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诚叫来伙计,收拾收拾便急匆匆带着王落花和李逢君去了云来客栈,因为离得很近,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到了。
王落花见到石诚口里的姑娘时,只觉得晃眼,满头珠翠,满身绫罗,身材虽娇小玲珑,却前凸后翘,美丽妖娆。
那位小姐见王落花和李逢君过来,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问石诚道:“刚刚说没有,怎么这么快又有了?”
石诚和气的笑道:“无巧不成书,正好我侄女和侄女婿从山上挖到了宝,姑娘您瞧瞧。”
他热忱的拿过李逢君身上背着的背篓,“这铁皮石斛可是一等一的好,外面卖的很少有这样的品相。”
女子看了一眼,然后懒懒的抬起眼皮略掸了李逢君和王落花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瞧着还行,至于功效如何用了才能知道,若不好,我家公子定然扒了你们的皮!”
石诚微微颤了一下。
王落花愣了愣,打扮的这么华丽漂亮,原来是个丫头,那她家公子得打扮的多华丽漂亮,不会像只孔雀吧?
李逢君听她这话说的很不客气,顿时来了气,正要发飚,王落花一脚跺到他脚上,李逢君立刻偃旗息鼓了。
石诚正要替王落花讲讲价钱,女子很是傲慢的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钱袋:“这里有三十两,拿去吧!”
什么,三十两?
王落花呆住了,她知道铁皮石斛珍贵,但也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就能卖三十两银子。
不仅他,就连李逢君也呆住了。
他家虽然在村里还算得上有钱,但也不是这种有钱的样子,轻飘飘的就能甩出三十两。
平时,她娘连拿出一两银子都要咬着牙呢,也就在娶媳妇这件事上难得的大方。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家那点钱算什么,在真正的富人面前根本连个屁都不是。
石诚也觉得有些意外,这铁皮石斛虽然品相不错,但量实在太少,而且也不是霍山产的。
他赶紧看了王落花一眼,示意她接过钱袋,王落花从怔愣中回过神,连忙接过钱袋。
石诚笑道:“多谢姑娘,以后姑娘若还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到小店来瞧瞧。”
女子冷漠的“嗯”了一声,便朝着门口看了一眼。
石诚见她下了逐客令,忙识相的叫上王落花和李逢君一起出了云来客栈。
三人回到天香药铺,王落花感激的从钱袋里拿出一半银子递到了石诚手里,石诚连忙推辞道:“万万使不得,这铁皮石斛可是你挖的,我不过是带你跑个腿而已。”
“若没有石叔叔,我这铁皮石斛也卖不出这么好的价钱,还请石叔叔务必要收下。”
“使不得,实在使不得,弄得好像我专为银子跑这一趟似的。”
“如果石叔叔不肯收下,就是瞧不上落花,那从今往后落花也不敢再上门了。”
石诚为难道:“……这。”
李逢君见这二人推来推去,不耐烦了:“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全都给我,我正缺银子使呢。”
王落花回头瞪了他一眼:“你想得倒美。”
石诚这才很不好意思道:“恭敬不如从命,我且收下你的银子,不过一半银子我绝不能拿……”
最后好说歹说,在王落花强烈的坚持下石诚只肯收下二两银子,王落花见他执意如此,也只能随他了。
石诚又热情的要招呼二人留下用午饭,李逢君哪里还能再待得住,寻了个借口就拉着王落花走了。
李逢君满心欢喜,得意洋洋,从小到大,他从来都没有走过这样的狗屎运。
这一跤就摔出了这么多银子,嘿嘿,三十两!
刨去给石诚的二两,还有二十八两。
银子虽是身外之物,但他终于有了好运。
他不由的转头看向王落花,几乎要喜极而泣了,嘿嘿笑道:“那个……发现这铁皮石斛也有我一半功劳不是,我不贪心,你也分我一半就成,男人家嘛,身上总要有点钱,以备不时之需,而且你背这么多银子也嫌重不是?”
“好啊!”
李逢君乐得眉开眼笑:“花儿,你可真好。”
“当然了,我可是最讲道理的人。”王落花手正要摸向钱袋,忽然手一顿问道,“对了,你要这么多银子干么事?”
“难得出来放一趟风,这小破镇有什么好玩的,自然是请上几个好哥们,去县城最气派的万花楼找个美人喝花酒。”
“你还要去县城喝花酒?”王落花想了一下,“那好,我也要去。”
“什么,那万花楼什么地方,你一个小姑娘家怎么能去?”
“你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你去县城找美人喝花酒,我去找小倌喝花酒,很公平。”
“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怎么知道小倌?”
“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反正我找我的,你找你的,咱们井水不犯河水。”
“算了,不去了!”
“是你自己说不去的,既然不去了,给你银子也没地方使,那我就多劳累些,替你保管好了。”
“不去喝花酒,可以去酒楼听戏啊,银子你还是要分给我的。”
他倒不是在乎银子,反正他也留不住,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但话又说回来了,堂堂男人身上没钱像什么话,传出去还不被人笑话死,他可不愿像爹一样,过年的时候想出去推个骨牌消遣消遣都没钱。
而且,上次无眉请哥几个喝花酒,他说过要回请,总不能在哥们面前失信。
“给你也行,不过你可得保管好了,你这人吧,运气不大好,万一在去酒楼的路上被贼人偷了,又或者在酒楼听戏和人发生争斗,不管是你打伤了别人,还是别人打伤了你,总得花银子不是?”
她转转眼珠,算了一下:“我听人说,三个月前你才在酒楼打伤了人,至少要赔人家二两银子吧,若这一回打伤的是你得罪不起的人,别说二两,就是二百两都不够,到时你拿什么赔,是将你自己卖了,还是我将我卖了?”
“算了,算了,不要了。”
“不行!我这个人一向最讲原则。”王落花咬咬牙,拿出早上冯氏交给她的钱袋,从里面抠啊抠,抠出几个铜板来,“啷!这里有五文钱,给你!”
李逢君牙齿颤了颤:“什么,就五文钱,连买两个包子都不够,你当打发要饭花子呢。”
“爱要要,不要拉倒。”
“好好好,我就给你一个面子,勉强收下吧。”
唉——
蚊子再小也是肉。
李逢君不情不愿的嘀咕了两句,便被王落花拉着去街上逛了。
一年多没来过这镇上了,虽然没多大变化,王落花还是兴高采烈的,两个人先去铁匠铺买了三把好镰刀,又来到一个买堆纱花的摊贩前,王落花新奇的看了两眼。
小贩立刻热情的招待道:“小姑娘,你瞧瞧,都是最新的款式,别说县城里的贵夫人小姐,连宫里的娘娘们都喜爱戴呢,买一朵戴戴,保证好看。”
毕竟是个小姑娘,自然也爱美。
王落花一眼就瞧中了一朵淡紫色通草绒花,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小贩立刻热情的笑道:“看中哪一个了?试试看。”
王落花拿起看中的绒花在发上比了比:“怎么样,好看吗?”
李逢君眯眼打量了一眼:“好看。”
王落花高兴的问小贩道:“这个怎么卖的?”
小贩笑道:“小姑娘,你可真有眼光,这朵绒花不仅工艺精湛,就连上面的簪子也是银子打的,得一两银子呢。”
“什么,一两银子?”王落花赶紧将绒花放回了原位,“太贵了,买不起。”
李逢君立刻道:“哪里贵了,想要就买呗。”
“买你个头。”
看到小贩期盼的眼神,王落花连忙拉着李逢君就走了。
李逢君撇撇嘴道:“真没见过你这么抠搜的,比我娘还抠搜,刚刚赚了那么多银子,连朵花都舍不得买。”
“一朵就要一两银子,照这样的花法,别说这点银子,就是金山银山也花空了。”
李逢君不满的“切”了一声,正要反驳她,她突然指着一个书肆,眼睛发亮:“我们去那边,我要买一支狼毫,再顺便给你买些笔墨纸砚,再买几本书回去。”
李逢君不乐意了:“什么叫顺便?你要给谁买狼毫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