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长安定居了,这些老臣们家里还是要去的,一个锅里搅饭吃,不去不合适。
顾念卿站在哈哈镜前试了好几套衣服,还是不满意。
能满意就怪了,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能看出好来?
钗子插的满头都是,恨不得首饰盒里的首饰全都戴在头上,扮成一个非洲的酋长。
皇后娘娘送的那支金步摇最为显眼,在钗子堆里像个将军,特别神气。
礼物必须要带,带的轻了不行,重了又显得有些刻意炫耀。
老程是个粗人,不喜欢花花草草,舞文弄墨,一坛子精酿的茅台,和后世有名的糕点就算是初次上门的礼物了。
君子之交,寡淡如水,随意一些倒显得真诚。
这样两家交往起来才不显得累。
才能长长久久的交往下去。
老程在门前迎接,他那个胖的快走不动路的夫人看见顾念卿就像看见了多年失散的姐妹,挽住她的胳膊,一顿编瞎话一般的猛夸。
顾念卿笑的就像是一朵花。
程处默把礼物接过去,先去安排大家伙在庭院里就坐,等厨房的饭食安排就绪之后,晚宴就会开始。
说是晚宴,也就是炒几个家常便饭,大家伙坐下来聊聊家常,增加一下亲切感。
“到了长安,这里就是你的家,没事多来串门子,女人家闲在家里容易生出病来,由他们老爷们去折腾。”
顾念卿赶紧接上话,道:“晚辈初来乍到,正愁没个去除,两家离得也近,互相串门是应该的,就是不要嫌我烦就行。”
“来来来,多吃这个,是专门给你做下的,我那些年就是因为天天吃这个,才给老程生下了三个儿子。”
顾念卿看着一只王八对着自己,觉得老程一家过分热情,不觉得脸一红,拿起碗伸进盆里就舀了一碗汤。
“我们还年轻,我夫君说,这几年不着急要,生的早了对身子也不好。”
老程听到夫人们聊天呱噪的厉害,吃完饭换了地方,要和方卓喝酒。
程处默早就使眼色要方卓找借口溜之大吉,无奈老程一直缠着方卓不得脱身。
到最后到底也没有成行。
接下里的几天,天天都要去拜见长辈。
今天在尉迟家,明天再老牛家,后天在李靖家,长孙家,房玄龄家,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
最后还搞了一个大聚会,地点就放在了方卓的侯府。
侯府后院的地方足够大,方卓专门搭了一个舞台,请了戏班子唱了戏,下面做了一群老爷们喝酒。
仆役在一边上了两个大炉子烤串,都供应不上老爷们吃的速度。
上面唱着什么,下面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夫人们聚在二厅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没了,聊的高兴处,笑声越过围墙,路人都听的一清二楚。
好不容易聚会结束,方卓倒在软榻上,不想动弹。
顾念卿在地板上把方卓拖上了床,要趁着他的酒劲干坏事,这几天学到了不少生儿子的窍门,不赶紧用害怕到时候忘记了。
方卓说男人喝醉酒是万万不能行房的,这样生出来的宝宝走起路来就像喝醉酒一样东倒西歪的。
顾念卿的兴致被吓去了大半,赶忙从方卓的身上下来,乖乖的睡了。
……
千呼万唤始出来。
由马周主编的《长安日报》总算是刊发了第一期。
由于发行前,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宣传,所以,这种新形式的阅读体验,还是受到了长安百姓的喜爱。
一万份报纸,一个早上就被抢售一空。
由于是三天发行一期,接下来就是卖完就印,印了就卖,不愁销路。
一个铜板一份,童叟无欺。
这样一来,长安城的消息传播的更快了,而且马周还声明,对所刊发的文章内容做真实性保证,如有虚假宣传,愿承担法律责任。
方卓对此很满意,贵族们不是不接受后世文化的洗礼吗?
那就从文化侵蚀开始,唤醒民众的基本需求,加上他的推波助澜,悄声无息的就会让社会观念慢慢转变。
到时候,面对全天下逼迫,李二是否能承受的了?
更何况,到时候,李二在新潮思想的冲击之下,想不想继续当皇帝都两说呢。
方卓饭后坐在摇椅里,旁边放着一杯茶,手上拿着一张报纸。
头版头条是赞扬李二的功绩的,第二版是关注民生的,第三版是分析当下时事的,第四版是故事,穿插一些笑话。
整个版面符合现实,不夸大,不贬低,完全按照老百姓的口味来写的。
发行报纸也能促进老百姓自发的学习汉字,不学习就看不懂,看别人看的井井有味,自己不懂其中滋味,心里就难受的厉害。
这就是内卷,不停的催促你每天进步一点点,要不然就会跟不上社会发展的速度。
李二的案头也放着一份报纸,长孙皇后挺着肚子陪着他一起看。
整体看下来,李二还算满意,整体的宣扬就是他希望看到的。
“朕总感觉平安侯第一次上朝的时候,还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没再说话。”
长孙抱住李二的头,道:“那帮老臣瞪着牛眼睛,吓都能把他吓死,他还敢说什么?”
李二翻着报纸道:“朕还有一种感觉,就是他要搞事情,就是不知道想要干什么。”
长孙道:“只要是对大唐好的,你管他干什么,臣妾算是看出来了,平安侯就是想让大唐便的更好,才努力的想要改变,到目前为止,哪一样东西不是让大唐进步了呢?”
李二想想觉得也是。
不过总觉得他做这些事情像是布一个局,不到最后关头根本看不清目的。
“是啊,每一样都是对大唐有利的发明,但是,对其他人不太好啊,所以,他现在除了那些个武将之外,没人愿意和他交朋友,究其原因就是他动了人家的利益,所以啊,他们之间必定有一场暗战要打。”
长孙道:“不是已经开始了吗?长平郡公已经代表旧贵族开始反抗了,结果呢?”
李二叹了一口气,道:“是啊,平安侯杀伐果断,不给任何人喘息之机,抓住小辫子就要揪掉别人的脑袋,杀心太重。”
“也怪不得他,一个少年人全家都死光了,要是没点雷霆手段,他活不到现在。”
李二笑了,最懂他的莫过于长孙了。
说着欺身上前,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
“我怀着孩子呢,不能伺候陛下了。”
李二叹息了一声,转身就叫小太监带路,今晚在马贵妃处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