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负责打通毒品走私网络。”秦幺回答。
陶林和余子江对视着,立刻倒吸了一口气凉气。
“这就是王厅派莫时秋过来的理由。”
大毒枭卷土重来,并且已经在R城开始展开工作,王厅一定是听到了风声,让莫时秋上任R城,展开歼敌前的准备工作。
陶林重新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被警方死死扣坐在凳子上的展玫,然后接过余子江手上的手机。
他一边走到展玫面前,一边在手机屏幕上调出那个标注着字母G的通讯备忘录。
最后一只手臂将自己撑在展玫面前的桌子上,前倾去身子紧逼到她的面前,另一只手则将手机屏幕举到了展玫眼前。
“我问你,这个鬼头找你干什么?”陶林冷冷问道。
展玫沉沉地呼吸着,始终低垂着头。没有手枪的威胁以后,她似乎从刚刚极度的恐惧中缓过神来,再次陷入了沉默。
恐吓逼供只能在特殊极端的条件下使用,陶林并不想重新越界。
彻底击毁这个女人早已经破裂不堪的心理防线才是上策。
“现在这个案子的性质很严重,鬼头涉嫌卖毒,现在警方找到了他与你联系的证据,如果你再试图隐瞒真相,我们只能认为你是他的同伙。”陶林说。
“要知道,仅仅是贩卖五十克毒,就已经是死路一条的重罪。【鬼头同伙】这个罪名,会直接把你钉死在审判桌上。”他更加凑近了展玫,试图与这个女人对视。
“我没有卖毒。”展玫颤抖着回答。
“你想让我相信你,就得看如何配合我们了。”陶林轻笑了一声。
“你要是聪明,就应该懂得,这个时候必须和鬼头划清界限,分清什么是你做过的,什么是你没做过的。”
陶林轻提着嘴角,说话的语气并非严厉,可是那温和的声音之下,分明是藏着锋利诛心的刀子。
在这种急剧压迫感的氛围之下,展玫就只有【如实回答问题】这一条路可以走。
“他想找我买货船,我们腾隆集团有好几条运送建材的大货船。”展玫终于抬起眉眼,看向陶林说。
“大货船?之前你们货是运到哪里去的?”陶林继续追问。
“南非和欧洲,都有航线。”展玫回答。
“货船的体量具体是多少。”陶林加快了语速继续问。
“货船全都是近五万吨的,能载十几吨的建材,鬼头一共要三条。”展玫一口气把知道的信息全部告诉了陶林。
“这种大型货船的甲板和货仓都可以经过改装,用来藏毒运毒。”余子江站在陶林身边,小声地对他说道。
“鬼头在哪?”陶林听罢一低眼眉,继续问展玫道。
“我不知道他在哪,我们之间只靠手机联系,我甚至没有见过他的面,都是他主动联系我的。”展玫回答。
“坠楼连环杀人案是不是鬼头帮你策划的?”陶林加重了语气。
展玫一下噎住了,她额头上冒满了虚汗,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来。
展玫最大的缺点,就是她不够冷静。
陶林口中问题直戳她的痛点,终于让展玫完全慌了神,心理防线轰然倒塌,所有的神情动作都成为了她的破绽。
这一次展玫的慌神与崩溃不再是装出来的,陶林就要触碰到真相了。
陶林迟迟没有得到展玫的回话,但她全然崩溃的心情,已经从她那千疮百孔的虚伪皮囊中倾泻出来,想要彻底攻破这个女人,挖掘出她深埋心底的秘密,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
“跟我到局里,你再好好交代吧。”余子江接过话,一下子拉扯住展沉的手臂。
然后将她送到几个警员手上,示意他们把罪犯押解上车。
陶林和余子江没有在房间里呆多久,很快两人一前一后,穿过门口耀眼的红蓝闪烁警灯,坐上了回警局的车。
余子江稍稍松了一口气,随着展玫的落网,坠楼连环杀人案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陶林却仍旧紧皱着眉头,始终保持着严肃的表情看向车窗外。
深夜里起的风,似乎要更大了……
警车里沉默了许久,余子江注意到了陶林那依旧紧绷的表情。
他是在担心,坠楼连环杀人案之后,鬼头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新的挑战,已经随着旧案的结束出现在面前。
余子江轻咳了一声,试图缓和陶林紧张严肃的情绪,脑子里那根弦如果永远紧绷着,迟早有一天会走向崩溃。
“我听你刚刚说,如果你开了枪,有一百种方法让自己脱罪?”他接着斜视陶林一眼,刻意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和他开玩笑道。
陶林先是一愣,他双手环抱着,猛地转头与余子江对视上,一时间没想好自己要怎么解释。
“你拿的可是我的枪,你所谓的脱罪方法,不会是想把罪抛我身上,自己溜吧?”余子江意味深长地说。
“我那不是在吓唬展玫嘛,你怎么还计较上了。”陶林无奈地耸了耸肩膀,重新转回头去,避开了余子江的目光。
“我警告你,不许坑我啊!”余子江直接一把把陶林扯了回来,指着他严肃地说道。
其实他只是想和陶林打闹。
“不会坑你!”陶林把他的手拍开了,“我就算坑我自己,我也不可能坑你的哥们。”
余子江作势上下打量陶林一眼:“有觉悟!”
最后他停顿了几秒,一手扶在了陶林的肩膀上:“放宽心,一切都会明朗起来的,第一个真相已经在阳光下摊开了,罪恶已经被牵引向了光明,剩下的罪念接连曝光,它们很快就会灰飞烟灭的。”
“嗯,但愿吧。”陶林轻舒了一口气,最后点了点头。
“明天我仔细地审问展玫,得到结论以后就给你打电话。”余子江说。
陶林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
第二天下午四点,陶林上完了今天最后一节刑侦学总论,提着公文包走在教学楼的走廊里。
余子江如约给他打来了电话,展玫已经彻底伏法,讯问请来不是难事,仅仅一天,她就把该吐的真相全吐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