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灵连忙解释一下,“对不住,刚才我不小心把他推下去了。”
那女孩十五六岁,梳着两个小辫子,清爽利落,一笑就露出两个小酒窝,很是可爱。
她见自己踹的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不好意思的收回脚,“吓我一跳,我也不是故意的。”
花枝鼠赶紧站起来,脸上还带着鞋印儿,一本正经的说:“无妨,是贫道唐突了。”
水灵很想笑,花枝鼠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还颇有点仙气儿。
那女孩说道:“我叫李青蔓,你叫什么呀?也是来投宿的吗?”
水灵点头,“我叫水灵,是来投宿的,不过姑娘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李青蔓笑道:“我家人在那边。”
水灵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两个人直挺挺的站着,他们赫然是魂被困在身体里的行尸走肉。
李青蔓接着说道:“我们去京城找我姑姑的,你们呢?”
“我们……算是返乡。”水灵说了一个理由。
“正好一起啊……抱歉,我没有要蹭车的意思,我们慢慢走就行了。”李青蔓突然发现马车的问题有些尴尬。
水灵倒不在乎一起走,她看向那边的两人,问:“你们半路是不是遭遇了什么?”
李青蔓想了一下点点头,“前几日遭遇了山匪,我当时吓晕了,醒来的时候我爹背着我走,说是山匪跑了。”
水灵明白了,这夫妻俩是担心闺女,所以不肯离开所以困在身体里护送女儿。”
但这样长久下去就会越来越不想离开,最后磁场散尽连重新做人的资格都没有了。
水灵犹豫了一下说:“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一定完完整整的把你送到你姑姑身边。”
她说话的时候看着那两个人,那两人浑身一颤,对视一眼后齐齐倒地。
“爹……娘……”李青蔓惊慌失措的扑过去。
水灵站在她身边静静的陪着,花枝鼠扯了扯她的袖子,“那边怎么办?”
“你看着点吧,能平安过夜就过夜,这里的磁场特殊,像是有人刻意在维持村子的原貌。”
“好吧,你自己小心些,我看着不对劲儿。”花枝鼠说完就去陪着水哲然他们。
水灵拍拍李青蔓的肩膀,“别哭了,抓紧听他们的遗言吧。”
她拍了两张现形符在尸体上,那一男一女的小魂就出现在尸体的额前。
李青蔓看见他们并没有特别的意外和害怕,只是不停的流泪。
女子说道:“蔓儿,这位仙师是个好人,你跟着她吧,为奴为婢都好,你姑姑那里肯定容不下你的。”
男子说道:“都怪我,非要去找你姑姑,现在我明白了,她如果在意我这个哥哥不会不派人来接,你还是别去了。”
“我听说她有个傻儿子,兴许是想让你嫁给他的傻儿子呢,不要去了……”
李青蔓死死咬着嘴唇,最后哽咽的说道:“那我能去哪儿?我一个亲人也没有了。”
那男女给水灵跪下了,齐齐磕头。
女子说:“请小姐收下我闺女吧,虽然我们不是大户人家,但该有的礼仪都教过了。”
男子也说:“是啊,求仙师收下她吧,不求大富大贵,只求有个安身之所。”
水灵沉默片刻点点头,“我收下了,不过当我的人就要有卖身契。”
女子点头,“我懂,蔓儿,你自己签一个,在我衣摆里还有银票,拿着以后赎身用。”
男子点头,“是啊,我鞋子里也有两块金子,你留着当嫁
妆。”
李青蔓眼眸低垂半响不说话。
水灵以为她不乐意,于是说道:“你放心,不管怎样我都会把你送到京城,至于你是不是去找亲人我就不管了。”
李青蔓咬牙说道:“我要去找,想问问姑姑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爹娘,现在有傻儿子才想起我们,她心里还把我们当亲人吗?”
水灵皱眉说:“你姑姑家有钱?”
“有钱,听说是第三富商。”李青蔓点头。
水灵呵呵一笑,“那她也算想着你了,虽然她儿子傻但他家有钱啊,想买多少媳妇不能买?为何要你去?”
“一个傻儿子肯定不能当家,就希望有个亲人关系的女孩来守护一下,因为分家之后就怕女方拿了钱财跑了。”
李青蔓眉头又皱起,“这么说她还是想着我爹的?”
“嗯,嫁人的女子身不由己,如果你去了,想必聘礼不会少。”水灵说道。
李青蔓看向自己的爹娘,她抹了抹眼泪跪地规矩的磕头,“谢谢爹娘这一路的守护。”
两个小魂都松口气,化作白光飞走。
李青蔓呆滞的看着尸身,最后动手找出了银票和金子,加起来约两百多两银子。
接下来李青蔓开始把尸身往山上拖,似乎想埋起来。
水灵问:“要帮忙吗?”
没了磁场的尸身在她眼里就是大自然的肥料,所以并没有那种必须要棺材的概念。
李青蔓摇头:“不用,我自己来埋。”
水灵点头,默默的跟在她身边。
这县城外面一点就是山,但想要把尸身拖到山上可不是一个小姑娘能做到的。
果然,李青蔓没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就开始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骂自己没用。
水灵只是看着,什么也没做,整个人就像是在看戏一样。
最终李青蔓将两具尸身都拖到了山腰,水灵拿出铁锹挖了一个深坑。
李青蔓感激的看了看水灵,将尸身安置好,她这才想起棺木的问题。
“我忘了买棺材了。”
水灵拿出一块白麻布,“盖上就好了,有没有棺木都要腐烂,没有棺木腐烂的还快点,成为大树的养料,发挥人类最后的力量。”
“嗯……”李青蔓将麻布盖好,将土填回去。
水灵又拿出木头和渗透力强的黑色颜料,“写名字吧,以后有了归宿想迁坟也好找些。”
“嗯。”李青蔓写了父母的名讳,将墓碑埋在坟前。
水灵又拿出香烛黄纸,“祭拜一下吧。”
李青蔓呆愣的看着水灵,视线瞄了瞄她的袖子,这么窄的袖子是怎么藏了那么多东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