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化月

黑暗中，杨凡掌中的黑剑斩出，剑意升腾，剑光凝聚在黑暗中撕开一道直达光明神国的道路。

而那道路的终点，便是那一株在神国之中生长的小树。

那一枚以杨凡自身的念力凝结而成的种子长成的小树，便是一个定位昊天神国的坐标，早在颜瑟与卫光明一战的时候，杨凡便已经有了打算，他可以轻松离开这个世界，但人总要留下些许痕迹，而与昊天一战便是他的选择。

昊天神国是整个世界中防御最为严密的地方，随着剑光奔涌，一道道昊天掌控的规则形如锁链在黑暗的世界中出现。

这些锁链方一出现，便如同一条条长鞭一般抽打而来，即便是那明亮的剑光也在规则锁链之下崩碎，让杨凡前行的路途绷断。

不知道在黑暗之中走了有多久，杨凡那一头的黑发中有缕缕雪白之色浮现，就连掌中的黑剑光泽也变得黯淡，有种步入暮年之感。

“时间！好厉害的时间规则！”

黑暗世界中清醒无比的杨凡，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心中忍不住赞叹。

这世间最为遥远的距离不是空间，而是时间。空间之上的距离只要一剑破开空间便可以到达，而时间它虽然是规则，但却又立于规则之上。

杨凡虽然已经凝聚自己的规则，掌中的剑也已经可以破开规则，但在这接近神国的黑暗世界中，在昊天的巨大力量之下，即便是他也避免不了时间的侵蚀，只有经受住时间的考验，才能够踏入神国之地。

剑光道道展露锋芒，时间的长河之中，杨凡挥出的每一剑，都将崩碎一道规则锁链。

那些崩碎的规则锁链没有在黑暗之中消散，而是形成一枚枚阐述规则的符文。

头上的白发越来越多，就连脸上都出现了皱纹，不知道斩出多少剑，杨凡感觉到疲惫，那早已经远离的疲惫再侵蚀他的心神。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规则的锁链已经消失不见，而眼前早已经不是黑暗，而是人间，一个位于神国和他之间的缩小版的真实人间。

那人间中有滔滔不绝的大河，有巍峨通天的雪峰，有开满桃花的西陵，有繁华热闹的雄城长安……

杨凡的目光仔细拂过人间的一切，心神之中那一枚道字符发出龙吟一般的嘶吼，他的目光最终落在神国之上，缓缓道：“道友，人间的一切确实美好，我亦很是留恋，但却不能让我停下，求道的路途不可能故步自封，只有不停向前。”

说话间，杨凡的身躯变得很是笔直，那已经满是雪白的头发在快速变得乌黑，面庞的皱纹消失不见。

片刻间，他便已经恢复了在人间时的模样，那一颗万劫不磨的求道之心，让他跨过了因果，跨过了时间。

......

人间的天穹之上，因为夫子和桑桑之间的战斗，那凡人不可触及的天穹，出校道道空间裂缝。

那些空间裂缝来不及愈合，又被两人撕开，不知道过了多久，裂缝汇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窟窿，仿佛天塌了。

崩碎的天空上，没有剑气涌动，没有大符悬天，只有最为原始的肉体撞击。

桑桑黑色的拳头撕开空间落在夫子的身上，夫子的身躯变得佝偻，又如同弯曲的长弓一般快速绷直，还以一拳。

桑桑的身影被一拳打落于热海之上，但下一刻又初夏在天穹中，拳头又再一次落在夫子的身上。

“你想要拦住我，不让我回归神国，而你还需要时刻关注神国的变化，这样的你还可以接我几拳。”

夫子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佝偻，但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大过，感受着那不可触及的神国中传来的波动，他深吸一口气，道：“人间的力量对你而言便是毒药，想要回归神国便不能汲取人间的力量，而我可以，即便是站着让你打，你还可以全力挥出多少次拳头。”

“可恶！”

桑桑的脸上露出愤怒之色，拳头再一次打出，天穹之上雷霆阵阵，两人的交战不见停息，只有那天穹在不断出现空间裂缝。

......

“可惜了！”

破开神国的胎膜，看着掌中如同细沙一般散落的黑剑，杨凡的脸上露出可惜之色，这一柄战天之剑，终究还是没能陪自己走到最后。

神国是昊天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昊天的掌控之中，即便此时昊天的人格在与夫子交战，但即便是最为基础的本能，察觉到杨凡的入侵，也知道全力抵御。

龙吟阵阵，密密麻麻数不尽的黄金神龙出现在神国之中，一位位身着甲胄，手持光明之剑的神将驾驭着战车碾压而来。

而在战车之后，还有密密麻麻的人群，这些人面容不一，散发出来的气息不一，但双目之中都充斥着光明。

杨凡的目光跨过黄金巨龙、神将、战车，看到那密集人群中的一人，此人散发出浩然之气，那充斥着光明的双目中还有一丝灵动。

此人便是柯浩然，昔日被天雷击杀的他，灵魂被昊天吞噬，一切都成为了昊天成长的资粮。

今日，昊天的神国覆灭在即，如同柯浩然一般这些长久以来被吞噬的人杰，也成为了保护神国的兵丁。

破开无尽时空，走过黑暗世界，来到昊天的神国之中，即便是杨凡也应该感到疲惫，但此时只有兴奋，好似躯体之中有用不完的力量一般。

体内念力凝结而成的世界显现而出，支撑世界的小树落入掌中，神光闪耀，抽打而出。

纤细、坚韧的枝条快速生长，布满昊天的神国，眨眼之间黄金巨龙、神将、战车、人杰，都消失不见。

只有一株高大如同山峰一般的巨木立于宇宙之间，枝条伸展如伞一般，护持着人世间。

.......

“轰隆隆！”

昊天的神国消失之后，宇宙之中一颗颗陨石拖拽着尝尝的尾巴，向着人间袭来。

这是昊天世界的劫难，若没有昊天的守护人世间不可能存在生灵，更何谈人类。

人间之外，宇宙之中。

杨凡看着不断接近的陨石，脸上露出一抹解脱的笑容，道道光明在他的身上浮现，一股无比巨大的吸力从他的身上散发而出，将陨石牵引而来。

......

从人间，抬头看去，一轮明月浮现在天穹之上，若是修为绝顶之人，还可以看到那明月之上有一株参天大树。

它如同一位不知道疲倦的人一般，不断挥舞着枝条，将宇宙之中飞来的陨石牵引到明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