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离开了公司,她开着车像一只无头苍蝇般瞎转。刘以民骂得是没有错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她实在太任由自己,太过矫情了。不过是一段短暂的恋爱,她却搞得如同生死虐恋般悲情。
这个世界上,那么多比她苦的人,每个人都要坚强地生活,独独她,每天在期盼爱情重新回来。
她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向卉一路将自己骂了又骂,车开到景天湖附近,她找出了李嵩的电话。李嵩对于她的来电很意外,也很客气。
向卉只说有要紧事想和他见一面,李嵩犹豫片刻,约了一间咖啡馆见。
二十多分钟后,向卉在咖啡馆见到了李嵩。
“向小姐。”他站起身招呼她,“你喝什么?”
“不喝了,谢谢。”向卉坐到他对面,然后将手里的文件袋和一串钥匙推了过去,“文件袋里是购房合同和一些相关的文件,我还给顾云卿,需要办手续的时候,你随时知会我。这个是车子的钥匙,我也还给他。”
“向小姐,顾总既然送给你了,是没有道理要回去的。”李嵩很诚恳地说道。
向卉笑了笑:“我不缺钱,也不缺房子,更不平白受人恩惠。”说完她起了身,“我走了。”
“向小姐……”李嵩欲言又止。
向卉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秋日午后的街头,微风和煦,她顺着街道大踏步往前走。
从此,她不再等他。
陈维平纠缠了向卉好几日,天天给她打电话各种哀求怒骂。向卉觉得总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索性约他见一面。
见面的地点选在了某律师事务所,陈维平火速赶来。隔了几月未见,向卉被他吓一大跳,那人哪里还有从前陈维平的样子。他满眼写满了焦虑,看起来倒像是被黑白无常追着索命一般。
“你,怎么瘦成这样了?”向卉心里到底不忍,问了问。
他苦笑:“现在见我这样,你心里乐开花了。恨不得放串鞭炮庆幸和我离了婚,不然还得和我这个鬼一起过日子。”
向卉讪笑:“你倒也不必这么说自己。”
“你在电话里说,要当着律师的面来分割房产,我都没有意见,只求你快点把钱给我,我吃点亏也不要紧。”陈维平直奔主题。
向卉收回视线:“律师还在忙,刚才他的助理说还得等半个小时左右。”
陈维平焦躁起来:“怎么要这么久?你能不能催催他?”
向卉又看他:“你爸怎么样了?”
“不知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陈维平说着话,眼神直往走廊里边飘。
向卉看着他,多年的夫妻,哪怕她对他没有了半分情意,因为是她女儿的爸爸,她心中没有办法不生出悲悯。好好的一个人,说废就这么废了。她从前所求不过是他能和他好好过日子,他偏不。如今,落魄成这样,也不知道他悔不悔?
等足了半个小时,律师终于有空接待他们俩。之后又花了足足三天的时间,两个人总算将事情办妥了。房子归了向卉一个人,她将他那份款项一次性转给了他。
最后一次从律师事务所出来时,天色已经近黄昏,站在路边,向卉友好地朝他笑了笑。
“再见!”
陈维平有些羞愧的样子,侧头看向别处:“向卉,祝你幸福。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但愿你能说到做到。”她道。
他点点头:“好!”
“维平。”不远处的车上,有个脑袋从车窗里探出来。
向卉掠过陈维平的肩膀,她看到周云舒趴在副驾位的车窗上嘟着嘴看着他们的方向。周云舒瘦得惊人,尤其是那双眼睛,仿佛就要突得掉到地上了。
向卉看得后背直发凉,陈维平应了一声,转身快步朝车子跑去,向卉看着他上车,又看着他的车离去。
站了许久,她才回到自己的车上。
陈维平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向卉决意做一个全新的人,她想带着恬恬出门旅行,但恰逢恬恬要代表幼儿园去参加一个市级的舞蹈比赛,向妈妈也不放心她单独带孩子出门,一片反对声中,向卉只能拖着行李箱自己出了门。
向卉在众多可选的城市里选择了去厦门,还在她读大学的时候她就一直想去厦门,想去鼓浪屿走一走,想去椰风寨吹吹海风,还想去厦大的情人谷坐一坐。订酒店时,顾云卿家的酒店名字一直飘在首页那里,她想起很久很久前,他曾说过要送她一张走遍全球都可以打折的黑卡。
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当天傍晚六点半,向卉到了厦门,这个气候宜人的海边城市,她第一次来,比她想像的还要美。
一个人到处瞎逛,向卉吃了一肚子她觉得做法匪夷所思的美食,然后回到酒店睡觉。和顾云卿分手后,她第一次没有靠安眠药就成功入眼了。
一夜无梦,醒来时,门铃一直在响,她有一点不知道身在何处的茫然感,听了半晌,发现是自己房间的门铃在响。
向卉以为早餐送来了,她打着哈欠揉着眼睛走到了房间门口,她拉开房门,门口站着的男人晃了她的眼。
顾云卿。
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门甩上了,捂着胸口,她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她这是出现幻觉了?门外的人怎么可能是顾云卿呢?他不是已经订婚了吗?不是彻底的分手了吗?