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心心相印

第25章 心心相印

吕履一到家，就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喂，儿子，下班了吗？明天要放假了吧。”

“恩，刚到家，明天放假。”吕履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提着琴盒。他小心地将琴盒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蓝湾的管家来电话说，那边最近有人去住，所以空置房的优惠明年享受不到了。是你去住了吗？”吕妈问。

“我没有，花蕊去那边住了几天。”吕履又小心地从琴盒中取出吉他，然后坐了下来。

“奥，我还说呢。对了，我和你爸商量了下，今年过年准备就在这边过了。儿子，春节你自己安排吧，来我们这儿也行...”电话那头还传来远处吕爸的声音：“你就随他去吧，好不容易放个假你让他跑这么远干什么。”

“唉哟，”吕妈呛了一下吕爸：“...不来也没关系。”

“妈，到时候再说吧，还有一个月呢。”吕履觉得本该还回去的吉他，就不该再弹了，所以又小心地把吉他放回了琴盒。

“儿子，这次假期要不要回去一下，你小姨给你介绍了个对象，人家是...”

吕妈还没说完，就被吕履打断了：“妈，不是和你说了这几年不考虑这事儿。你和小姨就别操心了好不好。”

远处又传来吕爸的埋怨声：“他自己结的你又不喜欢，拆散了你又要他找，找了怎么着，你再拆一次啊？”

吕妈生气对着电话那头的声音说道：“我怎么不喜欢了？他俩那是我拆散的吗，那是可馨自己提的离婚。你不要老跟我翻旧账，当初他俩离的时候怎么没看你出来说句话...”

“诶，行了行了，我的事儿你俩别争了。元旦要去帮许斐文的忙，就不回去了，你帮我谢谢小姨。”

“你小姨什么人啊，她介绍的肯定差不了的...”吕妈依依不饶道。

“我带回来的也不差。妈，我先吃饭了，不说了。”说完，吕履便挂了电话。

可馨出自单亲家庭，父亲在她五岁那年突发脑溢血去世，母亲一个人将她带大。为了维持家用，可馨她妈做了各种各样的工作，有些工作甚至不大光彩。可即使这样，家里的生活依然十分拮据。刚上大学时，可馨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很多学校表格上，她留下的联系方式都是花蕊的号码。她不愿意接受学校的助学金，而是选择在学校里勤工俭学，以及在学校外打工挣钱。

吕履明白，当初老妈的不满，相当一部分是出自于可馨的家庭，而余下的部分，则是以她那一代人观念来看，要强性格下以事业为重心的可馨，尽不到多少妻子和媳妇的义务。

吕履拿起了2005年的那本日记本：

“

2005年9月17日，星期六，阴转小雨

金爷是我认识的第一个BJ人，经常说话喜欢带个‘讲究’。别人报到都是行李箱大包袱，就他只背了个书包就来了。用他的话说，‘带那么些老多干啥，到哪儿就得用哪儿的东些，这才讲究。’

原本许斐文因为金爷姓金，又来自BJ，就给起个外号叫京子。金爷不喜欢，说谐音太难听，说百京人都得叫爷，所以就变成了金爷，那才讲究。老实说，这俩名字我是没想明白有啥区别。

今天不用军训，金爷喊着大家去打球。可刚到操场就下起了雨，我们都撤了，只有金爷说这雨下不久会停，所以留在那边等。

雨下的不大，但很急，回去路上我打算去学校报亭买本杂志打发周末时间。远远认出报亭下那件有些泛黄的白衬衫，因为除了军服，每次看到可馨都几乎是这件衣服。

我走过去，可馨似乎也没有带伞，她躲在报亭的顶岩下听着电话，但是脸上带着长长的泪痕。她看到我就赶忙把身子转了过去。

看到那样的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跟着难过了起来。我没好意思问她怎么了，也没好意思听她说什么。我没有要老板递给我的杂志，而是买了两包心心相印，并且留了一包放在了报亭的电话上。

我想，可能老天，真的从可馨那里拿走了什么吧。

后来雨真的停了，金爷特高兴地抱着球回来，许斐文问他咋不打了。金爷说地上湿了打不了，但是他证明了他的判断确实是对的。许斐文说那回宿舍等不是也行吗，金爷强调说在屋里等不讲究，骂骂咧咧后便不再说话。

晚上花蕊来找我，给了我两块钱，说是可馨还给我的，说可馨不爱欠人情。我对花蕊说我不要，就当那包纸是我麻烦可馨带给你的，让可馨欠你的应该比欠我的好一点。

可花蕊说，可馨要是愿意欠她的，也不会去报亭打这个电话了。

最后想了想，我拿了一块钱。我说那包纸巾从我这儿买就是二手的了，所以不能按原价卖。

回去后，花蕊发信息，说可馨让她转达一句谢谢。

所以这大概是我喜欢了这么久的对象，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

合上笔记本，吕履笑了笑，因为他想起后来的很多年，可馨都还只用这个牌子的纸巾，她说是因为这个牌子的名字听着好听。虽然，可馨后来说她觉得自己硬塞回来一块钱的事儿挺好，可吕履现在回头想，当初的那种话确实是只有那个年纪的人才能想得出来的东西。

吕履掏出了手机，又打开了白天的那个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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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聚离开都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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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可馨通过这首歌，想要传递给他的信息，就如歌词那样，说着分手后，希望各自继续安好地生活。毕竟上台的他自己，也说着要打破和她约定的话。

然而吕履看来，似乎安好，只属于视频中这光鲜亮丽的歌者，而不属于屏幕前孤家寡身的自己。

吕履蒙上被子，让整个自己的世界熄了灯。然后听着熟悉的声音唱着的熟悉歌曲，再任由泪水，不争气地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