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牙子道,“我当然可以允许你跟着我去制造高燃烟弹,可你更该学会克制自己的探究欲望,专注某一领域,等有了成就,再想更多。”
“受教。”
席欢颜最终没有与御牙子一道去,她回了飞渡大学士的石室,沉浸于典籍手札当中。
雷炮蓄能完毕,再经检测,确定没问题后,御牙子通知了南章,南章将它送到了红顶山。
帝国军朝白州开了一炮,可惜对方有八星源师坐镇,这一炮的威能大打折扣,不过对方也不敢妄动了。
此战,席欢颜没有亲眼见证,只听后来南章跟御牙子描述,炮弹携万钧雷霆袭向白州时,对方的八星源师出面进行了拦截,根据地师判断,那八星源师有受内伤,然无法断定轻重,因此帝国军采取了保守战术,没有动兵,双方再次沉寂。
另一边,星烬斩首火棘公会会长,收复暮州,一些公会成员逃往浮州、顾州,与俩州驻军时不时骚扰暮州边界,打起了游击战,由于没有更高战力介入,仅凭驻军暂时撼动不了战争结果,但烦人。
星烬带去的将士若去守各城就分散了力量,若不安排人手守城,就会被俩州驻军偷袭夺城,于是在暮州、同州开始了新一轮招兵。
又隔半月,第三门壹号雷炮到了暮州,局势稳了一分。
前线基本告捷,日子没有大波澜,席欢颜从飞渡大学士的手札中找到了一些仍在构想中的神念术法,觉得自己可以一试,便向飞渡报备,飞渡忙于建分院,暂时顾不上学术,让她自己做主。
席欢颜给自己定的关键词是神念、灵魂、大脑、意识、武器,以及守城,所以她的研创方向是偏向这些的。
她第一个研究主题便是视与神念在器具方面的应用,她想把神念者的远视之能在器具上体现出来,做出一种适合盯梢的辅助用具,也可以说是望远镜的升级。
望远镜出现在十多年前,利用了透镜的光线折射原理,最初是民间小玩意儿,武师、源师耳聪目明用不着它锦上添花,后来透镜的制作工艺精进,望远镜也一代代改良,所能看见的距离越来越远,终于引起了当政的注意。
帝国被西域实行了严重的军事、文化制裁,搞不到新武器,学不到新技术,陡然发现望远镜的战略作用,连忙把它划为军事机密,禁止民间售卖。
不过就像荣华想尽办法打通渠道购入西域源力车、钱宝令、洞世签等东西一样,西域那边也时刻关注着荣华的动态,他们搞到望远镜不是难事,说不定已学会制作了,此次与火棘公会打仗,对方城墙上就架着一台望远镜,荣华由望远镜带来的军事优势,正在逐步失去。
话且说回来,机密也是分等级的,绝密之下会共享给各州州府和公爵府的秘档阁。
为此,席欢颜以顾深的名义向同州秘档阁申请调阅望远镜的制作资料。
报东君之名,秘档阁未必会理睬,但顾深已被列为兵山学者之一,依照职务拥有一定的调阅权限。
在等待秘档阁通过申请的同时,她没放松对“视”之术法的研究,飞渡大学士的构想术法名曰蜃影,已完成第一层的术式编造。
席欢颜照着手札修习,不日便掌握了蜃影第一层的施展之法。
蜃影被赋予了透视性远视的功能,第一层预定远视距离是施术者本身神念远视距离的两倍,可以透视普通障碍物,她试了试,这点不假。
根据飞渡写下的构想,第二层距离要扩大至四倍,透视方面需再加强,最好能透视被施了术法或材料特殊的障碍物。
第三层,则要在提升前两者的同时,多构出一个定向查探的能力。
这里涉及的演算太复杂,飞渡大学士暂止步于第二层的术式编造。
席欢颜从众多术法构想中率先拎出这个,是因为她觉得此术原理与望远镜的成像原理有相似之处,融合率可能会高,如果可以改良望远镜,也许能帮到将士守城。
阅览了秘档阁送来的望远镜制作资料后,她动身去了风禾山脉西峰峰顶的天象台。
天象台本该有善于占星的占星师值守,遗憾的是同州底子薄,没请到占星师,这机构暂属虚设,不过这里有一架口径三米多的超大望远镜,能观测天上星象。
一般高倍望远镜成像是倒着的,视场有限,只能观测局部,星空视野开阔,看上去也就一个点,无所谓正倒、方向,用这种高倍望远镜正好,但在观地景时,不仅要考虑天气、空气等外在环境因素,还得加装正像镜。
她眼前这架抱都抱不过来的大家伙,具备观测地景的功能,只是有着高倍望远镜的通病,固定难移,成像范围局限,尤其风禾附近布了迷惑阵,影响了周围的力场,用它根本看不见远方。
但没关系,她主要是实地感知一下它里面的镜面系统和零件质量。
根据记录,这类型的望远镜,在外部条件优良的情况下,能清晰望见四十五公里外的地景。
而神念的初始远视距离与人眼远视距离差不多,只是神念多了“触”、“嗅”等感知。
人眼可视范围则受视野和光线影响,在视野开阔、光线足的地方看得远,反之就只能看清近处的事物了,神念却不受视野、光线影响,初始状态下,它所能感知到的最远距离,一般就是人站在开阔的平地上所能望见的距离,但它会受各种无形能量的干扰,若周遭力场异常,它就穿不过去。
她刚发掘神念时,感知距离是六公里,修行后达八九公里,修了蜃影也就二十公里,这样一看,这架望远镜的可视距离是十分可观的。
若以它为基础,她要做的就是把蜃影中的透视术式单提出来,与它的镜面系统结合,不必考虑距离。
然而一看卷宗背面的材料造价,席欢颜悲伤地发现自己霍霍不起,这样一台可观地景的高倍望远镜,造价竟需千万金?
她又不可能一次成功,若来个几十次,同州也许会被她搞破产。
抱着侥幸,她溜达到了掌管财、税和人口地籍的稷府,约见主事簿曹。
这簿曹也实在,一听她提起试验资金,脸色骤紧,再听说要取千万金用在不可能一次成功的试验上,立马哭丧,“东君不是我不批啊,库里实在没钱了,民生民计要钱,招兵要钱、养兵要钱、买粮要钱、造武器要钱,后续奖赏要钱,重整暮州要钱,账面快赤字了呐~呜呜~前几天飞渡大学士还从我这里敲走了一笔钱,我太难了啊。”
席欢颜也想哭,她真切地感觉自己失去了梦想(╥╯╰╥)。
“我知道我知道。”席欢颜把袖子从他手里拽出来,“我就是问问。”
簿曹抹了抹泪花,腼着脸,“东君,你这试验其实也不急,可以缓缓,等府库充盈起来再说嘛,您看您月例也有不少,要不要捐点?”
“”现在当官的都这么舍得下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