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章 武比的意义

君辞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却又似想到了什么，目光落在陈腯微凸的肚皮上。

察觉君辞的目光，陈腯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将肚皮给缩回去结结巴巴道：“没、没胖！”

君辞冷冷轻呵一声，抓起帐内的长缨枪，拽着他的衣领便去了教武场，扔了一把普通的大刀给了他，长枪旋风轮转，似裹挟着刺目的火花，破空刺去。

陈腯瞪大眼珠子，慌忙握着手中的刀熟练而又灵巧地接下君辞的攻势。

他是有长胖了一点点，但他有更勤奋地习武，就知道阿辞回来第一见到他，必然是要考校他！

两人校场上比划，引了不少人张望，时不时有喝彩声响起，军中不少人只记得君辞武艺了得，都忘了当初陈腯可是陪着君辞杀入军营，兼之陈腯敦实又看起来憨厚，便忘了他是君辞的侍卫，今日才算是大开眼界，原来陈侍卫武艺也如此了得！

君辞对陈腯不是要打压，而是考察与指教，直把陈腯弄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最后被挑飞了兵刃，整个人瘫在校场上才作罢。

“算你过关。”君辞睨着躺在地上，冲她笑得谄媚与讨好的陈腯。

不理会笑嘿嘿的陈腯，君辞跳下将台，对不知何时也围过来的秦啸道：“你随我来。”

秦啸跟着君辞到了主帐，君辞一大早就把昨夜秦啸呈上来的文书看完，详细记录了这一个月她不在时，军中的变化，以及每日的训练进度，甚至格外标注了一些值得提拔之人。

君辞看得很是满意：“这份文书做的不错。”

一目了然，详略得当。

“是先生指点。”秦啸不敢居功。

确实是应无臣吩咐他这样做，最好每三日一份，以便君辞作对比。

提及应无臣，君辞总还是有些许不自在，她含糊道：“无论如何，你费心了，此次武比，若能取得好成果，你功不可没。”

秦啸一震：“将军过誉，将军对武比似乎志在必得。”

“数月来艰苦磨砺，若再不让他们偿些甜头，知晓这些苦头换来的成果，只怕要生出懈怠之心。”君辞笑着道。

她回来就发现留下的汾酒没有了，有应无臣在，她不信是他们私下吞了，必然是已经达成她的要求，将之开了庆贺。

随着开坛庆贺之后，利诱显然已经无法再激起这群人心中不服输的狠劲儿，他们多数都没有经历过战乱，不知外面的疾苦，有些从四处招募而来的农家子，或许知晓百姓的艰难。

他们却因出身低下，又入了中护军这个满是家中殷实被塞进来的杂军，心中难免不自在或者卑微，前期又被这群贪图享乐，得过且过的子弟兵影响，只怕对于中护军，更多是尽快服完兵役，迁回原籍，还能自在些。

君辞通过雷霆手腕，先是押着他们，后是用各种好处吊着他们。这些只能让他们憋着一口气，一旦这口气散了，他们必然又会故态萌发，十数年的散漫，绝非一朝一夕能更改。

眼前这一次四军武比，对于君辞而言至关重要，只有赢得了荣誉，才能让他们对此生出一种过往付出值得的信念，才能抹灭掉接下来面对更艰难的训练而生出的惰性。

说完，君辞又添了一句：“正因此次武比至关重要，我此次被派押运粮饷，才将你留下，只有你才能担此重任。”

面对君辞的信任，秦啸顿觉身心舒泰，那一丝听着巫铮满口炫耀此次出行的怅然瞬间散去，不由挺了挺胸膛，中气十足：“只怕不负将军所托！”

君辞眼底笑意一闪而逝，对外吩咐：“请柳军将来。”

很快柳城也被请了过来，君辞站在长案之后：“明日武比，我近来不在军中，想必你二人自有一番部署，说与我听听。”

四军武比，其实并不复杂。

未免有人浑水摸鱼，陛下登基之后，周荣很看重武比，便建议武比当日，由宫中派人，带了签筒过来，全军抽签，抽中长签者才有资格参与。

这也是要考察全军整体实力，而非由各自军中推举得力之人，使得军中参差过大。

自然，也不能全部靠抽取，否则武比的意义和振奋军心的作用将会大打折扣。

抽取之人都是整体比拼，另有骑射、对擂是军中将领之比，能够参与的都是幢主到什主，到了左右军将便不能参与，主帅更是只能遥坐高台，为手下将领定心。

君辞走前，对他们俩分工明确，精力充沛的秦啸负责操练，年岁渐长，经验丰富的柳城负责评估这些训练之中的将士。

自君辞被暗算失踪的消息传来，两人就开始更加用心，就怕君辞赶不回，故而早有一份周密的规划，柳城双手递给了君辞：“将军请过目。”

君辞展开阅览之后，发现他们将巫铮、赵醇、杨泽等多数，此次被她带出去的人都安排在上面，不由微微拧眉。

柳城是个心思细腻之人，他立时就明白君辞的心思：“将军，军中儿郎这数月来的确勤勤恳恳，可他们到底没有经历过事儿，四军武比，看似在众目睽睽之下，却亦有阴私。

末将不是不信他们，而是临场应变，还是随将军一道经历一场的巫幢主几人更强些。”

到了柳城这个岁数，经历过好几次武比，看到的东西自然也多不胜数，他说得委婉，但其中污秽，君辞又不是懵懂无邪的稚童，岂会一点都想不到？

君辞却没有立时应下。

柳城与秦啸对视一眼，秦啸才道：“将军，连日奔波却有些疲累，可巫幢主他们昨日依归，这两日歇息身子上的疲累可消，恰好他们精气上还振奋未消，正适合一鼓作气。”

微微摇头，君辞点了点上面的名册：“把杨泽留下，其余全换了此次未随我出行之人。”

“将军！”柳城与秦啸异口同声高喊。

君辞凤眸幽深：“我的军中，若只有几人可用，是我领军失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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