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几下箱子,把那密室松动的砖给砸出一个窟窿。
水灵揉揉摔疼的部位,怎么就这么倒霉啊。
她拿出火折子吹亮,结果眼前出现一幅人间炼狱。
莹莹之火却已经足够让水灵看清楚室内,这里四四方方,靠墙的地方是很多铁栏格子间,每间里面有一张木床,一个恭桶,一个拴在墙上的铁链,而另一端拴着白骨。
这一圈一共三十个格子间,有八个里面有白骨,其余的都是空的。
而水灵跌落的地方偏后,身前正对一个木头长案,上面被血液染红、浸透,已经发黑。
对面的门紧紧的关着,透着一股子悲凉。
宫千钰跳了下来,带下不少土,水灵连忙后退。
“你还好吗?”宫千钰问。
水灵点点头,“还好吧,这里就像一个监狱。”
宫千钰看了一圈,说道:“这就是个买卖婴儿的地方,一些大户人家的夫人想要男孩,从怀孕开始就要找两个备用的。”
“如果夫人开始生产,那么这边就要用快速的手段把孩子催下来或者直接拿出来。”
“等那边夫人生了孩子,若是女孩就用这里出生的男孩来替换。”
“如果生了男孩……”他没说下去。
水灵吸了一口凉气,“那如果这里的人生的都是女孩呢?”
也许溺婴缸就是这么来的吧。
宫千钰沉默片刻说道:“如果不是男孩,那会将不足月的剖出来看看……”
水灵冷哼一声,这都是男人三妻四妾的错,也是女人愚昧无知的错。
宫千钰走过去搂住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我也是在军中听他们聊天才知道有这样的产业,后来又仔细打听了一下,所以我不会纳妾,我不想让这样的悲剧发生。”
水灵点点头,原来如此难怪他思想转变了,理智的男人肯定不会希望这种事情发生。
她点点头说:“如果你移情别恋,我只会离开,自己逍遥去,才不会做这种事。”
“只是这样换来的孩子长大了跟父母不像可怎么办?”
宫千钰眼中浮现挣扎,似乎不想说,最后还是说了,“有些男人不喜欢嫡妻,所以就在外面养女人。”
“等嫡妻生孩子时若是女孩就换掉,若是男孩……就把外面那个杀掉,之后就不会再碰嫡妻了。”
水灵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走向最近的一副白骨,扭断了铁链打开门。
她将手放在地上的白骨上面,白骨里的铁元素还记录着一段影像。
这女子在此处被抢走了孩子,她本就想寻死,可没能成功。
后来此处出现数个黑衣人,他们见人就杀,最后拖走尸体却不管笼子里关着的女人。
女人是受不了饥饿咬舌自尽的,之后这里就再也没人来过。
水灵叹口气,拿出一块布把骨头捡起来包好,另外几个也是。
宫千钰说:“给我吧,我带去山上埋了。”
水灵点头,“好。”她们的魂早就不在,这样做不过是求个心安。
水灵回到地面,说道:“买下这个宅子有什么用?”
水哲然摇头,“没什么用,就是一时冲动的买了。”
水灵,“……”钱多人傻啊。
苏勤似乎猜出了这房子前主人是做什么生意的,她说道:“这样的房子住着不难受吗?都不如夷为平地算了。”
水灵看了看锦瑟,可惜没看见那箱子里其余的纸卷,兴许记录了更多的皇室
秘密。
只是为什么这里有那种东西,难道皇室里有人在此换孩子?不能吧,这里离京城还有十万八千里呢。
千管家的声音传入脑海,“根据炎国史书记载,太上皇的母亲曾路过这里生下了太上皇。”
“一个怀孕的妃子怎么会在宫外生下孩子?一旦妃子怀孕就不可能出宫。”水灵反驳。
千管家说道:“当年城外的那个寺庙很有名气,据说来了贵人,那山顶的大钟就会自鸣,所以皇上就带着这个妃子前来祈福。”
“实际上那个皇上只是想验证一下自鸣钟,看看自己这个天子前来是否能让它自鸣。”
水灵无语了,“这段历史有记载吗?”
“野史上有,大概是因为孩子出生在宫外,所以没有这段记录。”千管家回答。
水灵沉吟片刻,世界太可怕了,以后一定要离皇室的人远远的。
水哲然现在没了挖宝的兴致,将坑随便填埋一下,几人到厅内坐下。
水灵现在对京城一点期望都没有,总觉得在那里不会有好事情发生。
天黑前水东流他们回来了,带了一桌酒席,几人围着桌子吃。
吃饱喝足后就在这宅子里找屋子住。
晚上,月黑风高,水灵被外面哗啦哗啦的声音吵醒,她起身打开门。
花枝鼠不知道从哪儿拖回来一把大扫帚,正在扫院子。
水灵问:“你大半夜不睡觉,这是在干嘛?”
花枝鼠回答:“这里的坑我填平了,密室的漏洞也堵住了,现在把地面恢复平整。”
水灵继续问:“你在担心什么?”
花枝鼠看了看月亮,“密室里的事儿被人察觉的话又要多生事端。”
这一点水灵很是赞同,她坐在门口问:“你为什么九条尾巴?那你到底算妖怪还是算什么?”
花枝鼠想了一下说:“我记得我小时候身边有个暖呼呼的东西,我没事儿就去啃啃,啃的多了就变得不一样,身体长的很大。”
“后来那个东西被我啃没了,等我注意的时候就长了好几条尾巴,我听了九尾狐的神话,以为自己长九条尾巴就能成仙,结果……”
水灵失笑,“这世界没有喝风饮露就能活着的神仙,所以好好的,无愧的活完这一世才重要。”
花枝鼠放下扫把,来到水灵身边坐下,它的肚子鼓了起来,就像一个大鸭梨。
它看着水灵问:“我看你不是一般的人类,你觉得这一世要怎么过?”
水灵微微一笑,“我啊,我前世就是个研究种子的普通人,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最快乐的就是研究出高产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