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气辟谷法在普通区域吸纳吐气,最多能维持一定的生机。
但在洞天福地附近,这种作用便有效放大了起来。
李鸿儒吞气服气时,也教了李旦这个法门。
只是这门辟谷法难修行,即便处于危机之中也难于迅速踏入门槛。
张仲坚是天纵奇才,而李鸿儒则是得了太吾相助。
如公孙举和陶依然都饿个半死,公孙韵更是饿到昏迷不醒。
李旦想入服气辟谷法的门槛并非数日之功。
但每日闲暇时间多,闲着也是闲着,多练一门功法没毛病。
“你们这是修的什么功法?”
每日大口吞气和服气,便是宁王都有着好奇。
“殿下,这儿空气好,我们这是在修炼采集天地精华的功夫,争取以后能延年益寿啊”李鸿儒回道。
“喝西北风还说得这么高大上”拓跋夸在一旁耻笑道。
“你这……”
宁王迟疑了一下。
他实在有些看不过眼。
如拓跋夸所说,李鸿儒这般大剂量的吞气服气,除了让腹部胀痛,难有多少功效可言。
空气是好空气,但也不能天天喝西北风。
“你年少时没有打好基础,习武一时难于大成,若是用来养生倒也可以,只是这方法需要寻正确之术。”
宁王看了好一会儿,没觉察出李鸿儒、李旦、王梨三人有什么异状。
一直吞气服气,这更像是遭了道家那些人的蛊惑,认为服几口空气就能长生。
想到李鸿儒还认识道士们写的龘字,宁王觉得李鸿儒被大唐一些道人骗了也情有可原。
释家讲究生亦自然,死亦自在,并无什么养生类的功夫。
在长生这一方面,大唐朝的那些道家学派具备远超其他国度的优势。
宁王想了半天的正确之术,只觉当前难于拿出比吞服西北风更好的方式。
他也由得这些人瞎倒腾,总归肚子里喝的风多了,就会消停下去。
随口指点一些侍卫修行时,他只见得远处十余人踏步而来。
这让宁王的眉头微蹙,一时话语的声音都低落了不少。
“大宁王,没想到你跑到星宿川来享福了!”
来人年约四旬,宽宽的浓眉下面,棱角分明的脸部轮廓有着几分勇武之气。
对方身材伟岸,肩膀宽厚,粗壮的胳膊肌肉扎实,脚步沉稳,走路的时候虎虎生风,看上去实力不浅。
他穿着极为高档的皮毛大衣,头上的金冠不时浮过一道金光。
见得了宁王,他还稍微扶了一下金冠。
这让宁王表情微微有些苦涩。
“原来是太子殿下”宁王勉强笑道:“您也到了星宿川。”
“对,今天刚到”太子笑道:“我特意过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
“看过了,你感觉呢?”宁王问道。
“感觉很好!”
太子大笑。
见得宁王真在这儿磨练武学,他顿时一阵舒爽。
待见得一旁硬吞空气的三人?他只觉自己更放心了。
宁王手下真是没什么人。
一堆阿谀奉承之辈不说?便是傻子也开始收入了麾下。
依宁王的势力,这辈子都难有翻身的可能。
“你在圣山事件中倒了大霉?本太子可是安然”太子凑近低笑道:“最近王庭还借此原因侵袭了凉州?直接扣了大唐前来的使者……”
“你们真是糊涂,大唐三年前才灭了汗国?你们还如此行事。”
“你懂什么”太子耻笑道:“正是因为大唐在针对汗国时伤了元气,才对我们屡次动作难以做出报复行动?只要我们时不时啃他们一口?他们就会陷在其中,甚至不断被削弱。”
“你们是不是忘了大隋的强势,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再瘦的病虎也不会被犬欺。”
“你是在大隋做质子太久了?也忘了我们吐浑并非往昔”太子摇头道:“不管我们怎么做?大唐都只能咽下这口气,没可能再打一场大型战争。”
“他们终究会强大起来,你们这是给吐浑招惹后患”宁王沉声道。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会有后患”太子笑道:“天柱王知晓大唐的弱点,只要待到一定时候?他便会请父王替我求一位大唐公主,以东土的规矩?岳父怎么可能会打女婿。”
“你不要相信天柱王那个老鬼的话,他是释家的人?他的目的就是不断强化释家大权,让我们皇权难以通达各处?让我们吐浑成为佛国。”
“那又有什么关系”太子道:“合则两利?分则两伤?父王手上有十万龙种马军团,天柱王反不起来,我们只是借了释家力量在强大。”
“释家擅长蛊惑人心,岂是你们可借之力,将来要如何才能甩脱,你们这是糊涂!”
“嘿嘿!”
宁王斥责,太子则不以为意,只是冷笑了数声。
双方理念各有不同。
在王庭的眼中,只要把握好尺度,便能借用到强大的力量,而不用担心反噬自身。
而在宁王的眼中,则是过于忧心交恶大唐的危害,又过于看重了释家的威胁。
这大抵是在大隋的时被洗了脑子,以为吐浑也会是同样的情况。
“你就在星宿川慢慢熬,或许哪天能神功大成,赶上大佛身边一个释者的水准,哈哈哈!”
“别以为你将来的下场有多好,天柱王大权在握,至少还有二三十年阳寿,即便你将来占据王庭,又能在王位上坐几年。”
太子和宁王互讽,各有出口提及对方的痛脚之处。
这场会面在极度不欢中退散。
“岂有此理,若我是太子,怎能让天柱王如此嚣张!”
身为朝廷大臣,天柱王的权势不仅掌控了各州各城军团的调动,还能直接商定赏罚到王爷这个级别,甚至能参与到太子婚事。
在宁王的眼中,天柱王的诸多行为已经逾越了大臣这条线,有了国君掌控的雏形。
只是宁王有心无力。
作为质子去大隋十几年,他在吐浑的根基几乎被毁得一干二净。
待得王庭新立太子,往昔交好和奉承的大臣齐齐调转了方向,有了明显的隔阂。
“即便我杀了天柱王又能如何,大业帝都难于幸免……”
一时间,便是宁王都有了几分迷茫,只觉未来的前途渺茫。
宁王提及了一个人。
大业帝便是大唐称呼的隋炀帝,对方以大业为年号,也被一些人如此称呼。
宁王曾经在大隋朝,也目睹了大隋的风风雨雨。
只是将自己与隋炀帝做对比,宁王便觉察出巨大的差异。
如隋炀帝文韬武略都难于翻盘,宁王不知自己有几分翻盘的可能。
被太子讥讽一番,他心情不免也有些失落。
“你们说,本王要如何才能重归王庭,甚至掌控大权?”
宁王看向了自己这帮心腹。
这已经是他尽可能挑出来的忠心之人。
矮子里拔高个,他也只能挑到这些水准者。
众侍卫虽有一些能力,不乏修为入勇武之辈,但只要拿出去和太子等人身边之人做对比,宁王觉得同等数量下,自己这帮侍卫会被斩杀得干干净净。
武力不合格,宁王希望这帮人有一点点脑子。
“天柱王不可能一直卡着您,迟早会让殿下回归王庭。”
“也不知道是谁捣弄出圣山之事。”
“说不定有些人是贼喊捉贼,趁机打压殿下。”
……
一帮手下纷纷开口。
宁王的权势虽然不高,但对麾下没话说,并不会在意麾下胡乱开口。
以他们的智商,也只能口不择言,什么都说上一通,看看能不能让宁王有所启示。
“他们能借用释家的力量,我们也能去借别人的力量。”
“去向谁借?”
一个侍卫开口时,宁王亦是插入了进去。
“谁和天柱王有怨,咱们就应该去借谁吧。”
侍卫蠕蠕开口时,让宁王脸色微微有了几分变化。
谁都想借力打力,造成此消彼长的现象,但也要看能不能借到。
而别人能获取到什么好处,凭什么与他一个被卸了王庭之权的人合作。
宁王脑海中闪过数人的面孔,随即又止住了心思。
如他不会介意麾下的这些小人物,在一些大势力主的眼中,他的性质并无任何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