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珏带兵顺利进入京城,重新攻占了皇宫。
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不禁感慨万千。
上官婉凝回到了宰相府,偌大的府邸空空荡荡,杂草也快有一人多高,景象有些萧条。
她暗暗思量着,要在父母回来之前把家里收拾干净。
经历了两世的挣扎,她终于保住了父母,也保住了家人,只是……
“郡主……郡主……”
上官婉凝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她缓缓转身,看到两个小太监笑嘻嘻的朝着她走了过来。
“什么事?”
“郡主,奴才给您送了一份礼物。”
“哦?”
上官婉凝替萧玉珏立下大功,轰动了整个京城。所有人都觉得,她会受到嘉奖,因此前来巴结的人,自然也是络绎不绝。
两个小太监跑到外面,不多时,扛着一个麻袋进来,扔在了地上。
麻袋里似乎装着活物。
上官婉凝下意识的向后退了退。
小太监打开了麻袋的口袋,露出了一个发丝凌乱,满脸污垢的脑袋。
上官婉凝几乎认不出来她的样子,可是,她那双眼睛……
仇恨,鄙夷,愤怒,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了一起。
“郡主,奴才知道她是您的妹妹。她原本被关在浣衣局里,现在……奴才把她带出来,交给您处置。”
上官婉凝斜视了小太监一眼。
这两个小家伙倒是聪明的人。
他们不确定她和上官筱筱的关系如何,因此,既没有对上官筱筱有所巴结,也没有伤害她。
只是,把上官筱筱交到了她的手中。
是留是去,全凭她做主。
“多谢二位了。”上官婉凝顺手打赏了两个小太监,“你们回去吧,等什么时候内侍总管的人定下来了,我会让他去找你们的。”
“多谢郡主,多谢郡主。”
两个小太监走后,上官婉凝与上官筱筱对视了一会儿。
她思量再三,解开了上官筱筱的束缚。
上官筱筱环顾四周,眼前熟悉的景象,让她恍如隔世之感更加强烈,不禁潸然泪下。
上官婉凝静静的看着,许久,问道:“你是想留下来,还是去往别处?”
上官筱筱勉强支撑着自己站了起来,苦笑了一声。
“上官婉凝,你知道吗?我做梦……都想杀了你。”
“我知道。不过,也只能是做梦了。”
是啊,这是一个永远都实现不了的梦。
在上官婉凝的身边,有那么多宠她护她的人,她自幼被父母捧在手心里长大,长大了又有慕景睿这样的男人守候……
上官筱筱止住了哭泣,问道:“爹什么时候回来?”
“再有三五天吧。”
“我想……洗个澡。”
这个简单的要求,上官婉凝并不想拒绝。
她找来了下人,替上官筱筱准备好了沐浴的一切。
她并不喜欢这个妹妹,可是……毕竟是父亲的亲生骨肉,她决定交给父亲处置。
第二天清晨,下人来禀报,上官筱筱留下遗书,自杀了。
上官婉凝的心怔了怔,来到了上官筱筱的房间。
上官筱筱安详的躺在床上,穿着生前最喜欢的衣裳,嘴角还噙着淡淡的微笑。
上官婉凝拿起了她床边的遗书。
“姐姐,请把我葬在母亲的身边。谢谢!”
只有这么简单的一句话。
不知道为什么,上官婉凝仿佛听到了上官筱筱在她耳边喊着“姐姐”的声音。
她想起了两人小时候一起玩耍的场景。
在她们都还是孩子的时候,上官筱筱肯定是真心待过她的吧。
遗书上最后的那句谢谢,或许,也是肺腑之言。
后来,上官婉凝才知道,在浣衣局的日子里,上官筱筱过得有多凄凉。
白天,她要像普通宫女一样劳作;夜里,值班过后的侍卫,会肆意的进出她的房间,把她当做是发泄的工具;走出房间,她还会遭到其他人的耻笑。
她承受着常人无法想象的压力和痛苦。
而萧震霆派人日夜监视着她,让她连自尽的机会都没有。
她应该,早就已经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对人生都感到了绝望。
死后葬在母亲身边,是她唯一还能想到的,最温暖的事。
上官婉凝有些伤感,她吩咐管家为上官筱筱准备了上好的棺木入殓,等父亲回来之后再做打算。
萧玉珏终于在百官的维护和簇拥之中登基为帝,当天,册封慕景言为皇后。
就像上一世一样,战功赫赫的慕景睿被封为镇南王,执掌天下兵马。
这是开国以来,第一个外姓王爷。
萧玉珏同样想要给郑秉泓封侯拜相,然而,他却坚决拒绝,请求带着长公主前往江南定居,远离了京城争斗和是非。
上官岳也想到着妻女辞官归隐,然而,萧玉珏说什么都不肯放人了。
大权初定,他太需要信得过且有能力和经验的人来辅佐自己。
上官岳看着面前被退回来的辞官奏折,满脸的苦恼。
“皇上刚刚又派人送来了一些珍贵的补品和古玩字画,你要不要去看看?”
上官夫人走过来,替丈夫捏了捏背。
“不看了,还不就都那样了嘛。”上官岳兴致缺缺,“我是真羡慕大哥啊。能够远走高飞。”
“你能跟他比吗?人家不但给皇上立下了汗马功劳,更重要的是,皇上还要叫他一声姑父呢?长公主都开口了,皇上能不答应吗?”
上官岳不由得失笑。
好像还真是的。
“对了,凝儿呢?”
“她中午的时候跟我说,想要去一趟药王谷看看她师父。”
“应该的,就让她去吧。”
“老爷,我倒是不反对凝儿去探望鹿神医。可是……凝儿年纪不小了,她的婚事,你看……”
上官岳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你以为我不着急吗?但是有什么办法呢?如今整个京城的圈子里,谁不知道慕景睿那小子觊觎咱闺女?谁敢跟他抢?再说了,你问问凝儿,别的男人,她愿意嫁吗?”
上官夫人也是感到很无奈。
眼看着女儿标梅之期将过,婚事却迟迟没有落实。
“夫人,别想太多了。凝儿经过这两年的磨炼愈发成熟。婚姻大事,留给她自己伤神做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