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夫人后知后觉,突然发现不对了!
她惊讶地指着唐绒绒:“你服了我给你的药,应当虚弱至极才对,怎么还吃得下东西?”
唐绒绒学着夏大夫人,露出同款惊讶脸:“啊?我也不知道呀!反正林郎中给我诊过脉后,我就浑身来劲。”
唐绒绒有意将矛盾推给了那位诡异的林郎中。
一来隐藏她其实没服药的真相,二来……探一探那个诡异的林郎中。
她有种直觉,她和他之间一定存在某种关联。
夏大夫人也不知信了没有,她沉着脸带喜嬷嬷出去,来到东厢房中。
喜嬷嬷:“夫人,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夏大夫人冷道:“这个林郎中有古怪!也不知他到底是何方神圣,能解清月制出的药!而且,他既然解了,又为何到我面前,还说是心病?”
喜嬷嬷:“应该是个懂后宅腌臜的人,心有顾忌,所以没说透。”
夏大夫人听着有道理,又道:“可他为何不直接出府,反而避开你,又跑到侯夫人面前去说!”
“兴许他是想得到侯夫人的赏识,多领一份诊金!”喜嬷嬷落地有声,然后又支支吾吾道:“夫人……”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有没有可能,唐绒绒在骗您!她的身体不是被林郎中治好,而是因为没服药?”
不得不说,喜嬷嬷的猜想很大胆,并且说中了。
夏大夫人心惊肉跳:“若真是这样……”
唐绒绒未免太可怕了!
夏大夫人虽然还说不上怀疑唐绒绒,但只要往她可能藏拙的方向想一想,难免心中忐忑。
喜嬷嬷接着夏大夫人没说完的话道:“……唐绒绒就会超出咱们的掌控了。”
夏大夫人脑中一团乱麻,不知想到什么,愤恨道:“我现在有些后悔了,当初灭唐家四口时,该留一个活口,牢牢攥在手里,以牵制唐绒绒!”
只要唐绒绒的血亲在手,不管她是真蠢,还是装傻,亦或者踩了狗屎运飞黄腾达,任她长了翅膀上天当神仙,都是最好的枷锁!
“如今,后悔晚已。”夏大夫人冷笑了一下:“除非……他们诈尸。”
轰——
天边响起惊雷,猝不及防。
“啊!”
夏大夫人被吓得尖叫一声。
喜嬷嬷:“啊!”
夏大夫人好不容易抚平心绪,就被她更高亢的叫声吓出了火,正要斥骂,也跟喜嬷嬷一样,看到了窗外的高大黑影。
外面,天暗沉下来,像黑夜降临,在雷声过后,下起瓢泼大雨。
林郎中的身影更显阴森。
夏大夫人:“刁民,谁给你的胆子,竟敢装神弄鬼,吓唬官家夫人!”
林郎中整个人一团黑,立在漆黑风雨中:“夏大夫人息怒,草民亲眷的遗物簪子丢了,只是来白梨院寻找而已……告辞。”
“站住!”
夏大夫人此时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去扯掉林郎中身上的斗篷,她倒要看看,他是什么妖魔鬼怪!
林郎中身上最外面的防护,轻易就被扯掉,露出一副皮包骨的高瘦身躯,即便穿着衣裳,也给人一种骷髅架的感觉!
更叫人惊厥的,是他那张脸,极度干瘪,面皮上布满烧伤留下的疤痕,整张面目上,唯有一双冷静的眼,还能被分辨出他是一个人。
怪物!
这两个字是夏大夫人和喜嬷嬷共同的心声,还没喊出口,便吓得当场晕厥。
林郎中捡起斗篷穿好,跳进窗内,掰开夏大夫人的嘴,不知喂了什么。
然后,消失在漫天雨幕中。
墙边,阴影中,唐绒绒左手拿着一杯绿豆沙冰,浑身被雨水湿透。
光线太暗,看不清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