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府,登仙阁画廊内。
此刻的秦氏外披一件月白纱衣,简单又不失大雅,妩媚雍容,雅致的玉颜上常画着清淡的梅花妆,裙幅逶迤摆动,优雅华贵。
陈洛走近后,从她身上闻着了一股薰衣草的馨香,淡淡的极好。
甚至还有让人多闻闻的欲望,这般古怪的想法出现在陈洛的脑海中时,让他愈发小心起来。
秦氏只是淡淡的臻首,蛾眉轻蹙,一颦一笑之间宛若狐媚一般问道:“先生是回那府里,还是去哪?”
陈洛锁眉释然后一笑方回道:“回家,那府里往后去的机会就不多了!”
“哦?!这是为何,可是老祖宗那边招待不周?”
此话一出,那颦蹙之间的风姿,或清丽似疑惑,言语之中亦有娇嗔之意。
“我进京是为了日后大比,先前也只是政世叔苦劝而已,这边已然安顿好了。往后只需隔两三日一次便可,我自需苦读即可!
况且京中我有家业,又有嫡亲的二叔居京。客留那府数日已然不得已了,长此以往岂不是亲疏有别,如何颜面去见亲友?”
陈洛正色解释,这番话他也早早的就和贾政说过,他虽可惜但也没说什么。
秦氏心中暗暗称赞,双眸越发有有神,面上忙笑着道:“先生不必与我解释这般多,妇道人家又怎么懂得这么多弯弯绕绕,既如此我便送先生出府吧!”
说完,又对旁边的宝珠吩咐道:“宝珠,你去找小厮抬一顶青幔珠络轿,然后让他们在丛绿堂外的仪门处等候,我与先生随后就到。”
梳着双挂发髻的小丫鬟忙点头,匆匆的跑着离开了。
瞧着她离开,又对着瑞珠道:“去把鲸卿叫过来,他先生要走也合该送送。”
“是!”
瑞珠瞧着比宝珠要大上几岁,到底沉稳许多,听秦氏说完还有些迟疑,小心的瞧了两眼陈洛后方才离去。
估计是思及这里是宁国府也不怕什么,就恭恭敬敬的离开了。
这般举动倒是让陈洛一阵哂笑。
一时,廊间也只剩下秦氏和陈洛,这显然是秦氏故意支走她的两个贴身丫鬟。
陈洛倒是不知道面前这俏丽女子想要做些什么,想着日后这位淫丧天香楼的美人,兼具钗黛之美的可人儿,因为扒灰事露悬梁自尽而亡,这般香消玉殒。
原以为还是贾珍胁迫所致,今日这几番相见,打死他都不相信。
想想也是,若是位单纯的美人灯,怎么能和王熙凤成为闺中密友,心思不细腻又怎么能成为贾母的第一得意重孙媳妇。
方方面面都显示着面前可人儿的手段,真真不是个善茬。
可是愈是这般,陈洛就越发好奇这位貌比嫦娥的瑰丽女子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甚至陈洛都有些自恋般好奇,是不是贪图他的身子。虽然他也贪图她,但是面前这位绝对是个带刺的玫瑰,某些方面甚至可能比王熙凤更甚。
遗簪、更衣这等香艳之事想想就让人津津有味。
情天情海幻情深,情既相逢必主***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端实在宁。
今日的宴会和此时的场景,想想也必然无疑,曹公诚不欺人尔!
不过两人却没一个人先开口说话的,陈洛这般沉得住气愈发让秦氏欣赏。
自己的姿色她还是清楚的,没见着贾府那些主子公子都如狼似虎的表情吗?尤其是贾珍都生出了畜牲般的想法。
而且她今日特地化了往日不曾用的妆容,还有这套白狐裘绒海棠袄,再加上自己今天用的特殊香料,陈洛这般表现却让自己有些疑惑。
这般沉得住气让秦氏有些拿捏不定陈洛此刻的想法,但是她还是没有先开口,毕竟猎人总是先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过犹不及,想着再这般轻佻下去会让面前的少年郎小瞧了去,索性半垂臻首、面露含羞,露出后颈上的一片雪白之色,耳垂上翠绿的玉挂在冷冬中愈发苍翠。
陈洛这时才是真的被惊到了,心中暗骂一句妖精,尤其是这越来越古怪的香气,也让陈洛明了到底是什么。
再加上这半羞半拢的姿态,陈洛是真的快把持不住了。
得亏今儿外间阴冷,时时让陈洛脑中有着清明,不然还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尤其是面前秦氏的俏脸,还真与香菱有着七分的相似之处。
甚至比起此时香菱的青涩稚嫩,面前的秦氏就是一朵正在展现的含露娇蕊,是一朵随时可以堪折的桃花。
原本温润的双唇,此刻也不知是被风凛冽干的,还是自己热血沸腾干涸的。
也幸好今儿贾珍宴请,为了不打扰登仙阁,再加上天气阴冷才使得这里没有一人出没。不过这个也应该在秦氏的预料之中,不然她也不敢这般大胆。
霎时,阵阵阴风呼呼而起,不知不觉间廊外飘起了雪白之物。
是雪!陈洛忙扭头看向天空中硕大的雪花,眼不见心不烦。这雪比起在扬州看到的大的许多,一时竟然想起来香菱,这妮子最爱雪了。
这般大的雪,想来她瞧见了一定很高兴吧,到让他有些心急回去了。
秦氏忽瞧得陈洛赏起了雪,眉间也浮现一股无奈。
心中顿时有些不忿,但是也不能气急,而且她再不开口,瑞珠回来了她更没有机会再说了。
谁知道下一次再遇见这种好机会是什么时候。
陈洛正赏着雪景,忽地从后面传来一阵幽幽得叹气声:“先生啊!”
这一声仿佛电流一般得声音更是刺激到了陈洛,更让人浑身酥麻无比,但是陈洛却没立刻回头,他有些怕了这个妖精般的美人了。
秦氏瞧着陈洛没有回头看自己,心中一赌气叹嗔道:“先生也不看着我吗?想来是妾身有些不堪入目了。”
陈洛更是头皮发麻,不动声色得轻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沉声道:“有事直说吧!”
他的动作如何能瞒得了一直盯着他的秦氏,倒像是做贼心虚了,惹得秦氏浅笑不已,双眸又亮了起来。
半晌,陈洛没听到动静,心中还有些骇然,也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庆幸。
正思虑时,心中顿时惊涛骇浪起来,只感受着秦氏玉润纤细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肩旁上摩挲着,可叹冬日衣物厚了些,好不让人心麻。
耳边又传来那一阵阵的幽长的叹息声。
“愿与先生做个交易,妾身自荐枕席,为先生红袖添香可使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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