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乾帝拎着食盒到了巷子口。
蘅丛山立即上前迎他上马车,
进了马车内,昭乾帝打开食盒。
包子、馒头堆满了一层,怎么也有十几二十个。
第二层里面是个大碗,装满了肉。
“……”
第三层内放着两个罐子和一个荷包。
罐子内装着开水。
荷包内有二两银子。
“……”
昭乾帝拿着这些东西,就很是诧异。
完全想象不到。
有朝一日,有人给他银子,二两。
“十分有心的安排了。”
吃的喝的。
尤其是两个罐子里,一个是清水,另外一个是糖水。
能让上门乞讨的人填饱肚子,又能给予一定银钱渡过目前的空境。
当然这种上门去乞讨其实很少,一般乞丐不敢来,怕被打。
只有那些本来出身不错,却又走投无路的人,才会想着来碰一碰运气。
所以韩巧才做了这个安排。
既给了吃食,又给了点银子解决困境。
二两银子或许是不多,但能短暂渡过难关,有个喘息的机会。
“有心了。”
昭乾帝说着,拿起筷子夹肉吃。
肥瘦相间,瞧着就很有食欲,而且还滚烫烫、热乎着。
“你说这是谁的主意?”
“臣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位蘅夫人。”
昭乾帝没说话,倒是眯起眼睛,赞道,“这肉不错,搭配着馒头吃味道更是好。”
“朕许久没吃到过这般有烟火气的东西了。”
昭乾帝眼眸里都是怀念。
慢慢的成了忧伤,最后是浅浅的叹息。
“你也吃。”
昭乾帝让蘅丛山吃。
等吃好后,昭乾帝让内侍拿出去。
他们则前往客栈。
昭乾帝没有急着去蘅府,也没有去恭亲王府。
路上很赶,真的到了郴州城,倒是不急了。
郴州城比昭乾帝想象的还要热闹一些,尤其是几家酒楼生意好的让人侧目。
“那个巧毅快餐店,是韩氏做的买卖?”
“会皇上,是。”蘅丛山立即应声。
“城内几家是与人合作,其它县城里都是独立拥有。”
昭乾帝颔首。
表示知晓了。
回到客栈,昭乾帝有些神色恹恹,歪在贵妃榻上,摆弄着手中的扇子。
无人知晓他在想什么?也不敢揣摩。
楼下传来女子娇呵声。
“啊,你这个下贱的蠢人,竟敢撞郡主,简直是找死啊。”
“贵人饶命,贵人饶命,小的不是故意的,小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我看你是有意,啊,恶心死了。”
昭乾帝听到声音眉头微蹙。
郡主?
恭亲王家的闺女?
昭乾帝想到自己宠着长大的公主,骄傲却不跋扈,更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来人。”
“老爷。”
昭乾帝挥手,“去楼下看看。”
“是。”
德福立即应声下楼去。
昭乾帝被吵的头疼,起身走到窗户边,推开窗户看向楼下。
李文雅正嚣张跋扈的让随从把那老婆子推翻在地,紧接着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看热闹的人多,但听李文雅自报家门后,就没人敢多管闲事。
那老婆子被打的鼻青脸肿,惨叫不止。
李文雅趾高气扬,得意极了。
“住手。”德福怒喝。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敢行凶,还有没有王法。”德福上前,一脚就把那随从给踢翻在地。
“你竟敢管闲事,你知道我是谁吗?”李文雅怒喝。
“不管您是谁,从这一刻起,您都得把嘴巴闭上,不许喧哗。”德福说完扬手,立即出来好几个警卫军。
手里握着绣春刀。
“……”
李文雅别的不认识,这绣春刀却是知晓的。
因为她父王身边也有一队人,兵器就是统一的绣春刀。
而这刀也不是随意可以用的,只有禁卫军或者是亲王、皇子身边的护卫,再就是朝廷锦衣卫……
这客栈里住的是谁?
“若再敢喧哗,立即拿下。”德福沉声。
“还有这被打伤的老婆子,你必须赔钱给她治伤。”
李文雅咬着唇。
示意丫鬟掏钱。
丫鬟掏出钱,往那婆子身上丢去。
老婆子见到地上的银子,痛的不行。
又忍不住弯腰去捡。
谁让一文钱逼死英雄汉,她就是因为穷,不小心碰到富贵人家的小姐,被打一顿都是轻的。
如今能拿点钱,已经是老天爷开恩。
老婆子是一点不敢犹豫,别说追究责任,讨个说法,捡了银子跑的比谁都快。
“……”
“……”
德福瞧着也是感慨一声。
转身朝客栈走去。
李文雅瞪着德福的背影,忽地抬眸看向二楼。
自然也瞧见了站在窗户边的昭乾帝。
昭乾帝淡漠的打量着她。
看得她心慌失措,色厉内荏的喊丫鬟,“咱们走。”
李文雅火气这么大,还是因为如今她不能在恭亲王妃的铺子里随意白拿东西,也不能在酒楼里胡吃海喝。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母妃手中银钱极少,已经开始捉襟见肘。
她一个劲想嫁给韩炽,刨去和李觅争夺的心思,还有就是蘅家有钱,韩炽前途无量。
只是她根本没办法遇到韩炽。
韩炽也很少到王府来,就算来了,也会提前告知李觅,两人即便在亭子里见面,也有好多丫鬟、婆子,小厮伺候着,她根本接触不到韩炽。
而前几天李觅从乡下庄子回来后,王妃从徐侧妃手里拿回了管家权,而现在是李觅在管家。
她比徐侧妃更讲规矩,所有后宅的人,都得按照规矩做事,错则罚,有功则赏。而母妃好不容易安插的人手,一下子被拔个干干净净。
王府众人只知大郡主,却不知她也是郡主,她也到了说亲的年纪,可是王妃根本不管她,母妃也出不了王府。
父王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她也见不到,今日好不容易出来,又被个脏污老婆子撞到,晦气死了。
昭乾帝朝李文雅招招手。
“?”
李文雅咬住嘴唇。
没有认出昭乾帝,自然也不敢上去。
赶紧上马车,车夫驾驶马车扬长而去……
也可以说落荒而逃。
昭乾帝笑了笑,等德福上来,他淡淡的问了句,“刚刚那姑娘是觅儿吗?”
“应该不是大郡主,大郡主可不会这般跋扈,郡主最是心善仁厚。依着年纪来看,应该是王府二郡主,生母文侧妃。”德福恭恭敬敬回话。
昭乾帝淡漠的回了句,“这孩子养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