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你不是什么好人

“克莱尔老师…你说苏希她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她不就是这样神神叨叨的…”克莱尔叹气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还是见到了星辰塔的那位大人…”

“是呀…我终于弄到了我的火凤完整纹路…嘿嘿…火凤…我的火凤…”

“就是可惜没见到翡翠雪的那位。”

和星辰塔的技术相比，更令克莱尔心动的还是那用在幻象晶卡中的化繁为简的制卡手法。可她也清楚地知道做人不能太贪心，这两位核心制卡师能顺利见到一位已经该烧高香了，妄图全都要那简直是做梦。

“是啊。克莱尔老师想请教的那位大人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遇见…”卡尔莎接茬了一句，随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奇思妙想眼前一亮开口道：

“克莱尔老师…你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星辰塔的那位和翡翠雪的那位…其实是同一个人？”

“……”

此话一出，克莱尔和卡尔莎都沉默了一阵，随后都不约而同地为这个荒谬的想法笑了起来。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嘛…

……

第二天，宁渊为了表示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特地准时出现在了月照学院图书馆的门口。令他心下稍安的是，图书馆那边并没有蹲着某个熟悉的小小身影。大清早的也只有那位老妇人特蕾西在图书馆处慢慢地整理着书籍。

她没有回头，却像是已经知道来人一般道：“年轻人，你来了？”

“嗯。”宁渊应道。

“今天步子走得好像有点急，是出什么事情了吗？”特蕾西转过头，慈祥而苍老的面容上挂着笑眯眯的脸色，似乎是对面前这个年轻人观感极好。宁渊和她也算半个认识的人，自然不会无视对方的话。他回道：“有一点事情，不过应该已经解决了。”

他并没有刻意去隐瞒这一点，在这种人生阅历极为丰富的老人眼底，掩饰的意义并不大。特蕾西听了宁渊的回答，笑眯眯道：“没有事就最好…对了，昨天苏希那孩子…跑过来找你，这件事你知道吗？”

宁渊被这话一惊，险些就要露出异色。他没有想到苏希竟是直接去月照学院图书馆找自己的行踪，而不是选择在街头巷尾寻找那个和她交谈过的大师…亏他昨晚还在基克城的大街小巷绕了半天，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苏希她们追上来。

王者的走位碰上了青铜的思路，我居然被炸胡了！

“不知道…苏希她找我有事吗？”宁渊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谁知道呢，那孩子风风火火的…没个正经样儿…”特蕾西继续笑眯眯地道：“不过呢，虽然这孩子看起来不太像话，但是如果要把她当成一个好骗的对象来看待的话，吃亏的一定会是对方呢。”

“婆婆您倒是很信任苏希。”宁渊假装没有听懂特雷西话中的深意。

“谈不上什么信任不信任的…我活了这么多年了，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倒是练了不少。”

“嗯？”宁渊轻咦一声，沉默了片刻后突然问道：“那婆婆您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还是第一次主动问起别人对他的印象，特别还是向这位看起来高深莫测的老妇人问起。老实说来，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究竟是正派还是反派？在那记忆空白的五年，自己究竟是以一个怎样的面貌存在于这个世间？

特蕾西闻言，上下打量了一番宁渊，随后摇头开口道：“你？这我倒还真的看不大出来…”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不是什么坏人。”

“但同样的，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不算是坏人，也不算是好人？

宁渊喃喃自语，反复回味着这句评价，忽而哑然失笑，对着特蕾西认真地点了点头。

“谢谢。”

“不客气…今天还要继续看书吗？”

“不必了。”宁渊道：“这些天多谢婆婆对我的照顾，以后我可能不会经常来这了。”

“要走了？”

“应该快了。”

“不去和苏希道个别？”特蕾西意有所指地道：“那孩子…其实还是挺在意你的。”

“……”

宁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图书馆。原本他还想装作无事发生出现在苏希面前好打消她昨晚的那一丝猜疑，但是现在看来那个女孩直觉的敏锐程度远远超乎他的想象。

接下来这些日子里，也只好躲着不见那个女孩了，反正只要不出现当面对质，就算她咬定小宁学弟就是那位星辰塔的大师，也估计没有多少人会相信她。

无论是苏希那边，还是落落那边，都实在是有些头疼啊…

抱着这样繁杂的心绪，宁渊走进了学院门口的那家面馆。

不得不说，上天有时候似乎很喜欢制造一些巧合，就比如现在，他一进门，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把头埋在比她脸还大的面碗里大快朵颐。

他愣了一下，随后缓过神来，本想转身离开可是脚步却在转身的一刹那停了下来。

算了。

他心中叹了口气，很快下了决断迈开步子走向苏希，拉开了她面前的一把椅子安安静静地坐了下来，顺手也叫了一碗面。

“苏希？”

……

安列行省的某座中型城市处，魔法传送阵的冲天光柱升腾而起，像是要冲破云霄。

这动静惹得街上的居民们都纷纷注目，不知道这个历史纪念意义大于实际意义的魔法传送阵为什么有朝一日会被人重新启用。

光幕中迅速奔走出了一个白裙少女，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眼神却明亮得惊人，这边刚刚踏出一步，周围等候已久的月照协会的人便全都围了上来。

“克里斯蒂娜小姐…您…”

白裙少女伸手打住了那个为首的管事接下来的话，一言不发地眯了他一眼，似乎在询问他为什么没有按照要求准备好最快前往基克城的车辆。为首的秃头管事擦了擦额角的汗，脸带苦笑地回道：

“克里斯蒂娜小姐…月照协会内部因为您这次的任性举动已经快吵上天…作为月照之灵的您不但放了星辰塔的鸽子，而且还一言不发地跑来裁决殿追捕叛徒的地方…咱们家族就算是六大家里最强势的那个，也没法压下这么多人的声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