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栀顿时哑口无言。
的确,尤欢只说了有山姆先生出席的活动,并没说活动是什么样的,而她自己也不问,想当然就以为是宴会。
亏她花了全部积蓄买这条裙子!
“呵,夏助理,”尤欢冷嘲热讽,“我看不是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你出问题的地方……”
她指了指她胸口,“在心态!”
“是不是以为我今天叫你来参加宴会,你穿成这样子可以艳压群芳?”
夏栀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两只手狠狠揪着裙摆。
而不远处的山姆先生看到这一幕,皱着眉轻轻摇头。
“姜小姐,请问这是怎么回事?”山姆用有限的中文跟姜绵绵沟通,“你们陆氏,竟然有这么不专业的人,来工地也不戴安全帽?!”
“不好意思,”姜绵绵微笑,吐字异常清晰,“她不是我们陆氏的人。”
“什么?”夏栀吃了一惊,提起裙子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过去。
高贵的裙摆上全都是脏兮兮的泥,早已失去国际一线大牌的模样。
“绵绵!”这两个字刚出口,她忽然想起上回陆苒对她的警告,艰难改口道,“姜……姜小姐。”
“有事吗?”姜绵绵的笑让人捉摸不透。
“我是陆氏的人!”夏栀急了,“只不过我这段时间去给尤小姐当助理了……你不是说过的吗,我还算陆氏员工的!”
“哦,”姜绵绵一双漂亮的眼睛里,透出锋利的光,“你是陆氏的人?呵,是陆氏的什么人?”
“我……我是陆氏的实习生!”
“你看过公司的规章制度吗?”
夏栀僵在原地,说不出话来。
“根据公司规定,实习生若没达到录用要求,公司有权随时跟实习生解除合同。”
“绵绵……”
“抱歉。”姜绵绵轻笑,“你距离公司的要求还有一段距离,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厉,找到更好的地方给你写实习报告!回去之后,去财务领钱,然后把你的工位收拾出来!听明白了?”
夏栀嗓子眼像是被堵住了,即使气到浑身发抖,她也还是装出一副可怜相。
她要堵的,就是姜绵绵念求情的性格!
姜绵绵神色淡漠,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波涛翻滚。
夏栀算计过她多少次?欺负过她多少次?
又有多少次,把她当猴儿耍?
这些都数不胜数。
每每想到这,姜绵绵也会气到浑身发抖。
“绵绵……”
她听到夏栀带着哭腔的声音,低头一看,那女人的手已经在拽自己袖子了。
“绵绵你不是说过吗,我可以在这里实习,只要拿到实习证明就让我走……你现在是出尔反尔吗?”
“出尔反尔?这四个字太重了。”姜绵绵冷冷看着她,“我这叫,按规矩办事!”
“你……”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公司,都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你来工地穿成这样,给山姆先生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已经严重妨害了公司形象!于情于理你都应该被开除!”
“既然姜小姐发话了,都愣着干嘛?”尤欢添了把柴,回头冲着保镖们说,“还不赶紧把这个人弄出去!哎,这里是影视城的工地,说不定还有商业机密呢!这哪能让外人知道?”
身后几个保镖立即行动,上前拉住夏栀就往工地外拖。
夏栀一路歇斯底里的叫唤,甚至还把闻杰搬出来。
她不提闻杰还好,一提到这个名字,简直触了尤欢的逆鳞!
“你当闻杰真的眼瞎吗?!”她指着已经在视线里变成一个小黑点的夏栀,狠狠一跺脚,“他早晚有一天能识破你的真面目!贱人!”
“行了,你注意点形象!”姜绵绵上前小声提醒她,“这里不止我们俩,还有别人!”
尤欢深吸几口气,暂时压下去心头怒火。
“不过说来……我挺好奇的。”姜绵绵笑道,“以前你误会我是闻杰的女朋友,不是对我挺好的吗?怎么到了夏栀,就成贱人了?”
“啊,我……”尤欢一怔,这个问题该怎么回答?
姜绵绵笑的欢快,一手搭在她肩上,“放心吧,我也觉得闻杰不会鬼迷心窍太久!你还是有机会的。”
“说,说什么!”尤欢闹了个大红脸,“我对他可没有任何想法,你别乱说!”
姜绵绵无奈的摇摇头,把她拉回来,跟着山姆先生一起继续查看工地情况了。
*
夏栀窝在家里好几天,不光灰头土脸,还焦头烂额。
项目经理的电话一个个打过来,甚至上门找她。
找她的目的也不过就是占占便宜。
夏栀每次都强忍不适,在他肥胖的身躯下竭力装出顺从的样子。
可每次完事后项目经理都提裤子走人,丝毫不说让她回到陆氏的事儿。
“不回陆氏也行!”夏栀一着急,这回死死挡在门口不让他走,“那你总得兑现承诺吧?”
“承诺?”项目经理眉头一皱,一双小眼睛像黄鼠狼,“什么承诺?”
“你别想抵赖!”夏栀气急败坏,“之前你需要的资料都是我给你弄的,你说过,那块地盖商业住宅,等事成之后分我一套房子!”
“哦,我好像是这么说过……”经理是个老油条,说着不疼不痒的话,“但你现在都被赶出来了不是?你再也不能给我提供资料了!”
“你……”
“哎呀,说到这个,我倒是要提防着你!”经理瞪大眼睛,“你已经不是陆氏的人了,就把以前那些资料交出来!”
夏栀气不打一出来,大骂他过河拆桥。
谁知那个经理歪理一套一套的:“我过河拆桥?呵,我拆的顶多是座坡桥!一点利用价值都没有,还指望我给套房子?你做梦!”
“胡连生!”夏栀顺手抄起一只花瓶,“你不是男人!”
胡连生却嚣张得很,直接指着自己脑门,“来,往这砸!”
“啊——”
他没想到夏栀还真下得去手!
只听呯的一声巨响,花瓶碎了一地,胡连生脑袋上一个大洞,汩汩冒着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