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着韩巧开口。
韩巧却是很镇定。
也很平静的看着韩香,“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对你的意见和不喜,并不是你下跪就能原谅,韩香,我不喜你的贪得无厌,不喜你的算计、和肆意妄为、口出狂言还恶毒,也不喜这个家所有人都为你求情,明明错的是你,为什么大家都要我原谅你呢?”
“就因为你现在是弱者吗?”
韩巧心里也气。
有些事情是原主经历的,有些事情却是她经历的。
而她本来就是一个记仇的人。
和没有任何感情的韩香,她当然不会惯着她。
“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我给了,但是你没当一回事。”
“大家为你求情,他们知道你干了什么吗?”韩巧质问。
众人还真不知道,只知道两姐妹闹矛盾了。
“那天韩香和周鞍山去我家,开口就要借五百两银子,我没答应,她当场就翻脸,对着我好一番折辱。当时阿爷、阿奶还在家里,她脸皮后的住下来。晚上又去主院,威逼利诱的让我借钱给她,我不答应,她诅咒我生不出儿子,以后家产都要便宜别人。”
“这话被蘅毅听到了,那是蘅毅第一次在家里发火,卖了家里不干活的婆子、丫鬟,也直言不许她和周鞍山再进蘅府大门。”
“所以我很疑惑,为什么不能都劝我,而不是去指责她不懂事,不知道感恩。别跟我说她刀子嘴豆腐心,在她口出恶言的时候,她的心跟她说出来的话一样恶毒。”
“爹娘知道要劝我,是你们偏心。”
“爷奶知道劝我,是你们想儿孙和睦。”
“可是你们谁想过我呢?我也是人,我也会委屈难过,我也是有血有肉的,凭什么我要委屈自己让着她?”
韩巧说完,只觉得心口特别憋闷。
对韩炽说道,“阿炽,你去喊了弟弟妹妹来,我们这就走。”
这饭也不想吃了,娘家也不想留了。
“阿巧啊……”
韩家人又来劝韩巧消气,别气着自己。
“我不气,我绝对不会为了这么个人委屈自己,你们也是,往后来县城,不要提韩香,谁提我跟谁翻脸。”
她绝对不会和好。
就韩香这种狗皮膏药,她只会远离。
以为今日下跪就会被原谅,做梦呢。
韩巧一定要走,她又怀中孩子,且还是蘅毅的第一个孩子,如今蘅毅已经是县衙总捕头,虽然朝廷任命文书还没到蘅毅手里。
但现在衙门的人都喊他总捕头了,也确定了初九那日在巧毅酒馆请客吃饭。
“初九那天韩香也别来,我不欢迎,蘅毅也不会欢迎,别闹的难看。”
韩巧这话说的也是相当重。
也表明了她和蘅毅的态度,绝对不会原谅韩香。
韩香这会子已经说不出话来。
其实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韩巧真的不原谅她。
她早上还很自信,只要她跪下认错,家里这么多人劝和,韩巧肯定会原谅她的。
但是没有。
韩巧一定要走,韩家嫂子都劝她。
她站定脚步,又说了两句,“嫂子,我爹娘、兄弟从来没有为我花过这么多心思,在孙家的日子不提也罢,如果不是我自己硬气起来,一定要跟孙益明和离,这辈子谁会管我呢?”
“明明是韩香错了,可他们不怪韩香,还来劝我跟韩香和好,有些话我上次就跟我爹,跟三个兄弟说的很清楚,不提韩香,我们一家子兄弟姐妹亲亲热热,他们要偏心韩香,那就偏心吧,我只当自己命苦,往后少来往就是了。”
“柿子都挑软的捏,人不应该挑念情的人欺负。”
“他们是偏心着韩香,有没有想过我呢?”
“既然不想着我,我也不会想着他们。”
韩巧说完,头也不回上马车离开。
韩大嫂、韩二嫂、穆氏站在原地。
满脸羞愧。
其他嫂子、弟媳皆沉默了。
她们都没有想到韩巧气性这么大。
当然,也可能是韩香那句她生不出儿子,不能给蘅毅生个儿子真真正正气着韩巧。
换谁都会气。
韩巧带回来不少东西。
韩巧从和离后回娘家,虽然次数少,但是逢年过节也有东西送过来。
韩家出嫁的女儿里,她是最念情。
院子里,韩香正脑子要撞墙,婶子、伯娘、韩袁氏拉着她。
叔伯、韩父站在堂屋下,韩父沉喝一声,“别拉着她,让她撞。”
众人闻声一震。
只有幺叔叹息一声,喊了幺婶先走。
本来今儿韩巧回来,应该高高兴兴的聊一聊。
这些人呐,还是没弄明白,韩巧除了初六那天请兄弟姐妹们去县城后,便没有再邀请大家。
送笋、木柴过去,也很少碰到。
各有各要忙碌的事情,她忙着快餐店,忙着酒楼,又怀了身孕。
这个孩子不管儿女,都是蘅毅第一个孩子,韩巧、蘅毅有多看重不言而喻,韩巧能回来,家里就应该让她高高兴兴的来,高高兴兴的回去。
这么回去,蘅毅那个人有多爱韩巧,见不得她受一丝一毫委屈,嘴上不说,心里指不定多大疙瘩。
上次生气卖掉丫鬟、婆子,这次……
糊涂。
糊涂啊。
要说最难受还是爷奶。
在韩巧家住了半年,韩巧待他们真的没话说。
衣食住行,处处惊喜。
其实才回来不多时,爷奶都有些不习惯。
伺候的人韩巧让他们带回来。
他们拒绝了。
这会子还是有些后悔的。
吃穿都要自己动手,喝口茶味道不对,堂屋里有些冷。
“唉。”阿爷叹息一声。
阿奶看他一眼,“让你别回来,你一定要回来,现在叹什么气?”
尤其在这个时候,发生这种事情。
韩巧在气头上,一时半会怕是不会接他们回县城了。
阿爷被怼的一愣。
他早几天就是闹着想回西山村来,老妻不答应,两个人才吵起来。
老妻说不许他带下人,也不许带吃食。
其实回到西山村,阿爷就后悔了。
儿子、儿媳妇们还是热情的很,但吃惯了大鱼大肉,回来粗茶淡饭。住惯干干净净的院子。
倒也不是说这院子脏。
比起别家,已经算是干净的了。
“你说阿巧不会生咱们的气了吧?”
“能不生气?我打你一巴掌,还要你把另外半边脸递过来给我打,你气不气?”阿奶反问。
阿爷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