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巧他们在酒楼吃了午饭,便驾驶马车回西山村了。
因为爷奶年纪大,马车速度不是很快。
到了西山村路口,那边停着一辆马车,边上站在一个小厮。
因为不认得,也没有上前打招呼。
韩袁氏远远瞧见马车就快速迎上来,“你们回来就好,来客人了,找蘅毅的。”
“在堂屋,你爹和你幺叔陪着呢。”
韩巧给蘅毅整理一下衣裳,才让他进堂屋去。
他看着那年轻男人,并不认得。
韩袁氏倒是眼尖,看见阿奶手腕上戴着一个和田玉桌子,阿爷大拇指上带着一个扳指。
她立即上前去扶阿奶,“娘,我扶着你些。”
又问阿奶,“娘,你这镯子真是好看呐。”
“阿巧买的,我让她别买,非要给我买个,还给她阿爷买个玉版指。”阿奶笑着。
跟着去了屋檐下坐下。
韩巧让孙秀、孙依、孙可她们先回家去。
韩媛媛堂姐妹几个立即也跟着过去玩了。
堂屋里。
蘅毅不认得这年轻男人。
男人起身朝蘅毅行礼,“蘅老爷,冒昧前来,打扰了。”
蘅毅十分僵硬的还礼。
“你是?”
“我给蘅老四送庄子的钥匙来,我过几日就要去北方了,趁着这两日有空把钥匙送来。”
“果子你还没收就要走了?”蘅毅是个直白人。
钟玉荣笑,“这次过来送钥匙是其一,还有两件事情想与蘅老爷商量商量。”
“你说。”蘅毅请钟玉荣坐。
“那庄子上的果子往年都是自家人吃,或者送一些亲戚朋友,也不知晓能卖多少银子。蘅老爷是个爽快人,这些果子便送给蘅老爷了。”
蘅毅意外,连忙道谢。
钟玉荣又道,“最主要还是那庄子还有两庄户,我是没办法带着他们前往北方,所以来问问蘅老爷,能否他们口饭吃。”
“……”
蘅毅沉默。
这是要他买下那两户吗?
“如果蘅老爷这边另有打算,我也只能把他们转手卖出去,只是终归不忍他们一家子分崩离散。”
韩巧端着茶水进堂屋,问了句,“那两庄户,每家各有几人?”
“大大小小十几人!”
“……”
韩巧抿了抿唇,请钟玉荣喝茶。
“既然您来了,也走了这一趟,我们明日先过去看看,若是合适我们再来谈其他。”
“能否今日便过去?”钟玉荣问。
“我要去北方,有些急。”
“……”
韩巧懂的。
看他儒雅端方,曾经想来也是一个优雅翩翩的贵公子。
“行,我们走这一趟。”
韩巧、蘅毅连家都没回,又跟着钟玉荣出发了。
随行的还有白茶。
韩巧秉持防人之心不可无。
她相信钟玉荣的那庄子的前主人。
但相信是一回事,防备也是一回事。
家里韩巧托阿奶、阿爷早些回家去,家里就些孩子,赵婶、林娘子暂时信得过,但孩子们还小,终归要有个大人在家。
即便是个老太太,也可以震慑住他们。
庄子从大路进去还有一段小路,边上还有一个小村庄,大约三四十户人家,房子很稀疏,喊一声整个村子都能听到。
上次远远看一眼,这次近距离看,韩巧更觉这庄子不错。
后山果树上挂着沉甸甸的果子,但路边也有果皮这些,说明两户庄户有人去摘果子。
未见其人,韩巧印象就不是很好。
才到门口就传来狗吠声。
还有两只黑狗跑出来。
但见蘅毅,它们瞬间吓的噤声。
韩巧失笑。
白茶也笑起来。
钟玉荣只知道蘅毅是猎户,他也不知道蘅毅到底是谁。
庄子里很快有人走出来。
为首的老头精瘦精瘦的,瞧着就很有些算计那种。
他眸光扫视一圈,看见钟玉荣有些意外,“少爷。”
钟玉荣颔首。
如今他们还是钟家的下人。
“明叔,这是蘅老爷、蘅太太。”
明叔看着韩巧、蘅毅。
客客气气行礼,“见过蘅老爷、蘅太太。”
蘅毅没有官职在身,韩巧就是蘅太太。
若是蘅毅有官职功名在身,她就是蘅夫人。
“蘅老爷,里面请。”钟玉荣道。
蘅毅站在原地没动。
钟玉荣恍然大悟,“是我忘记了,这是蘅老爷的庄子。”
“无妨。”蘅毅说完,牵了韩巧的手。
“咱们进去看看。”
这庄子买下来,他们还没进来看过。
“钟公子请。”
“蘅老爷请。”
进了庄子。
里头扫的倒是干净。
但是处处都有生活过的痕迹。
比如堂屋的桌子椅子,上面显然有人坐过。
“明叔,你去把大家叫过来让蘅老爷、蘅太太认认人。”
这也是间接告诉明叔,如果蘅毅、韩巧觉得妥当,他们两户人家很快就会易主。
“先不急,我和老爷四处看看。”
韩巧提议要看看宅院。
明叔脸色微变,但他什么都没说。
钟玉荣也没来庄子上住过。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来这庄子,也想着临走前看看。
这边三个大院子。
一进去,三个大院都给人一种住过人的感觉。
钟玉荣不是傻子,只一眼他就感觉到了。
韩巧更不用说。
蘅毅倒是觉得这宅子不错。
每个院子都好几个房间,收拾整理一下,把西山村那边的东西搬一些过来,就能住人。
但他又想着那边还是得留着,回去走亲戚什么的住自己家里。
韩巧推开屋子,屋子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但放过床、家具物件的东西和没有放过东西的地方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这下蘅毅也看明白了。
“钟公子,您看明白了吗?”韩巧问。
钟玉荣深吸一口气,“蘅太太,真是对不住,是在下太想当然了。”
“这怨不得钟公子。您曾经应有尽有,这小小的庄子一年产出多少入不了您眼,果子多少也很无所谓,毕竟您还有其它更赚钱的产业。”
“但是钟公子,管中窥豹,牵一发动全身。有些东西看似毫无关联,但其实却关系极大。”
“不若我们打个赌。”
“什么?”钟玉荣问。
“一会他们会给自己赎身。”韩巧轻声。
“……”
钟玉荣愣了愣。
好一会才说道,“这样子也好,至少我会少些歉疚。”
“让您二位看笑话了。”
钟玉荣朝韩巧、蘅毅行礼。
“在四处看看吧。”韩巧提议。
每一个房间里的东西都已经搬走,空空荡荡。
但地上的痕迹又告诉韩巧、蘅毅、钟玉荣,这些地方原本是有东西的。
不过是被人搬走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