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冯远拱手退了出去。
“镇北王对你干嘛这么客气?”程蓉脸上写满疑惑。
“可能是他垂涎我的美色吧。”孙子玄笑着挑了挑眉,“像你一样。”
“轻薄!”程蓉脸微红,娇嗔一声转身而去。
“清歌,脸色怎地这般差?”
到了夜里,牛清歌拉上一帮朋友到勾栏买醉。
喝下几杯酒,牛清歌越想越气,狠狠把酒杯砸在地上,几位勾栏佳丽看到,都不敢靠得太近。
他其中一位朋友问道:“清歌,谁又惹你生气了?”
说话的人是镇北王冯远之子,冯恩桥,他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笑呵呵地看着一脸郁结的牛清歌。
“英才哥,有人欺辱我,我却毫无办法!可恶!”
“谁敢欺负我牛贤弟?没长眼睛吗!”冯恩桥脸色一变,猛地将身边佳丽推开。
“哎!不提也罢!”牛清歌灌下一口烈酒,将酒杯狠狠砸到一位仆人身上,仆人疼得龇牙咧嘴,低着头不敢发声。
“消消火。”冯恩桥使了个眼色,手下抓住一个容颜绝美的女子到牛清歌面前。
牛清歌望着面前一脸娇羞,白衣胜雪的绝美女子,吃惊道:“花魁林雪儿?她不是卖艺不卖身吗?”
冯恩桥笑道:“哪有什么卖艺不卖身,只要钱到位,一切都好说。牛贤弟,好好享用吧。”
牛清歌正一腔怒火无处泄,当即捉住林雪儿拉到隔壁。
片刻后便折了回来,表情平静许多。
“牛贤弟,是何滋味?”
牛清歌挑了挑眉,笑而不语。
这时一个男人闯进房间,叫骂道:“雪儿!雪儿!你们这群混蛋,竟然逼迫雪儿!”
勾栏女掌柜赶了过来,指使手下把这个男人赶了出去。
牛清歌疑惑道:“英才哥,那是何人?”
冯恩桥笑道:“是林雪儿的恩客,二人花前月下,私定终身,他想要赎她的身,一直没钱,没钱就没实力!本世子只花两百两就砸开了她的腿,顺便再让牛贤弟一亲芳泽,滋味如何?”
牛清歌哈哈大笑:“哈哈哈,鲜美无比!
刚刚那人闯进来,着实吓了我一跳,还以为有多厉害,原来是个穷光蛋!要我说,这天底下的穷光蛋都该自行灭绝,省得出来丢人现眼!”
“哈哈哈,说的没错。”冯恩桥和牛清歌碰了下酒杯,问道:“牛贤弟,你倒是说说到底哪个王八蛋怎么不开眼,敢对你不敬。”
牛清歌喝下一口酒,叹道:“是问天镖局新来的镖师,孙子玄。”
“一个小小的镖师敢如此张狂?”
牛清歌说道:“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法子,令尊将其奉为上宾,令我很无奈啊。”
“他是什么修为?”
牛清歌回道:“我看他天庭处有一圈道纹,想来是炼气修士。”
“一个炼气修士凭什么值得我爹奉为上宾?恐怕是用了蛊惑之术。或者抓住了我爹的把柄,看来,需要我们这些后辈料理此事了。”
牛清歌疑惑道:“什么是蛊惑之术?”
冯恩桥道:“蛊惑之术便是巫术,迷惑人的心智!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他有三层概率是用了蛊惑之术,七层概率抓住我爹的把柄,不管如何,既然他敢得罪了本世子的朋友,就要做好下地狱的准备。”
冯恩桥喝下一口茶,心中已有计较。
“可是令尊……”
“呵呵,不必管他。”冯恩桥额头露出两圈若隐若现的道纹。
牛清歌吃惊道:“冯兄真是天纵奇才!竟然修炼到了筑基初期!”
其余朋友也纷纷向冯恩桥道贺。
筑基期是可以开宗立派的宗师级别,难怪冯恩桥如此有自信。
更重要的是,牛清歌和冯恩桥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本来镇北王府还有一个大世子,和冯恩桥不和,被牛清歌派人暗杀,从此以后冯恩桥成为唯一嫡系世子,备受宠爱。
牛清歌和冯恩桥经常一起初入赌坊,还坐过几回大牢,在外人看来二人像亲兄弟一样亲密。
冯恩桥有今时今日的筑基期修为,也有牛清歌几分功劳,他不可能坐看朋友受辱,听牛清歌把事情经过一讲,顿时有了妙计。
冯恩桥先将其他人支走,然后低声说道:“清歌,既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镖师,事情就好办很多了,让他们去东荒沙漠出趟镖,然后死在沙尘暴就完事了。”
牛清歌皱眉道:“沙尘暴也不是说来就来的。”
“哈哈,牛贤弟你真幽默。”冯恩桥两眼微眯道:“他们不必死在沙尘暴中,但是,世人只会知道他被沙尘暴埋没。”
隔日中午,孙子玄又百无聊赖地在白河饭馆品茶,期间掏出无字天书看了看,仍然没有参透出第二个字,倒也无妨,来日方长。
汤闲过来提醒道:“子玄,来生意了,明天出趟镖,你可别忘记早起。”
孙子玄笑道:“谢谢汤大哥提醒,我会早起的。”
“这次……”汤闲犹豫了一下,说道:“是镇北王世子托镖,你可要小心,或者……你可要推托不去。”
“怎么,那世子有三头六臂?”
“倒是没有。”
“那有什么好怕的。”孙子玄漫不经心地饮了口茶。
风卷黄沙,漫天飞舞,一行商队被问天镖局的镖师队伍前后护住,行走在高低起伏的沙丘之间。
沙海茫茫,一眼望不到头。
队伍向东南方向行进,最后抵达西燕隆州。
趟子手在最前探路,孙子玄则在队伍最后方。
牛清歌和冯恩桥也来了,二人在队伍最前方。
此次带队的是总镖头汤闲,旁边则是少东家江风,队伍行进到沙漠中心,忽然汤闲一声暴喝:“有内鬼!全部下马!列队!”
“哼,卑鄙小人,竟然把孜然粉撒到沙漠之中,如此一来,强人便可牵犬嗅迹,尾随而至,真是畜生!”汤闲抓了一把沙子,然后脸色不善地看着其他人。
所有人站成一字型,孙子玄站在队伍最左边,他按兵不动,想看看汤闲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汤闲手一伸,身旁一位麻子脸趟子手递来一把环首大刀,他左手按住腰间朴刀,右手持着环首大刀,命令一位麻脸去搜其他人的身体。
江风站在孙子玄身旁,低声笑道:“子玄兄,我看是牛清歌和冯世子想搞你,你怎么看?”
“那他们可真是不太聪明。”
“不好,我按捺不住了。”
“嗯?”孙子玄一脸疑惑。
江风一副便秘表情:“要……嗯……啊……要出来了。”
“什么要出来了?”
“啊!出来了——秋高气爽天气好!我和子玄来押镖!走到一半有内鬼,人心贪恶惹人恼!”
孙子玄捏住鼻子扇了扇:“臭不可闻。”
江风哈哈大笑。
“好啊!是你!”麻脸在江风身上搜出一包孜然粉。
江风汗刷地下来了,叫道:“不可能!”
汤闲凑过来一看,皱眉道:“少东家怎么可能是内鬼!内鬼一定另有其人!”
麻脸说道:“总镖头,铁证如山呐!”
汤闲点点头道:“看来也只是少掌柜了,在其他人身上搜一搜。”
每个人身上都有局里派发的干粮包裹,想做点手脚太容易了。
孙子玄出发也没检查,麻脸过来一搜,搜出了一包孜然粉。
孙子玄无奈一笑,这江湖真是人心险恶,套路不少啊。
牛清歌见状兴奋地跳了出来,指着孙子玄说道:“好啊你,竟然内通外鬼!真是岂有此理!”
“小牛,你高兴地太早了。”孙子玄双手抱臂,额头道纹发亮。
“哼,知道你厉害,我请来了恩桥兄!”
冯恩桥踏前一步,神色淡漠道:“孙子玄,别怪我们,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汤闲道:“绑起来,到时候拉到官府里。”
江风不可能坐以待毙,拔刀道:“想要我的命?有本事来拿!弄这些旁门左道算什么英雄好汉!”
“总镖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有几位镖师想替江风说话。
汤闲义正言辞道:“少东家很明显是借强盗的手,除掉碍眼的人,我太了解他了,无关人等先去前面的土堡等候我们会和,我们在这里处理叛徒!”
汤闲是准备先斩后奏了,反正有世子殿下和牛头帮少主给他撑腰,杀了江风没有后顾之忧。
孙子玄问道:“汤闲,他们给了你多少钱出卖良心?”
汤闲说道:“我不要钱,我只要江风的命。”
“哦?”
汤闲冷冷道:“他玩弄我妹妹的感情,死有余辜!”
江风说道:“吓死我了汤闲,我还以为你是为了钱财,既然如此……”
“少废话!看刀!”汤闲两手双刀乱舞,砍向江风。
江风闪身避开,一剑斩向汤闲肩膀。
汤闲双刀一错,架住这一剑,一脚迅猛踹出,击中江风腹部,江风连退数步跌坐在地,吐出一口黑血。
“怎么回事?”汤闲无比讶异。
江风呕地吐出一口黑血,脸色难看道:“老子快死了,你不知道?”
“我以为是谎言,你竟然真的……”
江风以命不久矣为借口,撕毁婚约,害汤闲妹妹得了相思病,一病不起。
江风却一直表现得大大咧咧,像个正常人一样,汤闲便以为江风没病,从而暗生祸心,一直想置江风于死地为妹妹报仇。
没想到江风是真的得了绝症,这一口乌黑鲜血,就说明了一切。
“江风……哎,你怎么不早说。”汤闲放下双刀,上前扶起江风。
江风一巴掌打在他身上,骂道:“我说了,你他娘的又不信!”
冯恩桥笑道:“既然误会解除了,那我们继续上路吧。”
“冯兄……”牛清歌正想说话,冯恩桥一掌拍在他的脑袋上,他惨叫一声,倒在沙漠上。
牛清歌知道冯恩桥太多秘密。
像这种憨货,万一喝醉了,或者被人用了迷魂大法,套出一言半语,世人便会知晓镇北王世子死亡的真相。
今日大好机会,冯恩桥怎么可能错过,便一掌拍死了牛清歌。
“清歌,沙尘暴太大,我没救下你,这可惜啊。”冯恩桥假哭道。
“世子殿下!你这是做什么?”江风吓了一跳。
冯恩桥拔出腰间宝剑,哀声抬起道:“你们也被沙尘暴埋没了,是本世子无能!没能救下你们。”
孙子玄望着天空说道:“天气这么好会有沙尘暴?我不信。”
“他要杀人灭口!我们和他拼了!”江风紧握剑柄。
时至黄昏,这时天色很快昏暗下来,远方刮来一阵狂风,席卷黄沙到处移动。
“真的有沙尘暴!哈哈!天助我也!”冯恩桥面露喜色,这三个人的死任何人会怀疑了!
多年走江湖的经验告诉汤闲,面对筑基修士没有任何胜算!
但现在不是胆怯的时候!
汤闲说道:“少东家,我攻左!你攻右!子玄,你在后面……”
孙子玄一拳暴出,冯恩桥的脑袋旋转飞起!
江风吃惊道:“你居然……居然敢杀他?”
汤闲惊得下巴都快掉到了地上,满脸的不可思议,这可是能够以一当百的筑基期修士啊!
江风苦笑一声道:“镇北王的亲儿子他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他不敢杀的?汤镖头,看来我们的小命也到头了。”
孙子玄暴杀冯恩桥,毫无疑问,实力完全足够瞬杀他们两个人。
为了保密,杀死他们二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汤闲也放下刀,长叹道:“孙子玄,给个痛快吧。”
“沙尘暴快来了,你们到前面的土堡避一避吧。”孙子玄掏出手帕擦了擦手,口气显得很平常。
江风惊愕道:“你不杀我们?不怕我们走漏风声?”
“少东家,汤兄,把我孙子玄看作什么了?杀人恶魔?凶残悍匪?我孙子玄可是正经人。”孙子玄扑哧一笑道:“你们走吧,我处理掉尸体,也到前面的土堡去。”
汤闲神色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沙尘暴来的快,但是去的更快,孙子玄打出一拳,狂暴的拳风直接吹散了沙尘暴!
江风则是狠狠拍了自己几巴掌,说道:“汤镖头,我不是在做梦吧。”
汤闲暗道好险,幸亏自己之前没有对孙子玄有杀心,不然现在肯定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