮打在一起。
前者仿佛吃了什么药般,异常勇猛,将唐兴这一群壮汉,打得躺在地上连声哀嚎。
一场戏终于落幕。
唐绒绒起身欲走。
唐兴鼻青脸肿,爬起来:“唐绒绒,你给老子……”
咻——
有什么砸中他的头,开了条血痕,纸张慢慢飘下来,正是那张契约,完好无埙。
“回去告诉你主子,准备好万两白银!三日后,如意楼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