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寡淡而又热烈

教堂。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节奏单调到有些枯燥乏味的敲门声。

然后门被轻声推开，又被轻声合上。有人进来了，像是毫无情感的机器人般，有节奏的脚步声在教堂里回荡，和敲门声一样，一样单调得堪称乏味。

来人最后来到了教堂的正中央，静静地停下了脚步。感受到客人的到来，楚子航打开了忏悔室的门，走了出来。

两个人相对而立，彼此打量着对方。楚子航穿着墨绿色校服，潇洒地解开所有的衣扣，手里提着村雨，漆黑如墨的碎发随意披散，凌乱地垂下遮眼。

来人全身包裹在黑色的紧身作战服里，头上罩着一个漆黑的面罩，身高只有一米六左右，却也称得上是玲珑有致，这一切都在表明，这是一个娇小的女孩子。

她的站姿十分标准，标准得无可挑剔。双手自然下垂，紧贴着大腿两侧，头颅略微低垂，像个死读书的三好学生，让人感觉十分古板，提不起任何兴趣。

教堂大厅静悄悄的，两人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对方，谁都没有先一步打破沉默，也许是性格使然，这里远没有英灵殿那边那么热情四射，简直是枯燥乏味到了极点。

“咳！”最终楚子航先手打破了沉默，他咳嗽了一声，问道，“你就是‘三无少女’？”

“麻衣这么说的？”来人淡淡地问。

“嗯。”楚子航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正在通话中，“我和恺撒始终保持着通讯，所以我知道他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她说是，那便是吧。”来人丝毫不在意，坦然接受了酒德麻衣的评价。

“这个时候还保持着通讯，看来你们两个也不是水火不容啊，他们那边结束了吗？”三无少女淡淡地问。

“他们两个都还站着。”楚子航面无表情。

“哦。”三无少女顿了顿，“我是你的对手。”

“我知道。”楚子航说。

三无少女静静地凝视着楚子航的脸，一阵风拂过，撩起了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了下面那双令人惊悚的黄金瞳。

“因为不愿被别人看见你这个样子，所以独自留下来迎战？”三无少女淡淡地问。

“是。”楚子航坦然回答。

“像你这样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有时候会不会觉得自己很矛盾？”三无少女似乎不擅长找话题，继续发问。

“还好，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说了……我们就开始吧。”楚子航气势瞬间暴涨。

“好。”三无少女淡淡地说，犹如一座万年冰山，对楚子航暴涨的气势无动于衷。

“言灵·君焰。”楚子航说完，开始了低沉的吟诵，普通人无法理解的音节从他嘴里吐出，像是君王在下达敕令，节奏越来越快，最后演化为了高亢的唱颂。

他黑发狂舞，衣衫无风自动，教堂里的空气在这一刻不断升温，变得无比灼热。

“‘君焰’？！我的上帝……那是序列号89的‘危险’级言灵！”控制室里，看着监控大屏幕的古德里安额头冒出了冷汗，“他只是个三年级，你确定他可以掌控得了‘君焰’？”

“我确定，他拥有强大的血统优势，所以他才能被校长评为超‘A’级。”施耐德说，“有他的‘君焰’，教堂不是问题。”

“一个三年级学生驾驭着‘君焰’，就好比一个小孩子把玩着烈性炸药……只能庆幸他还站在我们这边。”曼施坦因说，“我暂时相信你，教堂不需要其他支援，楚子航他自己就能解决问题。”

“这就是楚子航的力量，真是令人吃惊啊……”曼斯深深吸了一口雪茄。

“好，言灵·君焰。”三无少女淡淡地说。

四个教授的脸同时变得惨白，因为少女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完全一样的音节以少女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发出，她的速度很快，瞬间追上了楚子航的唱颂。

“竟然有两个‘君焰’，敌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古德里安喃喃自语。

“难以置信，还真有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君焰’使用者……”曼施坦因挠挠光头，感觉自己似乎有些乌鸦嘴了。

“一切皆有可能啊……”曼斯表情复杂地感叹。因为他见识过真正的力量。

“各单位注意教堂方向！准备迎接强大的冲击波！”施耐德抓过麦克风大喊。

四个教授同时扑到窗边，一齐往教堂的方向望去。

如同烈性炸药爆炸的光焰震破了教堂的所有玻璃，通讯瞬间中断，如同火龙般强大的冲击波追赶着浓烈的烟尘，以两人为中心，向着教堂四面八方席卷。

烟尘散去，他们眼中的教堂在就只剩下立柱和承重墙这样的骨架结构了。

片刻之后，爆破般明锐的光焰再次喷射。

片刻之后……再一次！

不断喷射的光焰将整个校园照亮。

谁能想到看起来如此寡淡无趣的两人，战斗起来的场面会是如此的热烈。

“子航……”已经撤到远处的苏茜蓦然回首，看着火光四射的教堂方向，眼眸里流淌着说不尽的担忧。

“是教堂的方向，我记得那里是由楚子航负责驻守的，还真是热闹啊。”莫时望向了窗外，轻笑出声，“早知道去那边了。”

“这就是‘君焰’对攻造成的破坏？太……太直观粗暴了吧？”曼施坦因冷汗直流。

“真是惊人的威力，还好使用毁灭性言灵‘君焰’的其中一方站在我们这边。”施耐德教授低声说，“敌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诗蔻迪区，“冰窖”。

“很好，松开。”有人拍了拍手。

四条机械臂松开之后，黄铜罐稳稳地悬浮在低温液氮中的超导磁场里，半米厚的石英玻璃墙将它包围。

它像一个无比珍贵的卵，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孵化仓里。

“完美！”身穿白色实验服的研究人员们鼓掌。

“几千年了，这是我们首次捕获如此完整的‘龙王’样本！”昂热校长举杯，“捕获这位龙族初代种，‘四大君主’之一的龙王诺顿，我们付出了一定的代价，但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女士们先生们，敬那些为了我们事业献身的人。”

研究人员都庄严肃穆地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