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人看到斜刺里冲过来一队人马,这是他们不曾料想到的。
这就是变数。
他们不得不分出一部分精力来对付这队人马。
方卓,仇玉以及玄甲军,加起来三百人左右,黑压压的在突厥人冲进李二龙撵前抵达战场。
可是还有一部分突厥人没有遭到阻拦,不顾一切的在队友的掩护下,继续向前冲击。
距离突厥人已经很近了,方卓抬手就发射了一支羽箭。
铁尾羽箭冲出手弩,刺进了奔向方卓的突厥人的脑袋。
羽箭贯穿了脑袋,突厥人软软的倒下。
紧跟着的仇玉连续发射出三支羽箭,都命中了突厥人,让他们失去了战斗力。
玄甲军骑着马率先冲进了军阵,手里的马槊一扫,临近的突厥人哀嚎一声,嘴里彪出一大股鲜血,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命呜呼。
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手弩需要不停的假装羽箭,一次只能发射一根,本来是用来防身的,使用在战场上就显得有些战斗力不足。
方卓不会武功,身体也很单薄,能做到和突厥人打马交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由于这一队突厥人执行的是近距离埋伏作战,所以并没有骑马。
他们要的就是一个“奇”字。
骑着战马太过招摇,根本不可能潜伏到这么近的距离。
脱离了战马的突厥人,在战场上就是一只绵羊,任人宰割。
突厥人在看到方卓从斜刺里杀出的时候,就知道计划已经失败了。
但是骄傲的他们,还是发起了最后的冲锋,他们希望有奇迹发生。
只要有一丝成功的机会,他们都要抓住。
一名玄甲军被两个互相配合的突厥人拉下马,斩杀了,马槊就插在地里,尾部还在晃动。
方卓又发射了一支羽箭,杀了一名突厥人,打马过去之后,拔出马槊,爆喝一声就杀入了敌阵。
仇玉紧紧的跟在方卓的身前,捡起一把突厥弯刀,为方卓清除背后的危险。
正在这时,又一五人小队,身着战甲从另一边杀了出来,时机掌握的也刚刚好。
把最后一队突厥人挡在了李二的龙撵之外。
到目前为止,开阔地变成了屠戮场,突厥人退无可退,只能奋力一搏。
刁竖喘着粗气退出了战场,紧紧的站在李二的身边,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李二见威胁已经解除,背着手饶有兴致的看着困兽之斗的突厥人,此时他的心里已经在谋划未来。
“你程爷爷在此,突厥狗纳命来!”
随着一声暴喝,一名手持板斧的少年人,跳进突厥人群,不由分说就是一顿砍杀。
突厥人看到这名豹头环眼的彪形大汉战斗力实在强悍,心理防线正在崩塌。
方卓堪堪举着马槊,从一个突厥人的腰里刺了进去,抽出来的时候,鲜血从他的腰间流出,和鲜血流出来的还有他肚子里肮脏的内容。
旁边的一名突厥人早就变成了一个血葫芦,摇摇晃晃的从死人堆里站起来,两只耳朵早就不见了踪影,手里拖着弯刀,嘴里哇哇乱叫,还要发起冲锋。
一柄长剑从方卓面前一晃,突厥人的脑袋便不见了踪影,胸腔里的热血冲天而起,喷在了方卓的身上。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钻进了方卓的鼻腔,让他几乎晕厥。
突厥人的脑袋被一名玄甲军挂在腰间当成是战利品,想要在战后邀功。
方卓觉得这名玄甲军的死期也到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挣军功的战斗,说白了就是一场自我赎罪的战斗。
即便把所有的突厥人全部斩杀,护驾不力的罪责仍然没有办法逃脱。
突厥人完美的计划,被阻挡在了片开阔地上。
本来这片开阔地是他们建功立业之地,现在却变成了他们的长眠之地。
房遗爱把剑从最后一名站着的突厥人身体里拔出来的时候,战场终于归于平静。
没等众人喘息,前方玄甲军来报,屠村的突厥人有二十人突破防线,进了骊山。
方卓大喝一声:“跟我走。”
扔掉了手里的马槊,和仇玉原路返回。
刁竖看得出来,方卓要跑,想要追上去,被李二拦住了。
“看不出来吗?人家根本就不想做官,散落一地的人头都是军功,他却视而不见,听说有突厥人逃跑,马上就能反应出来突厥人逃跑的方向,带着人追上去。
武艺稀松平常,就敢带着他的跟班凭借一把手弩咆哮着冲进突厥人的军阵,这人一定有很强烈的家国情怀,去查一查他的来历。”
“是!”
方卓打马原路返回,因为突厥人只可能原路返回,再无其他路径可走。
玄甲军不敢离开皇帝半步,只有后来冲进军阵的五个人跟了上来。
“你要带我们去哪里?”
豹头环眼的家伙看上去是他们几人中的领袖,眼看翻了两座山,越走越荒凉。
“去杀突厥蛮子,要来就来,不来就走。”
方卓脸上杀气腾腾,见了血的他脸色变的更加狞峥。
仇玉从来没见过这么疯狂的方卓。
到了刚才杀突厥人的地方,地上还没有马蹄印,就说明突厥人还没有过去。
四名死透了的突厥人的尸体还在地上,伤口上已经开始落下了苍蝇。
烦躁的方卓指挥着赶到的少年人把尸体扔到路两边的草丛里。
刚做好这一切,包子领着小猪他们也赶到了,手里拿着刚刚打造好的手臂弩,围在了方卓的身前。
方卓正在找一个适合狙击的地形,他要把这里变成突厥人的墓地。
前方一百步有一个小山包,山包后面可以藏身。
是一个适合狙击的地方。
招呼了一声,就率先冲上了那处山包。
把战马留在了身后不远处,人趴在小山包前面的茅草里,注视着前方的动静。
豹头环眼的少年人也跟着方卓上到了山包后面,清点了一下人数,两方人加起来一共有十三人。
便开口说道:“突厥人一共只有二十人,我们十三人对二十人,杀已经没有多少战意的突厥人,应该不在话下,你躲在这里放冷箭,不是男儿才有的魄力。”
方卓有了喘息的机会,这才回头打量起了这个彪形大汉。
“你叫什么名字。”
“爷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程处默是也。”
一腔的匪气绝对是从他爹那里继承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