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花雅菲问出这个问题来的时候,张铭整个人愣了一下。
还不等他回答,花雅菲直接掏出了手机,点开一个网页丢到了张铭面前。
张铭拿过来看了一眼,只见是一篇报道:“好声音最大黑马,张铭。”
接着下面有一张张铭的照片。
看到这里的时候,张铭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暴露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张大明星。”花雅菲一边抽烟一边道。
张铭一咬牙道:“是,我是去参加过好声音,还进入到了总决赛。”
花雅菲把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然后呢?”
“然后我发现那个圈子并不适合我,加上我本人也不想再在那个圈子里混了,于是回到了青城,准备从头开始。”张铭把手机还给花雅菲,自己拿出了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缓缓的把烟雾吐了出去。
“据我所知,以你的知名度,想要找份工作并不难,随便去什么酒吧演出一下,收入都应该很可观,可你偏偏跑来青城,给人当司机。”花雅菲转头直视着张铭:“我想不通。”
张铭云淡风轻地笑了一下:“这有什么想不通的,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不想再搞音乐,不想再唱歌,那是我个人的决定。再说了,谁说我就不能当司机了?”
“一个月八千块?和你以前唱歌比起来,应该相差很多吧?”花雅菲问。
张铭看着她笑了一下:“不是八千,是一万三,雅菲姐你是不是忘了你给我的那五千了?”
花雅菲微微一怔:“一万三那也不算多。”
“是不多,但是对于我来说足够了。”
别看张铭现在云淡风轻的说着,其实心里早就焦急得不行,他脑子里飞快的旋转着,想要再接下来的几十秒时间里,编出一个让人信服的故事。
“想听故事吗?”张铭看着花雅菲问了一句。
花雅菲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去我那吧。”
十分钟之后,花雅菲开车带着张铭回到了她家。
进屋之后,花雅菲从酒柜上拿过来一瓶威士忌,紧接着倒了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张铭。
两人面对而坐,张铭端起面前的酒摇晃了一下,轻轻抿了一口:“以前我在酒吧工作的时候,每天都会喝一些客人剩下的威士忌,那个时候我有些搞不懂这酒有什么好喝的,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酒好不好喝不在于酒,而在于喝酒的人。”
花雅菲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在那听着。
“我早年就开始学习音乐,一直也有着想要成为歌手的梦想,可是对于我这种草根来说,那个梦想太遥不可及。为了能够唱歌,我睡过桥洞,待过酒吧……兜兜转转好几年,总算是有机会站到了舞台上,可谁知道就在我以为自己即将要成功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和那个地方格格不入。”张铭顿了顿继续道:“我参加好声音的时候,从一开始别人就把我当成了一个小丑,一个制造话题,制造舆论的工具。”
张铭露出了一副苦涩的表情:“你看过我总决赛的视频吗?”
花雅菲眼神有些飘忽不定,点了点头:“今天刚看过。”
“上场之前,导演找到我让我妥协,让我签下一份卖身合约。我拒绝了……”张铭煞有其事的接着说:“所以我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傻愣愣的站在台上,没有伴奏,没有灯光。所有人都在看我出丑……为了能够让自己体面一点,我找到了钢琴师,让他给我让了位置,我自弹自唱完成了这一次作秀。”
说到这,张铭深吸了一口气,抿了一口手里的酒:“这也是为什么,在我唱完歌之后,我会说以后再也不会唱歌,也再也不会写歌的原因。因为我累了,我想离开那个名利场,我不适合在那个圈子里生存。”
说完这一切,张铭悄悄的瞄了一眼花雅菲,发现这个女人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柔弱。
看来她是真的相信了!
马克吐温说过:“我们都说过谎、骗过人,也都必须说谎骗人。”
说谎是手段,骗人才是目的。所以在说谎的时候,你必须要令人愿意相信你,那才算是完成了骗人的目的。
对于重生者的张铭来说,想要骗人不难,难的是如何让被骗的人对你产生同情。
说谎的最高境界,无非就是二真一假、一假二真,或者一真二假。
高手骗人绝不会笨到全部讲假话,因为全假的谎言,很难令人信服的。
所以张铭刚才说的那些,有一半是真的一半是假的。
参加好声音是真,上舞台的时候被梁迈兮摆了一道是真,假的是张铭所谓的逼他签合同,以及被那个圈子所排挤。
这一番话下来,再加上张铭游刃有余的商业演技,花雅菲已经完全相信了他,甚至还有些同情他。
“那你不觉得可惜吗?你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才站在那个舞台上,结果就这样了?”花雅菲问。
“有什么好可惜的?人生短短几十年,最怕的就是知道走错了还不愿意回头。我觉得自己现在挺好的,不唱歌了,就这么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为了柴米油盐奔波,至少心里不会有什么负担,夜深人静的时候,拿着吉他,唱一首歌,给自己听……岁月静好,安然若素。”
“岁月静好,安然若素?”花雅菲不由静静地品味这句话。
片刻之后,花雅菲站起身,去到了储物室,几分钟之后手里拿着一把吉他走了出来。
张铭没搞懂她要干嘛。
只见花雅菲把那把吉他递给了张铭:“你能唱一首歌给我听吗?”
张铭愣了一下:“哦……可以。”
拿过那把吉他,张铭调了调音,显然这把吉他已经很久没用了。
两分钟之后,张铭看向花雅菲问:“你想听什么?”
“那首《消愁》是不是你唱的?”
“恩。”
“那你就唱那首歌吧。”
张铭点了点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