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尾随

孙子玄干了有大半年的城主了，月俸是一百两，加上各种豪绅明里暗里送礼，一个月下来远不止五百两银子，故而能够如此慷慨。

他紧紧握住许艺林的手说道：“五百两是小侄的一点心意，姨娘务必收下，但这笔银子不能给陈放，自己的事自己解决，由我来替他找到担保人，还掉这笔巨债。

对了，他欠了多少？”

“一百两。”

“才一百两？”孙子玄现在阔气了，以往他在太白宗采药炼丹，拿到市场买卖一年最多挣十两银子，现在一个月有五六百银子，便觉得一百两银子不算什么。

“利息高呀。”许艺林说道：“短短一年，便利滚利滚到二百两，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来找你。”

“我这就取银子来，姨娘今晚且到侧房安歇。”

“麻烦你了。”

“姨娘太见外了，就算一百年不见，我也还是您的侄儿。”

许艺林流下了感动的泪水。

第二天早上，许艺林带上二百两银子启程去往辰州，辰州是九州中人口多，商业最发达，排名最靠前的大州，而许艺林住在辰州七十二城中的“青凰城”之中。

出发前她打下一张欠条给孙子玄，孙子玄觉得不收就是伤她自尊，只好收了。

但利息他是绝对不会收的。

就是本金，他也不想要回来。

平时明月城的大事由孙子玄决断，小事由上官流云处理，经过孙子玄的栽培，上官流云也完全可以独挡一面，所以孙子玄有了更多的空闲，他可以请假，少拿一天薪俸，去做其他的事情。

今天孙子玄就想请假，陪许艺林去青凰城。

但许艺林坚持不要。

孙子玄不知道为什么，问她也不说，今天恰好朝廷的捉妖任务下令，孙子玄推掉了任务没去，偷偷跟在许艺林的马车后面。

经过两天三百里的颠簸，载着许艺林的马车驶到了青凰城。

许艺林下了车，拽着厚厚的包裹，径直向城北走去。

二百两银子有点重，许艺林提着包裹走着走着，额头渗出汉来，但想到这钱的作用脸上便露出笑来。

银子在怀里叮当响，包裹没包严实，一块银锭漏了出来，许艺林赶忙弯腰捡起塞进包裹，步履匆匆向前，在路边茶摊喝酒的两个痞子对视一眼，起身跟在许艺林后头，没走几步被孙子玄打断了腿，扔到了臭水沟里面去。

孙子玄速度太快，旁人还以为刮了一阵邪风，把两个痞子给吹没了。

许艺林回头望了望，孙子玄先一步躲到阴暗处。

城北一陋巷中，许艺林立在巷口，抹了抹眼角，向里面行去。

里面幽深黑暗，仿佛藏着一只会吞噬人的妖怪。

四周都是宅院大房，而这陋巷的尽头有一件破败小屋，显得格格不入。

许艺林走到门屋前，敲开了门，里面一个中年男人正躺在土炕上叼着一根烟斗，吸得津津有味，他有着两个大大的黑圈，眼神如死鱼般死气沉沉。

他不远处一个青年坐着吃饭，看到许艺林进来，暼了她一眼又低着头吃饭。

“钱拿到了？”中年男人冷笑道。

“是的强哥，我凑到钱了。”许艺林媚笑向前，把银子递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接过包裹打开一看，拿起一块银锭咬了咬，扔了给青年，说道：“阿册，看看这银子是真的假的。”

青年接过银子，咬了一口说道：“强哥，银子是真的。”

“强哥，您看是不是能放了我的儿子？”许艺林满怀希望道。

中年男人名叫钱大强，和青年一样都是城中放高利贷的有名恶霸秦爷的手下，他拿了一颗银子扔起又抛下，笑道：“放了你儿子可以，但是晚了一天啊。”

钱大强笑问道：“阿册，晚了一天要多收多收利息？”

阿册说道：“强哥，少了一天要多收十两银子的利息，看她这么可怜，就少收五两银子好了。”

许艺林脸色惨白道：“你们不能这样坐地起价，我已经没钱了。”

钱大强把门关上，嘿嘿阴笑道：“没钱？那就拿身体来偿还吧。”

阿册愕然道：“强哥，你胃口真不错啊，这种老女人都吃得下去？”

“你不懂，这种成熟的才有韵味。”钱大强解开裤子说道。

“我看都熟透了！”

“你不来？”

阿册摆手道：“免了免了，我没兴趣。”

“求求你放过我吧！”许艺林哀求道。

“陈夫人，你还不过去？反正你平时在勾栏卖笑，也接不到几个恩客，不如就从了强哥，强哥的技术可是相当不错的，有你爽的。”阿册发出下流的笑声。

钱大强见许艺林不过来，脸色陡然一沉道：“你可以拒绝，但是我怕你儿子等不了这么久。”

“好，好。”许艺林眼泪啪嗒啪嗒掉落，主动走上前去。

在门外孙子玄目睹这一幕，顿时明白许艺林为什么不让他跟着了，原来她沦落风尘，不想让他看了笑话。

孙子玄轻轻一叹。

“陈夫人，这么多年其实你也很寂寞的，对吧，不要压抑自己了，快过来……”钱大强躺在床上，忽然一阵阴风刮风，下面顿时一凉，随之一阵剧痛传来。

钱大强发出一阵惨叫声，随后上方出现一道黑影，他来来不及瞧清楚，脑袋就搬了家。

“强哥——”阿册的惊叫声戛然而止，接着自己脖颈出现一道血痕，随后血痕扩大，咯嘣一声脊椎骨断裂，脑袋落在地上。

孙子玄突然闪进屋中，瞬杀二人，皱眉问道：“姨娘，为何不报官？”

“子玄？你为何会来这里？”

“我不来这里，姨娘如何自处？”孙子玄问道：“姨父呢，怎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