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教你屠龙的学院

钢铁巨兽在漆黑的夜色里疾驰，隔着一张橡木长桌，莫时、路明非、芬格尔和古德里安教授四人相对而坐。

车厢是欧式风格，精致而又典雅。

莫时等人都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校服，用高级面料剪裁而成的高级西装制服，以墨绿色为主体，点缀着些许银色，胸口的口袋上绣着卡塞尔学院的世界树校徽。

翻开衣服袖口内侧，有用金线刺绣着他一串英文名——Crane·L·M（克莱恩·L·M）。莫时嘴角上扬，他知道这是诺诺搞的鬼。

路明非则是有些不自在，如同一只受困的小兽，身体紧绷着。莫时拍了拍路明非紧绷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

“你们想要喝点什么饮料？”古德里安教授问。他背靠着墙，后面是一幅被帆布遮挡起来的巨画。

“我要热巧克力。”芬格尔举手。

“没问你，要严肃，我只是受学院指派当你的临时导师，现在是新生入学辅导时间。”古德里安教授看着莫时和路明非，态度一转，笑眯眯地说，“你们可以要一杯烈性酒什么的。”

“我要冰的可口可乐。”莫时说。

“见导师……还能喝酒？”路明非疑惑地问。

“我觉得你们多少还是喝一点酒比较好，不然一会你们保准惊叫出声。”芬格尔低声说。

“放心。”莫时淡然一笑。

他对卡塞尔学院已经隐隐有了猜想，自然不会过于吃惊，就算有，他也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有……有那么夸张么？”路明非缩头。

“比你想的……还要夸张。”古德里安教授十分抱歉地说，“首先，很抱歉我来晚了，学院的调度好像出错了，我也从俄罗斯回来得比较晚。”

“没关系，正因为这样我们才能一起度过美妙的时光。”莫时微笑着。

“哦！你的胸怀实在宽广！”古德里安教授夸赞道，“这就是中国人所说的‘大人有大量’？”

“差不多吧。”莫时乐了，这外国老头还挺有趣。

“对了！请你们签一下这份保密文件。”古德里安教授递出两份文件。

扫了一眼这份文件，发现没有问题后莫时“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见莫时签了路明非也没有过多犹豫，跟着签了自己的那一份文件。

“我们卡赛尔学院……”古德里安教授小心地收起文件，向他们介绍了卡塞尔学院的悠久历史和一些光荣事迹，制度等等。

“我们的专业很特殊。”古德里安教授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非常特殊。”

“你们是教魔法的吗？”莫时笑问。

古德里安教授诧异地看了莫时一眼：“魔法？可能是差不多的东西？”

“你们在开玩笑吗？”路明非转头看向莫时，又看看古德里安教授。

“卡塞尔学院是一所特殊的学院，我们研究的是……”古德里安教授起身，抓住自己身后那幅巨型油画上的帆布一角，猛地抖开。

狰狞的画面暴露于灯光下，莫时的视线触及那幅画的瞬间，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威压向自己袭来。但他仍然岿然不动，只是淡淡地笑着，丝毫不受影响。

画面上，天空是猩红色的，以枯死的巨树为背景，一头漆黑的巨龙腾空而起，嘴里喷吐着致命的黑炎，下方则是一片骇人白骨之地，光是看着就令人的灵魂忍不住颤抖。

“北欧神话里的黑龙皇尼德霍格和世界树。”莫时认出了这幅画。

在他穿越过去的那个世界里没有尼德霍格，有的是善之龙神巴哈姆特，恶之龙神提亚马特，创造之女神阿丝忒瑞娜……总共11位龙神。而他自己，也是和龙神一样强大的存在。

“龙？”路明非的声音颤抖。

“是的，龙皇尼德霍格，根据北欧神话《老爱达经》的记述，诸神黄昏的时候，它会把世界之树伊格德拉修的树根咬断。那一天，世界毁灭。”

古德里安教授的手指扫过书架上整齐的精装古籍：“如果你们懂得拉丁文，你就能看懂这些书的名字，《龙与尼伯龙根》、《龙与人类的历史》、《龙族的社会结构》、《龙的生态结构》、《龙与言灵术》……”

“这是我们几千年来的积累，无数代人寻找龙、研究龙，卡塞尔学院是集大成者。在卡塞尔学院，你们可以选修许多关于龙的课程，我们所有课程的最终目的都是……”

他眼中闪过一道凶芒：“屠龙！”

“屠龙？”

“屠……屠龙？”

“屠龙！”古德里安教授点头，“在你们所不知道的地方，历史的阴暗面，这件事已经进行了几千年。”

“但是这个秘密太过惊人，如果它被泄漏，可能导致世界陷入混乱。所以拥有龙族血脉，被我们称为‘血裔’的若干家族将这个秘密共同背负。”

“他们不断培养各个领域的优秀后代，把他们送上屠龙的战场，一次次将复苏的龙族埋葬，直到今天，卡塞尔学院继承了他们的遗志。”

“有意思。”莫时嘴角勾起一抹夸张的弧度。

虽然他穿越过去的那个世界里的冒险者们也热衷屠龙，但他们仅仅是为了财富和名声，而不是出于个人情感。

而这个世界的人截然不同，莫时能感受到他们对龙族深深的怨恨，不但把屠龙当成事业，全心全力研究屠龙，还把它当成遗志传下去。他们和龙族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打算怎么屠龙？

真是令人好奇啊……

“遗……遗志？”路明非畏畏缩缩。

“是的，因为历史上的屠龙家族绝大多数都已经消亡，在新的时期，我们没法过度依赖家族传承了，我们必须引入现代的教育机制。”古德里安教授伸出手，“欢迎加入卡塞尔学院，莫时！路明非！”

“你所说的事情很有意思。”莫时微笑着伸出手来和古德里安教授握了握，“我非常感兴趣。”

“你是第一个听到这些还这么冷静的人！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绝对是一个“最冷静的疯子”，天才总是被人称作疯子！”古德里安教授紧紧握住莫时的手，眼睛熠熠生辉，赞叹不已。

“你们搁这玩《勇者斗恶龙》呢！？为什么我和你们格格不入？！”路明非面孔抽搐，难以接受地大喊着，“不！连莫时哥也疯了吗？！”

然后他就这样在众人眼前直挺挺地吓晕了过去，头一歪，靠在了莫时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