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陶林的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他用余光一瞥屏幕,发现是程娜给自己打来的电话。
【嗯?她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陶林没想那么多,屏幕上的录像都没点暂停,直接将这通电话接了起来。
一心多用本来就是他的长处。
“程娜怎么了?”陶林立刻开口。
“救救我……在家……”谁知里头传来女人断断续续的声音。
那无力地呢喃已经凑不成一句完整的话。
“程娜!程娜!”陶林的心立刻悬了起来,他的大脑几乎一片空白,赶紧怒吼了几声,可是电话那头再也没了声响。
此时电脑上的画面已经播放到了关雨花被推下楼顶的那一刻,只见无数穿着制服的人一窝蜂地围上来,紧接着惨叫四起。
陶林盯着那电脑屏幕,看到画面拍摄得非常清楚,那个狠狠拽住关雨花头发,把她砸向水泥走廊,再将她推下楼去的人,竟然是董慧!
她跑在所有人的前面,在混乱之际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再之后又扮演了一个【高尚的同情者】,脸上写满了虚伪的正义与愤愤不平。
而董慧现在就在程娜的家里,她以询问案情为借口到那去,就是为了杀人灭口的!
“糟了……”陶林赶紧看了一眼手机,程娜的电话没有挂断,他赶紧转头跑出了总裁办公室。
陶林一边沿着走廊奔跑,后背“唰唰唰”地冒满冷汗。
到底是怎么回事!董慧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十年前的华鑫酒店纵火案的冤情,是她的失职与不作为造成的,林华鑫对她做了什么,才让她变成现在这样黑白不分的样子!
直到今天,董慧的面具才被彻底撕开。而她已经享受光环多少年……
地底的冤魂在悲鸣,人间的少年在堕落。魔鬼没有被驱赶,她披着天使的外壳接受着臣民的崇拜。
要不是程娜快一步将【无人机录像会同步传送到夏艺卓电脑上】的信息告诉陶林,董慧的灭口计划可能就要得逞了。
陶林脚底生风,赶紧搭上了下行的电梯,冷风从电梯间的缝隙里倒灌进来,他在这令人紧张的细小嗡鸣声中狠狠握紧了拳头——这一次,绝对不能再让罪犯逃了!
他很快就底下停车场,连大气都不喘就直接启动车辆。
陶林将手机卡在了车前的手机架上,手指一划就能拨通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喂,怎么了?”余子江永远都是秒接电话的。
“赶紧出警去程娜的家,叫上救护车,她遇到危险了!”陶林激动地大喊道。
余子江心里一惊,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将自己的肩膀往上一顶,用耳朵和肩托住手机,然后在电脑微信上迅速发布命令。
队里的警员都是随时待命的,他下达的命令立刻有了回复,而余子江自己也一把抓起外套,跑出了家门。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余子江一边跑一边问。
“我找到关雨花坠楼时无人机拍摄的原视频了,画面非常清楚,是董慧推的关雨花!”陶林赶紧解释。
“什么?”余子江眼皮一撑,这个结果让他颇为震撼。
在他的印象里,董慧一直是个善解人意的好人,性格温和为人也谦虚,她居然会成为林华鑫手里的刀子?
实在是难以置信。
要不是陶林的话,余子江但现在还认为那个有问题的家伙,是脾气一级暴躁、还喜欢处处为难人的许严。
“今天晚上董慧以询问案情为由去了程娜的家,刚刚我接到了她的求救电话——董慧在灭口!”陶林怒骂了一声。
“我明白了,我会派一批人去往程娜的住所,还有一个小分队去追堵董慧,我们绝对不能让她跑了!”余子江说罢,挂断了这通电话。
陶林看过程娜的个人资料,清楚地记得她住在哪里,他的车子在城市道路上迎风蛇形,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小区门口,不出陶林的意外,他被尽职尽责的安保人员拦了下来。
陶林囫囵拿出自己的证件,然后按开了车门锁。
“我是警察,请物业带上备用钥匙和开锁工具,和我一起去查看九栋一单元1003户。”陶林利落地说。
“怎……怎么了……”两个保安被吓了好大一跳,赶紧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揣上钥匙和工具箱就跳上陶林的车。
“刚刚接到报警,1003住户遭到袭击,救护车正在赶来,你们一定要保证小区通道畅通。”陶林一边开车一边解释道。
“明白明白!”当班的保安们吓得脸都白了。
陶林的速度极快,他的车子随便往路边一摆,就带着人跑上电梯,到了楼上去。
“程娜!程娜你开门!”陶林先敲了敲门,里头果然没有动静了。
“快!快开锁!”他后退一步让出了位置。
保安拿出了事先找好的钥匙,哆嗦着手想把钥匙捅进钥匙孔里。
定睛一看才发现这锁芯和钥匙不匹配。
“钥匙打不开,很多住户都换了新的锁芯。”保安结结巴巴,头上冒满了虚汗。
陶林早就预料到了这个结果,所以才让物业顺道把开锁工具带上来。
“快用工具开锁!”他说。
两个保安立刻点头答应,囫囵打开工具箱拿出开锁的工具,就开始迅速撬锁。
他们的手一直在颤抖,嘴唇被下意识地咬得通红。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这漫长的几分钟钟,陶林像是焦灼地渡过了好几年。
但他不能体现丝毫地焦虑,只能冷静地站在两个安保人员的身后,用自己的态度示意他们冷静。
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锁芯终于被卸了下来,陶林迅速拉门而入,进门的瞬间他已经能闻到些许血腥的味道。
“程娜你在哪!”陶林大喊着跑进客厅,一个转头目光钻进了亮着灯光大门打开的厕所,他被眼前的景象狠狠吓了一跳——
穿着牛仔裤灰毛衣的程娜倒在地上,鲜红的血不断从她白皙的手腕上涌出来。她似乎有过剧烈地挣扎,灰白的瓷砖地上抹着一摊一摊磨蹭过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