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至金刚,永住金刚,大力金刚。
在李鸿儒也不知是什么名字的山下,李鸿儒缠上了这三位僧人。
本来挺好的,知晓哪个方向是东,但被蝎子精掠着飞一阵,李鸿儒此时也搞不清楚方向。
“我们没法带着你飞!”
“那你们还不如妖怪呢。”
“哎呀,你别看我相貌魁伟,但我们没有肉身啊,驮不起人,你来戳戳我,我们身体和肉身是有区别的。”
“我们只会施法,一巴掌拍死人的那种。”
“至少需要一件捆人的法宝,我们才能拖着凡人长远飞纵。”
“这地方叫阿鼻国,是我们的佛国,人人为善,国度一片祥和,你可以去阿鼻国求助一番。”
“我不会说阿鼻国的语言呀。”
“阿鼻国夹杂在汗国和唐国之间,他们能说一些梵,也能说汗国语和大唐语,语言方面不需要做担心。”
“大唐应该是往那边走,那边是道家的主场,我们过去很容易扯出麻烦。”
“只怕那蝎子精去了唐国!”
“那就没法追了。”
有李鸿儒的囔囔求助,也有三个僧人的头疼。
甩脱了李鸿儒这个麻烦,又给李鸿儒指路后,这三个僧人稍微点了点头,身体随即化成了金光遁走。
“元神施法真是了不起!”
看着三个僧人化成一道光芒飞纵,李鸿儒心下算是明白了为何有一些大修炼者选择放弃肉身。
这是身体禁锢了实力。
若元神能单独生存下来,又能发挥更大的威能,舍弃身体也就不奇怪了。
至于不能携着凡人飞纵,这并不算什么缺点。
在这种大修炼者的交际圈中,已经很少有遇到凡人朋友概率。
眼见蝎子精和僧人齐齐走光,李鸿儒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走上一会儿,这才掏出纸驴。
待得吹口气,他顿时骑上了小毛驴晃荡下山。
似乎因为在白道城参战使用过施法祭坛,李鸿儒觉察到自己实力有了一定的增长。
这头小毛驴使唤了近一小时,这才噗的一声,重新化成纸片。
看着远处可见的城市,李鸿儒也不欲再施展纸人纸驴术。
打死李鸿儒也没想到,他能被汗团中那个释放冰风暴术法的女人丢到国外。
当初他敢凭借施法祭坛来而不往非礼也,李鸿儒觉得自己没死真是命大。
他小跑一阵,已经步入到城门之处。
“欢迎远方的客人!”
城门处两个守卫热情的发出了招呼声,这让李鸿儒相信阿鼻国人人为善了。
在大唐正常的城门处,守卫也会认真进行检查,对于陌生者和远方来客更是会做着重的调查。
更无须说并州城这样的兵家重地,那几乎是搜身的行为,除了少数持令者才能例外。
但阿鼻国的守卫太热情了。
一眼看出李鸿儒是唐人,还用半生不熟的唐国语交流了一番。
李鸿儒没有丝毫阻拦的进了城市。
街道上一片祥和,诸多人不时忙碌着一些事情,又有低低交流者。
李鸿儒摸了摸兜中的辟谷丸,又摸了摸碎银和铜币。
他仔细看过,这些人使唤的钱财亦有银两,但铜币则出现了明显的不同。
碎银在国外也能大行其道。
这让李鸿儒放了心。
“这饼子怎么卖?”
走到一处卖饼子的摊位前,李鸿儒也不管对方懂不懂大唐语,随口便问了起来。
“一”
卖饼的老者竖起一根手指。
对方的语言能力果然有限。
李鸿儒掏出一小块碎银,随即便见老者将摊位上那上百枚的饼都齐齐递了过来。
收了李鸿儒碎银,老者似乎感觉有些多,又在那儿使劲的烫饼,每做好一个,又赶紧递了过来。
“我吃不了这么多,算了,你继续。”
李鸿儒也由这卖饼的老者继续烫饼,回并州的路途遥远,存储点干粮显然没什么坏处。
这座城市的氛围相当轻松,李鸿儒也找了一条空余的凳子,在这儿吃干饼。
那老者递了些清泉水,李鸿儒顿时觉得生活舒坦起来。
肚子中是满满的充实感。
饼子是用某类谷物做成,又夹了一些蔬菜,味道比并州军区的蒸饼好多了。
李鸿儒还运转铁牛劲稍微提炼了一番气血。
老者烫饼的数量有些多,有十几斤重。
待得面料用空,他又在那儿使劲掰银子,想着将多收的银两还李鸿儒。
“不用掰了,剩下的算我送你!”
袖兜中最小的面额就是这块,想再分割小一些便要动用牙齿咬一咬。
李鸿儒也不介意,他拿油纸包裹一番,又拿绳子系了系饼子,这才起身。
“要还,要还!”
“你收下也没问题!”
老者正和李鸿儒纠缠时,只听远处一声梵音乐器奏响,阵阵诵经声传来,街头上的嘈杂顿时寂静无比,人人都双手合十低头。
老者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肝疼之色,但随即脸上又平静了下去。
在那远处一些的地方,一辆马车缓缓而行。
四个僧人不断奏响乐器,又不断诵经前行。
途径街道时,诸多人不时往马车上放入钱财。
待行到老者的摊位时,李鸿儒顿时见得老者将刚刚收到的那块碎银放了进去。
“妙毗天毗湿奴将护佑你们!”
也许是老者给予的钱财较多,僧人微微回了回头,将携带法器中的清水泼洒了过来。
“别乱淋啊!”
李鸿儒囔囔一声。
他哪知道对方会一瓢水泼过来,如今弄得一身湿。
阿鼻国虽然没有降大唐和汗国那种鹅毛大雪,但也是小雪不断,气候颇冷。
被僧人一瓢水泼到,李鸿儒只觉自己冻了个透心凉。
“妙毗天毗湿奴护佑你。”
僧人皱着眉头表达了一句,这才一步一走,到了前方去。
在马车经过的后方,一切开始恢复到正常。
老者一脸虔诚过后,脸皮好一阵抖,显然是极为痛心自己的钱财。
见得李鸿儒不解,他比划了一下,又寻思了好一会,才勉强描述了出来。
“这是敬奉的僧人税,上午交一次,下午交一次。”
“还有这种税!”
李鸿儒一奇。
老者在他这儿接了一笔小生意,但转眼间又毫无收获,齐齐敬奉了出去。
这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税似乎有着规定。
在远处一些的地方,李鸿儒已经见得僧人开始用法器抽人了。
看了这种对比,老者的心里才舒坦一些。
“像我这种小摊位,不管每天买卖多少,最终只能留下十个铜子儿的利润钱,若是留多了,是要拿着鞭子狠狠抽的。”
老者这么一解释,李鸿儒顿时就明白了过来。
无怪这街道上没什么人吆喝,大伙儿一片祥和。
这是指定了收入标准,再勤快也没可能致富。
待得老者再说上数句,这种僧人税遍及各行各业,只是收税的时间不同,李鸿儒顿时抽了一口冷气。
若是如这般缴纳僧人税,难有人实现跨越阶层的可能。
当自由和向上被扼杀,每个人都毫无追求的过着生活。
当小贩的一辈子都是小贩,难有可能去开店。
守城门的一辈子都是守城门。
而国君和大臣也是代代传承,难有变换。
“我们这一世虽然过得艰辛,但承受了妙毗天毗湿奴的护佑,我们下一世就会投胎到富贵之家,享受一辈子的富贵和荣华。”
老者低低的抱怨了一番后,眼中又透出几丝希望。
阿鼻国阶层是如此的恒定,表面的一片祥和之下,李鸿儒只觉底层日子会很艰难,完全没什么抗衡风险的能力。
纯粹的佛国危害果然极大,也幸得大唐不是如此。
若是知晓了真实,对很多人而言,这便不是美好,而是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