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十八个大舅哥刷的一下站起来,他们一个个膀大腰圆,眼神凶恶,争先恐后的走了出去,仿佛慢一点就揍不着人了。
水灵连忙跟上去,家丁已经把人给控制住,所以十八个大舅哥上去就是乒乓的一顿揍。
三人被打的哭爹喊娘,但……水灵不会让这十八个人沾染人命,她在三人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喊道:“住手。”
那十八个大舅哥跟水灵又不熟,只觉她是个小丫头,所以没人听她的。
水灵无奈,只好拿出伸缩棍将人挑开,不轻不重,足以让他们畏惧。
大舅哥冷着脸问:“你做什么?这等坏人直接打死多好。”
水灵冷哼一声,“所有私仇都可以自己报,那还要衙门做什么?”
二舅哥不屑的说道:“这几个我认识,是人贩子,那么多孩子都因为他们而死,还不是逍遥法外了?”
水灵点头,肃色道:“冤有头债有主,麻烦你们帮我把人弄到城内菜市口。”
刘金现在对水灵有一种盲目的崇拜和信服,立即说道:“来人,弄去菜市场。”
大舅哥不乐意了,“就这么放了?”
二舅哥冷笑,“我妹妹是跟错人了。”
“对,他重男轻女。”三舅哥补刀。
水灵头痛了,同情的看着刘金,刘金讪讪一笑,显然习惯了几位大舅哥的脾气。
他笑道:“这位是施信丰,施天师的弟子。”
十八个大舅哥齐齐脸色一变,神情恭敬了很多。
水灵,“……”便宜师父名头很大啊,用着挺方便的,她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狐假虎威。
几人将三个坏蛋堆在推车上推到了菜市场,推车的大舅哥直接一掀将他们卸货一样卸在地上。
水灵布置了困兽阵和领域阵,之后拍拍勾玉,里面的小魂飞了出来。
“你们谁是这三人害的?去报仇吧。”
小魂得到了指示,一股脑的冲向那半死不活的三人,原本人都晕了,但小魂们你一口我一口生生的撕下他们的肉,把人活生生疼醒了。
三人的惨叫声响彻夜空,因为有领域阵阻隔,声音只在阵法范围内,所以并没有惊动百姓。
十八个大舅哥加上刘金,十九个男人已经面色惨白,抖如筛糠。
虽然心里知道这些黑乎乎的东西都是被害死的孩子,可它们凶残的样子实在是让人心生胆寒。
大舅哥特意看了看面不改色的水灵,吞了吞口水,还以为她是妇人之仁,结果却是个女罗刹。
水灵盯着那些小魂,还是那个大一些的小魂把其余的小魂撞开,直接咬死了三人。
那三人的魂从印堂冒出来,早就盯着的墨玉立即跳过去大嘴一张。
其余的小魂吓得往水灵身边跑,然而那个大一点的小魂却故意往墨宝的嘴里撞。
墨宝一僵,大嘴合拢却不敢吞咽,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水灵叹口气,“回来。”
墨宝来到水灵身边张开嘴。
水灵伸手掏出那个小魂,仔细感应了一下,这个小魂竟是很早之前就有的,并非是这一批孩子的亡魂。
“你不想投胎吗?”
小魂的声音稚嫩,“我留恋三年阳世,爹娘亲族都因我的丢失而出了意外死去,我还活着做什么?”
“重新投胎也是不带记忆的,所以跟魂飞魄散又有什么区别?”
“这猫吃我之后还能增强实力,等同于帮你以后惩罚更多的坏人,所以我觉得被它吃掉比投胎更
重要。”
水灵被说的心里酸涩无比,这个孩子是无辜的啊,虽然杀了四个人,可这四个家伙本身就罪该万死。
难道这世上真的忠孝两难吗?
她咬了咬唇,在心里喊:“司善官爷爷有急事,你在不在?”
司善官慵懒的回答:“在呢,什么事儿……哈欠……”
水灵问:“一个小魂杀了三个人加一个狗道士,还有机会投胎吗?”
“呃……不能。”司善官回答。
水灵心里一沉,说不尽的失落,“可是杀的都是罪该万死的人。”
“罪该万死自有天收,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插手。”司善官回答。
水灵淡漠的说道:“知道了。”
她断开了联系,拿出琴来,直接坐在地上将琴横在膝上。
坏人的魂魄,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让墨宝吃掉,但这个小魂……自己一定要超度它,不然这世间还有谁去主动的惩恶扬善?
这些小魂是被炼化过的,身上沾染了污垢,水灵的琴音和佛曲让它们痛不欲生,在阵法范围内乱窜。
一时间鬼哭狼嚎声盖过了琴音,水灵立即运功,让自己的声音更具穿透力。
手指上的力度也大了很多,锋利的琴弦割破她的皮肤、血肉……
她完全不顾,哪怕是用骨头弹也要将它们统统净化,一个个送走。
其余十九个男人都跪了,呆滞的看着这一切。
小魂身上的黑色就像蒸汽一样慢慢的从它们身体里排出,慢慢的变得玉雪可爱。
唯独那个大一点的小魂,纯白却带着四个红点,那是杀人沾染上的印记。
水灵眯了眯眼睛,“过来。”
小魂来到她面前悬浮着。
水灵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过去,鲜血点点染了小魂一身。舌尖血相当于心头血,比指间血威力要大,能隐藏它身上的瑕疵。
“我送你们去投胎,希望你们忘却过往,重新做人时孝顺父母、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
她打开阵法,净化的小魂都化作流光飞向天空,又四散而去,如同烟花盛开般美丽。
最后这一个小魂犹豫着,它不想走,也是在害怕,怕自己投胎了还保留着记忆,也怕自己被母体拒绝……
水灵叹口气,“毕竟你染上了人命,去投畜生道吧,下一世就有机会做人了。你身上有我的血,不会被母体拒绝的。”
小魂跳跃了一下,它在道谢,最后也化作流光飞走。
水灵欣慰的笑了,还好,还好,圆满结局。
“嘶……”水灵这才惊觉自己的手指都割破了,她赶紧拿出膏药涂了一下。
心里嘟囔,“我曹,怎么这么疼,夹手指那个什么刑法来着?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收好琴,站起来,却看见那十九个男人对着自己连连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