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流光,剑夺锋芒,似风掠过,从远处飘来一缕火焰,快得令部曲门眼花。
她所过之处部曲纷纷倒下,后面的部曲察觉有异,迅速做出了反应,却也有大半飞死即残。
云吉等人见君辞来了,也立时翻身进来,手握软剑,与君辞对着部曲前后夹击。
外面四处起火,各处沸反盈天,将远离火灾的一座小宅院内刀剑相拼的声音掩盖。
君辞下手凌厉而又狠辣,招招致命,招招不落空,她时间有限。
她把普乐王带走,为了一直吊着追去的部曲,不能太快直接将人甩开,以防这些人折回。
便一直保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但是这边要速战速决,她必须亲自折回,外面的乱局用不了多久一定会被训练有素的官府衙役与巡卫平息下来。
她估算了一个时间,在将部曲引到与此处相隔最远的城边,才把元涉打晕藏在了一个隐蔽之处,由着被引走的部曲慢慢寻。
若非杀了元涉,他们会被列为嫌疑犯一直扣在此地,耽误她的事儿,她直接下杀手。
元涉没有杀,君辞时间不多,她要在部曲没有寻到元涉之前赶回去,再将元涉掳走,将这批部曲继续引着跑,才能给高阅运转粮饷争取时间。
所以,她都是手起刀落,云吉等人虽然武艺及不上这些部曲,但他们带着迷烟,这些需得闭气与之缠斗,他们采用拖字诀,拖到部曲不得不换气,就能不战而胜。
撂倒这些部曲也不过好似半柱香都未耗费。
看到大部分人都被放倒,隐在暗处的巫铮冲了进来,带了高阅以及一行训练有素看着就是行伍出身的人从后门推着一辆辆马车入内。
“此地交由你们,速度要快。”君辞环视一圈,确定没有疏漏,就一个纵身跃上屋顶,最后消失在高悬于屋顶的皓月银辉之中。
巫铮把昏迷的部曲都补上致命一刀,力求不会有遗漏,他与赵醇等人将这些尸体拖到放着粮饷的屋子里堆起来,云吉与兰岸等人迅速撤退,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驿站。
此时几乎惊动了整个城内的人,百姓与官府一起救火,每家每户都的人基本都醒了,中护军也不能再继续趁人不备纵火,他们迅速回到了驿站。
等到火势受到控制,再来元涉的得力下属再来钦点中护军,一个人不少。至于他们有没有离开,谁也不知,毕竟不少中护军是参与了救火,当地衙卫都能作证。
其实聪明的人已经察觉出了蹊跷,毕竟元涉失踪,两位副将一位酒醉不醒,一位去向不明,现在能够主事的长史没有见到君辞,便问:“不知君都尉在何处?”
“将军与两位幢主,都在查询粮饷的下落。”作为君辞的帐卫,高毅站出来回道。
“都尉深夜追查粮饷,缘何要偷摸而去?”长史冷声道。
高毅面色一沉:“你放肆,将军行踪难道还要与你报备?便是刺史使君,亦不敢如此辱及将军!”
君辞又不是要犯,粮饷丢失,是元涉给她三日时间追查,争分夺秒还要向刺史府报备行踪和追查方向么?
自然是不要。
长史有些恼,但今日事情实在是太多,中护军百余人在这里,他也不能与中护军起了冲突,只得憋着一口气道:“如今四处起火,火来得极为诡异,只怕有贼人作乱,都尉与两位幢主行踪不知,我是忧心都尉的安危。”
“长史还是紧着安抚百姓便是,都尉勇武非凡,真有贼人遇上,都尉必能为你们活捉贼人。”高毅抬起下巴,引以为豪道。
气得长史连一句客气的话都不想说,当下拂袖而去。
火势来的蹊跷,刺史又莫名失踪,他不得不假借预防起火派人分头探查,挨家挨户。
这基本都在君辞的意料之中,等他们查到董厥的小院时,院子已经清理干净,粮饷也已经完全装好,房门敲了一会儿,高阅带来的人假装成为下人开了门。
他们自然是抱上了董厥的名号,说他们家郎君喝醉好不容易歇下,此地又距离火势起来的一片不近,他们没有察觉到异样也是情理之中。
要面见董厥。
僵持了一番,他们还是放了几个人去看董厥,一路上地上都有湿痕,难免有人怀疑:“何故深夜洒扫?”
“郎君喝醉而归,吐了一地。”回答得合情合理。
董厥在卧房,两眼迷糊,被人唤醒更是大发雷霆,见到的确是董厥本人,且醉得不轻,这些人自然不敢再造次,董厥如何也是他们的上峰,哪怕不是直系。
人,就这样轻易被打发,等这些人走了后不久,巫铮与赵醇开始轮番开路,与高阅一道,神不知鬼不觉将十几辆马车前后分了两路,绕过了城内,到了白韶寺汇合。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掐算着时辰,君辞险险在部曲寻到元涉之前赶到,将元涉拎走,还与几个部曲交了一下手,不过她意在拖着这些人,自然没有缠斗的心思,迅速带着元涉脱困。
牵着部曲的鼻子,约莫逃窜了一刻钟有余,期间几次与部曲对上,又几次脱困。好似终于明白自己带着元涉是不可能逃走之后,君辞将元涉扔给了部曲,自个儿逃了。
逃了的君辞迅速甩掉追上来的部曲,朝着元涉那养着外室的宅院而去。
巫铮早早赶了一辆马车在这里等候君辞,马车上都是一代代粮食与一箱箱钱币。
“将军。”巫铮看到君辞,瞳孔炯亮。
心中对君辞的崇敬更深,在统万城,君辞能够把朱刺史、樊县令乃至赫连氏算计得明明白白,这一次仍旧能够将一人独大的普乐郡玩弄在鼓掌之间。
他们的将军在谋算之上,是个无往不利的奇谋之才!
“赵醇何时来?”君辞一手拎着两个箱子两个麻袋,得放一些到宅院里,做戏要做全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