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儒觉察的异状并不源于道馆和学舍的提升。
而佛堂的级别提升让他元神上的六道金光愈加浓郁,除此之外,李鸿儒没有特殊感觉。
真正让李鸿儒觉察出异状的是演武堂连连数天的级别提升。
若演武堂是如练功房一样,慢慢寻求材料,隔一年或数年有着一级一级的提升,李鸿儒存在一个不断的适应期,很难有这种察觉。
但练功房在数天内直接跳跃到五级,李鸿儒顿时觉察出了差异。
他腰间的承影剑一拔,李鸿儒在房中不断演练着苍松剑术。
这是一套有瑕疵的传承武技。
万文石将这套武技完整的刻画了出来,但宛如他去描绘唐皇的《落日弓》绝学,万文石难于模拟其中的意境。
甚至于万文石刻画时不乏一些细微之处需要调整。
这让李鸿儒的剑术有了欠缺。
虽然将《万家剑典》修炼到了百分百的进度,更是让苍松剑术圆满,但这门剑术的威能有限,只能随着他元神水准的提升而提升。
太吾练功房将《万家剑典》早早提升到100进度,或许就说明这门剑术的地位。
相较于真正的意境武技《落日弓》《落月弓》等,《万家剑典》对练功房的等级没有多少需求。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了李鸿儒另外修行的数套剑术和刀术,譬如《太乙玄门剑》《五虎断门刀》《泼风刀法》《追风十三剑》《霸王刀经》等。
但在眼下,李鸿儒觉察出演武堂的提升,似乎在不断弥补这种欠缺。
李鸿儒舞动着苍松剑术,只觉往昔熟悉的武技有了一丝圆润。
往昔有些刻板的防守反击,李鸿儒此时觉察出了自如。
只是细微的调整,这门武技有了一定程度的升华。
仿若是画龙点睛,又彷佛是化腐朽为神奇,李鸿儒觉得他此时的剑术应该拿得出手,可以和同阶顶级武者对拆对打。
若是实力踏入元神七品,不惧李道宗威压影响,他就有一定资格和李道宗斗剑。
他此时的苍松剑术源于万文石誊写的《万家剑典》,但又超出了原本的模样。
这种剑术的水准或许在不断靠近苍松剑客万鹤年,甚至于《万家剑典》的创造者。
排除《脉经》这种理论推导修炼术的特殊存在,不管李鸿儒怎么修行,他必须承认一点,那便是传承者难有创建功法者的水准。
但演武堂的提升在弥补这种差异。
或许不断靠近,或许相似相近,或许将来有着超出。
李鸿儒看着只有五级的练功房,只觉太吾中各类建筑的了不起。
这几乎是对他有着改造一般的作用,带来着蜕变,也区别着正常的修炼者。
若继续向上提升,太吾带来的裨益显然会越来越巨大。
侯君集元神迈阶会让整体实力大幅度拔高,而太吾各建筑的提升也会全方位提升他当前的实力。
李鸿儒难知太吾的确切来源。
他心中有和太吾和平共存借力的念头,也夹杂着《炼经》的修炼,有着防范忽然翻盘那一刻的风险。
他甚至将太吾当成了最好的老师,靠着演法场景的对照,不断弥补着自己真实水准的差异,谨防着某天失去太吾的辅助。
呼啸的剑啸声响彻着这处并不算大的房间。
从苍松剑术切换到太乙玄门剑,李鸿儒再切换到纵横之剑。
自如的舞剑让李鸿儒裨益极多,他刚想收了承影剑,换上割鹿刀演练一番刀术,陡然听得门外一声清脆的声音。
这让李鸿儒收了剑,推开了房门。
在门外,是俏生生的文公主。
此时文公主已经嫁为他人妇,她亦是将发髻做了妇人装。
见得李鸿儒开门,文公主悄然一笑。
“我常听父亲提及你时不时闭关,甚至行军时都不乏这种案例,原以为还有些夸张,如今想来是父亲说的果然没错”文公主笑道。
若是性情不稳,那定然不适合闭关,便是数小时都坐不住。
身处吐蕃之地,诸多跟随过来的人还处于惶惶的适应中,又不乏有人思乡心切,每日过得有些煎熬,但李鸿儒一颗心已经静到不能再静。
若非自己前来询问,文公主觉得李鸿儒还会在房中不外出。
她也是听得下属禀报,得知李鸿儒在房中舞剑,这才有着过来询问。
“就是在这边闲着没事情做,才想着梳理一番此前所学!”
李鸿儒微微一笑,迎了文公主入内。
这让文公主微微摇了摇头,只是止步在了门口处。
李鸿儒稍做寻思,清楚文公主有避嫌之意,不欲在吐蕃授人话语上的把柄,也不再三番示意邀请。
“还不知公主这几天过得如何?”李鸿儒询问道。
李鸿儒跟随文公主到了逻些城,但这数天并没有出现在文公主眼前。
若按正常而言,他需要时时刻刻护卫在文公主的左右,才方能显得尽心尽力。
但与禄东赞有着详细的交谈,李鸿儒对文公主的安危很放心。
李道宗关心则乱,他知晓清楚了情况,心中乱不起来。
只要大环境不出问题,如婆罗门生事,又或松赞王出事,甚至大唐出现严重的问题,文公主的地位都会很稳。
至于增进和松赞王的夫妻情感,这便需要靠文公主自身去经营了。
除此之外,涉及安危的事情会很少。
“过得还不错”文公主笑道:“我原以为在吐蕃国生活很难,但到了此地之后,心中的担忧已经齐齐放了下来。”
文公主脸上笑容做不得假,看来她确实对逻些城的生活有了适应。
作为皇室公主,诸多公主不乏见识,生存能力较之普通人更强。
只要大唐不倒,文公主的地位就会很稳,并不会被松赞王随意对待。
吐蕃当前没有妻妾等区分,也少有汗国那种弟弟继承哥哥媳妇,儿子继承老子婆娘的恶习。
此时的吐蕃处于一个分叉口,如何导向则看松赞王掌舵。
作为能影响松赞王的文公主,必然不会让那些恶俗束缚。
两人低声攀谈了数句,文公主这才抬起头。
“赞普在给我建宫殿,除了毗俱砥王妃有些小心思,赞普说婆罗门也在求再建寺庙,想询问我的意见!”
文公主这数日并非没有遭遇事情。
如毗俱砥王妃的一些挑衅行为被她视做小心思,而文公主真正有些隐忧的则是婆罗门。
这是夹杂在吐蕃和大唐之间的庞然大物,轻易的影响了天平的平衡。
她对一些事情有主见,但对一些超出她当前层面的事情则难于判断,更是无法合理建议到松赞王。
在憋了数天后,文公主选择了前来,想询问李鸿儒看看能给予出什么合适的建议。
“这个事情?”
李鸿儒一时若有所思。
三方人马似乎都在走钢丝。
松赞王脸上沉稳,暗中却是急得跺脚跳,大唐则送出了公主,婆罗门搞了个假圣旨让尚囊修了寺庙,只怕也是表面狂欢。
在婆罗门中显然不乏知晓真实情况者。
当诸多事情浮出水面时,婆罗门也会暴露在阳光下,惹上仙庭西王母这一系的恩怨。
若没有吐蕃国帝王真正的承认,他们占据吐蕃区域中西王母遗留的秘境便站不住脚,并不符合以往定下的规矩。
此前的寺庙让他们拥有了大量的缓冲时间,而真正的寺庙则需要步步紧逼松赞王亲自去修建。
只有这样,婆罗门在吐蕃国才能立得稳,让别人挑剔不出半分毛病,杜绝掉仙庭西王母一系的怀疑。
甚至有了国度界限带来的规矩,佛教亦难于进行直接的针对,可以突袭杀到吐蕃这片疆域来。
“在婆罗门佛陀的面前,赞普的底气似乎有些不足,我觉得他很难抗拒修建寺庙的要求”文公主解释道:“赞普不想给他们修寺庙,但很可能又不得不去修寺庙。”
“那就去修”李鸿儒点头道。
“直接修?”
文公主一时有着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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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臣服于婆罗门,让松赞王直接给对方修建寺庙,那就不需要来寻求对策了。
但听得李鸿儒再度开口叙说一些事情,她顿时连连点头,只觉应下婆罗门的需求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