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当然没问题,”简易点了点头,随即一转话锋,“不过疫苗的真伪……”
“当然……”安德鲁没等简易说完,就打断了他的问题。
他随手将防毒面具扔在地上,从身后的白衣人手里接过被固定架保护着的试管,然后将它呈现在两人面前。
但与此同时,白衣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简易,同时其的枪口也一直对准他的头部,使得他没有任何下黑手的机会。
反观一旁的风不停,不仅被疫苗吸引了注意力,连自己手中的HK416枪口都垂向下方,完全没指着安德鲁,如果对方打定主意鱼死网破,第一个gg的肯定是她。
对比鲜明。
果真还是一分钱一分货啊……简易腹诽道,花钱请的保镖和免费的确实不一样。
不过还好,安德鲁看起来并没有鱼死网破的想法,本着能谈不打的原则,他一层一层地拆开了试管外层的保护,最终将完整的试管暴露在了他面前。
即使相隔五米距离,他也能看清试管内的液体:暗红色的液体、透明的瓶身,看起来和兑了水的番茄酱没有什么区别;而瓶身旁弥漫着若有若无的一层白雾,明显是从冷库中刚刚拿出的。
“就这?”简易偏了偏头,“你们的疫苗……看起来可没什么作用啊。”
“我会展示它的用处,”安德鲁说着,瞥了一眼处在昏迷状态的男孩,继续说道,“但在这之前,你要保证他的安全。”
“他很安全。”风不停见状,也是微微点头,示意安德鲁可以开始。
“没看出来,还真是个好父亲呢。”简易不无讽刺地说道,“可惜另一个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看来变态也是分人的吧?”
安德鲁皱了皱眉,但并没有说什么,他随即挥了挥手,示意白衣人回到通道。
“你也不差……”他左手的格洛克依然指着简易,用蔑视的眼神扫了一眼简易,“能把一具丧尸的躯体毁到这个样子,你比我更恶心。”
“啊对对对,你说得对,”简易不住地点头,他本身只想测试一下安德鲁?普利文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但没想到只一句话就让他还嘴了。
反而是那种冷静到极致的对手才最难对付。
……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白衣人就再次回到了高架上,他推着一个巨大的立式玻璃柜推车,玻璃柜中装着一只血肉模糊的丧尸。
推车的重量并不小,刚一推上高架就使得桥面一震,剧烈的晃动让桥上的三人都站不太稳,由于钢桥本身很宽,但厚度很薄,所以危险系数自然上升不少。
一旦站不稳,掉入水中也只有死路一条。
推车越靠越近,终于来到了简易与安德鲁的中间。
即使隔着一层玻璃墙,两人也能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
风不停不掩恶心,直接向后退了一步。而简易则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注视着丧尸。
“这只丧尸是最初的感染体,时间够久了吧?”安德鲁漫不经心地说道,看起来他对此并没有什么负罪感。
钢化玻璃箱内,丧尸目光呆板,驼着背立在原地,像一尊安静的雕像。
安德鲁见简易没有说话的打算,直接将试管插进了玻璃箱的插槽中。
很快,一滴红色的液体自管口滴落而下,进入了玻璃箱中。
安德鲁趁着液体滴落的一瞬间抽出了试管,里面的液体几乎没有减少。
他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示意简易验证疫苗的有效性。
不到三秒的时间,丧尸像甲亢发作一般,全身一震,目光变得狂热起来——即使政府的报告上称丧尸没有视力。
紧接着,它伸出了皮开肉绽的双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这样子实在称不上多雅观,看得风不停连连皱眉。
突然间,丧尸锁定了那滴液体的位置,猛地扑上去舔舐玻璃板上的暗红色试剂,像是饿了几天的野狼,动作粗野而暴躁。
接下来的事情也确实在简易意料之中。
倒下,流出脓水与某种污秽的液体,重新站起来,这个过程只花费了三十秒不到,丧尸似乎就已经恢复了生机。
他重新站了起来,疯狂地敲打着玻璃柜,但由于隔音效果,简易并不能听清楚他在说什么,只能通过口型判断他是在咒骂安德鲁?普利文,看起来气愤至极。
但他的气愤并没有能维持多久,安德鲁抬起右臂,一枪打爆了那人的头,血溅在玻璃上,如同炸开的烟花。
“和你想的一样,是我拿他做实验的……”安德鲁扬了扬头,继续说道,“这能否证明,疫苗依然可以让人保持记忆?”
这个中年男人并没有被岁月磨平棱角,语气中处处透露着桀骜不驯与自负。
“很好。”简易点了点头,右手拖着男孩的兜帽走了上去,而左手依然保持着持枪状态。
安德鲁同样手持试管走了上去,这个场面与港片中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场面十分相像。
但港片还有一个特点:要么是有内鬼,要么是有一方想黑吃黑,总之……交易永远无法达成。
“再见。”安德鲁抓住男孩的兜帽,推开了前方的简易,随即立刻趴在桥面上,又躲过了风不停的射击。
看到安德鲁的动作,他身后的白衣人会意,立刻开枪打在了桥面右侧的铁索处,索断,桥断。
风不停和简易所在的桥面在一瞬间呈九十度下垂,仅靠一根铁索苦苦支撑。
“果不其然。”
简易虽悬在空中,但右手依然扯住了男孩的兜帽,右臂一发力,拉住了侧面的铁索,勉强算是稳住了重心,虽然他早想到有这一幕,但风不停关键时刻的手抖确实是他没想到的。
毕竟两人只隔了五米不到。
枪再次响了,但另一根铁索迟迟没有被打断,就那样吊在那里,给了两人一线生机。
不知是因为失误还是故意,总之这确实让他有了翻盘的机会。
简易拉住铁索,迅速地向上跃起,抓住了水平方向的桥面部分,而此时的风不停正抓着下垂的桥体,不断地向下滑去。
距离太远。
他果断地放弃了救援,依靠着臂力将自己撑了上去,总算是逃脱了生命危险。
与此同时,一颗子弹正好击中了铁索,风不停所在的桥面失去了平衡,直接落入水中。
但好在她拉住了上方未断裂的绳索,虽然看着惊险,但仍然有生还的机会。
简易无暇注意那些了。
现在摆在他面前是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一个同样持枪的中年男人。
还有一具白衣人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