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朗整个人接近癫狂,鲜血仿佛彻底点燃了他心头的扭曲。
当他回首看见不停颤抖,瞳孔猩红的要滴血来的封栖梧时,难得好心情地领着他的领口,将他拖了进来。
封栖梧死死盯着台上昏迷的林涉,喉咙间满是血腥气,从少年身上流淌下来的鲜血染红了他的视野,仿佛被蒙上了一层红纱,就连空气中仿佛也弥漫着浓郁到散不去的血腥味。
无力和恐惧笼罩着他。
封栖梧的世界中只有不远处的触目惊心的林涉。
封朗飘飘忽忽的声音忽远忽近,带着极为明显的激动和恶意,
“这么想看现场,何必在外面看呢,在这里看不是更清楚吗?”
封栖梧牙齿在颤抖,眼前只有不远处病床上的林涉,那两个身穿白大褂的刽子手宛如机器人,面无表情,封栖梧疯狂挣扎着想起来,
他声音嘶哑颤抖,像是在啼血,
“住手,你们停手,快停手,封朗给了你们多少钱,我给双倍……三倍、十倍!你们这是在杀人,住手!”
到了后面,封栖梧的声音中甚至带上了隐隐的泣音。
可两个刽子手谁都不为所动,动作机械,手术刀上满是无辜少年的鲜血,这些血液正顺着伤口滑落到病床上,地上。
隐约间,封栖梧甚至感觉林涉好像连呼吸都快没了。
封朗的呼吸也越来越粗重,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贪婪的视线直勾勾盯着病床上的少年,就连两颊都染上了丝丝红色。
封栖梧看准机会,趁着封朗不注意一把撞向封朗,封朗被狠狠撞了一跤,可还没等封栖梧站定,一股巨力将他凌空踢飞了出去。
直到撞伤铁门,整个人才止住去势,从铁门上滑落。
“咳咳咳——”
他蜷缩在地上,后背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大脑空白了一瞬,只能无力地躺倒在上地上,缓和着胸口的剧痛,艰难地抬起头,看着收回腿的黑衣男,封栖梧心里发恨。
这个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怎么反应速度会这么快。
黑衣男解决了封栖梧,冷漠的视线扫了眼他,随后看向封朗,这时候的封朗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捂着被撞到的地方,脸色扭曲。
先是非常感激地和黑衣男道了谢,黑衣男冷声的嗯了一声,重新换了一双手套,回到了手术台。
而封朗则是被封栖梧的这一下彻底踢出了火气,他站起身,拖着封栖梧去了外间,一脸阴沉地走到封栖梧身旁,抬起脚就狠踹着他,
“我念着以前的情谊,才喊你少爷,你还真把自己当少爷了,在这摆谱。”
封朗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力气小,这几脚虽然用了全身力气,但对封栖梧来说,伤害性并不是很大,他的视线始终追随着门那边的林涉。
咬紧了牙关,一声不吭。
封朗踹累了,呼呼喘了几口气,又恶狠狠地补了几脚,才停下了动作,看见封栖梧的样子,冷笑着嗤笑了一声,
“这个时候了,还关心别人呢,看吧,反正你和林涉都没多久可活了,哦,不对,你比林涉好一点,你现在还有意识,还活着,死了的时候还能留个全尸,林涉就不一样了,”
封栖梧猛地看向他,声音嘶哑,
“你们想干什么?”
始终咬紧牙关坚持的封栖梧好像终于被戳中了命脉,
以前的高高在上如今全变成了骇然和震惊,封朗终于找到了压制封栖梧的快.感,他看着封栖梧,好像非常可惜地给他解惑,
“林涉如果是全尸,万一别人尸检的时候发现他少了一颗心脏,这不是非常可疑吗,我当然不会放任这么大的一个纰漏了,所以,我把林涉身上的零件当成了赠品,送给了两位医生,务必将他分解解剖的谁都拼不回来,你觉得我这个注意怎么样?”
封栖梧眼睛赤红,他不敢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人,
“你疯了,你丧心病狂,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儿子。”
“亲儿子又怎么了,只要能让我活着,亲爹我也无所谓。”封朗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慢慢站起身来,声音森然,
“你也不用找你,你和林涉也就是前后脚的功夫,就是可惜,不知道你死了之后,你大哥和你祖父会不会发疯,真想看看他们疯起来的样子。”
“我看他对林涉的感官不错,你说,这一下子没了两个弟弟,你大哥得多伤心啊。”
越说道后面,封朗
封朗入赘到封朗这么多年,却从未接触过封家一点权力,前有是妻子还是岳父,后面又冒出了封正逸,封家防着他就像防贼一样。
还有封正逸和封栖梧两兄弟,岳父不让他靠近,两个继子也从未真正的尊重看上过他。
这让封朗自卑又自大的一颗心早已敏感至极,他的心性逐渐扭曲,封家既然这么防着他,那他倒是要把封家给彻底弄垮。
让封家的所有人都流落街头。
反正他也得不到,倒不如一起毁掉。
所以,在洛家将林涉的信息送到他面前,并许诺了一系列的条件后,封朗心动了!对于和洛家合作搞垮封家这件事,封朗迫不及待。
想到这里,封朗睨着封栖梧,
“你也不用担心,等你们死后,洛家会趁着这个机会狙击封家,说不定你大哥他们就来陪你了呢。”
恶毒的话和巨大的信息量填塞进封栖梧的脑子里。
封栖梧看着丑陋而陌生的封朗,攥紧了拳头,封朗慢慢站起身,退开一步,让封栖梧看着里面即将被摘心的林涉,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
“看吧,既然你这么想看,那就亲眼看看林涉是怎么死的吧。”
里面的两人手套上已经满是鲜血,无影灯将这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一旁的放置着手术器械的妥盘上摆放着几个沾着血液的手术刀和手术钳。
他们在一点点划破林涉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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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少年却始终无知无觉的躺在病床上。
一刀、
两刀……
脸颊变得湿漉漉的,带着浓稠的血腥气,恍惚间封栖梧竟觉得这是自己是流出的血泪。
就在这时,一声狗叫突然响起。
“汪——汪——”
狗叫声在逐渐靠近,封栖梧眼神一亮,猛地大声喊道,“救命、救命,有人吗,救命!”
他疯狂的挣扎大喊着。
“林涉,林涉你快醒醒,你听见了吗,有人来了!有人来救我们了!”
喜到近乎发疯的封栖梧用尽了全身力气,死亡和恐惧中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让他不顾一切的求救。
封朗被吓了一跳,窜进手术室,六神无主,
“有狗叫,怎么办,是不是有人来了,是不是有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手术台上的王医生和黑衣男同样面色凝重地对视了一眼,第一时间就要销毁证据,但没等他们继续动作,大门就被轰的一声撞开了。
“所以人,不许动!”
一只狗朝着封栖梧冲了过来。
它不住围着封栖梧转,不停的伸着舌头舔着他,劫后余生的封栖梧看着这是狗,瞪大了眼,
“小乖。”
封正逸一行人和一群警察走了进来,看见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封栖梧,封正逸一旁的吴心疼极了,赶紧替封栖梧解开了绳子,一边解一边道,
“少爷,您和林涉少爷一失踪,大少爷和老爷就急的不行,还是大少爷想起你从林涉那接回来的小乖,小乖和你们相处过一段时间,记得味道,让它找你们。”
“这次如果不是小乖,我们还真找不到你们。”
小乖本就是封栖梧特意寻来的,非同一般的狗,当初封栖梧把狗送到林涉家,却从没想到过会有一天被这只狗救了。
小乖冲封栖梧摇了两下尾巴,就朝这手术室跑去。
那里有它更熟悉的人。
等解了绑,看见主心骨大哥后,封栖梧忍不住抱着吴伯大哭,“大哥,吴伯,林涉,求求你快去救林涉,他们要杀了林涉。”
封栖梧的话让封正逸脸色大变。
当靠近手术室时,浓郁的血腥气已经让封正逸心头发抖,当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触目惊心的少年时,封正逸眼睛瞬间红了。
呼吸微弱的少年脸色惨白到让人怀疑他们是不是来迟了。
封正逸不住看着林涉身旁的仪器,去确认心跳正常,可即使这样他依旧后怕恐惧。
他第一时间摁住林涉胸口不住流血的伤口,不停的颤抖,无边的自责和悔恨淹没了他,封正逸眼睛红的吓人,
“救护车,救护车呢?”
吴伯整个人都呆住了,“林涉少爷……”
一行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们迅速推着担架过来,将林涉小心翼翼地放在担架上,一个警察跟在一边不停的拍照取证。
一同前来的警察们见状也神情凝重,封栖梧被吴伯扶着,他咬着牙,指着封朗对着警察指控道,“他就是凶手,他们都是凶手,他们想要杀了我们。”
而封朗和王医生已经面如死灰了。
封栖梧指着染血的手术刀,
“这些就是证据。”
散落一地没来得及销毁的托盘和手术仪器无比显眼,一位警察将这些证物小心收集起来。
封正逸发狠的盯着封朗几人,眼神中是从未见过的阴冷,封朗大脑一片空白,浑身无法动弹。
他知道,自己完了。
他干脆捂着胸口,倒地昏迷,也不知道是真昏迷还是假昏迷了,警察不为所动,让人把他送到医院,继续审问。
几位警察神色凝重,接到报警负责此案的警察举起了手中的证件,“你们现在涉嫌一起谋杀案,请请跟我们走一趟。”
随后,他们给其他人带上了手铐,压着他们。
被吴伯扶着的封栖梧看见血淋淋的林涉被担架抬这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慌张惶恐的好像林涉下一刻就要死去一样。
“大哥,吴伯,林涉怎么样了,他不会出事的,一定不会出事的对不对?”
封栖梧紧紧拽着封正逸的衣袖,封正逸的眼神同样在林涉那里,闻声收回了视线,他拍了拍封栖梧,垂着眼轻声而坚定,
“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他对林涉承诺过会一直保护他,绝不会让他有事。
可封栖梧还是浑身更是发软,站不起来,要靠吴伯扶着才行。眼睛通红,咬牙切齿,“大哥,封朗他疯了,他们都疯了,他还想碎尸林涉,你不能放过他。”
说到后面,封栖梧眼神中发着狠。
差一点,就差一点点……
他的手还因为后怕而控制不住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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